第零零四章:未婚妻是什麼?

第零零四章:未婚妻是什麼?

鐺!鐺!

柴令武入座不久,嘹亮的鐘聲,回蕩在弘文館每一個角落。

學堂里的雜亂聲消失不見,一個個都膽戰心驚的正襟危坐了起來

看來那幫大儒把這些皇室、大臣子弟整的夠嗆,要不然這些紈絝也不會如此害怕了。

想想也對,這些海內知名大儒不僅有文化、有名望,還有炮製這些權貴子弟的權力,要是頂撞了大儒只能自討苦吃。

所以,害怕也正常。

柴令武想通此節,就好奇的打量起古代學堂來!

學堂內大約有五十個位子,每個位子是一張案幾,下鋪一張跪坐的軟墊。

案几上擺放著筆墨紙硯,每張桌子宣紙一張,剩下的全部都是硬黃紙,這種紙表面光瑩潤澤,韌度好,透明性強,但表面一層明顯塗了蠟,只要紙張一摺疊,蠟就會脫落起皺,紙面也不再工整。

硬黃紙的質地比二十一世紀的冥紙好上一些,但儘管如此,也只有皇室及達官貴族用得起,而普通人家只能用硬脆如餅乾、一折就斷的竹紙!

至於宣紙,由於需要經過浸泡、灰掩、蒸煮、漂白、製漿、水撈、加膠、貼洪等十八道工序,歷經一年方可製成,且產能極低。

故而宣紙極其名貴,尋常人家都不敢想。

即使是弘文館這樣的頂級學府,每天也能忍痛割愛的為每名學生提供宣紙一張而已。

由此可見,紙在目前是何等的珍貴。

「改天找些能工巧匠,看能不能把造紙術弄得出來。」柴令武默默的想著。

二十一世紀紙張泛濫成災,國家都推崇無紙辦公了,他不會閑得蛋疼的去造紙,不過,造紙的理論知識卻是有的。

他看多了穿越!看多了以造紙發家致富的情節,難免會搜索一下造紙術的理論知識。

久而久之,各種理論知識稀里嘩啦的儲備起來了。

就在柴令武回顧著造紙環節之際,一名青衫老儒步入學堂,與柴令武猜測中的『填鴨式教育』不同。

這名老儒並沒有直接上課。

而是!

溫故。

簡而言之,就是讓學生一一的提出自己之疑惑!

老儒一一解答。

從而加深學生對已學知識的印象。

李承乾首先提問。

他起身問道:「先生,聖人常說『君子遠庖廚』,可一些御廚卻是男子,他們難道就不是君子了么?」

「不然!」儒士搖了搖頭,他目光轉了一圈,最後定在柴令武身上,道:「柴令武,可否解太子殿下之惑?」

柴令武頓時目瞪口呆,他做夢也想不到老儒對自己開炮。

其他人露出了看笑話的神態。

「嗯?」老儒見柴令武遲遲不答,一臉肅然的哼了聲。

柴令武硬著頭皮站了起來,拱手道:「學生對『君子遠庖廚』倒是有一番淺見,答得不好,還請先生恕罪。」

管他呢,先示敵於弱再說。

儒士道:「你且說說自己的見解,是否正解,老夫自有定斷。」

「既如此,學生儘力一解。」

儒士微微頷首,示意柴令武繼續。

柴令武道:「君子遠庖廚』出自《梁惠王章句上》。原話是『無傷也,是乃仁術也,見牛未見羊也。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

「此話意思是說:君子對於飛禽走獸,見到它們活著,便不忍心見到它們死去;聽到它們哀叫,便不忍心吃它們的肉。所以,君子總是遠離廚房。」

「只是後人斷章取義,所以才有了『君子與男子漢應該遠離廚房』這種錯誤的解讀。」

「所以,我們學習聖人經典,理應結合上下文去理解。因為在一篇文章中,任何一個詞、一句話都不是孤立的存在;它總是在與別的詞、句的互相組合成一個完整的意思!一個字,一句話在不同的文章,不同的語境中,表露出來的意思是不一樣的。」

眾人頓時個個都如看怪物的看著柴令武,誰也沒有想到一個學渣竟然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因為古文沒有標點符號斷句,又沒有固定翻譯,所以同樣的一句話,會繁衍出千萬種理解。

而古人又喜歡斷章取義的摘錄聖人名言來表達自己的意思,所以,很多金句被曲解。

而柴令武的『結合上下文理解』之說讓人眼前一亮,似乎比先生給他們解讀文章之法更加貼切。

那儒士琢磨了片刻,道:「恩,不錯,很好,坐下吧!」

等柴令武就坐后,他對李承乾道:「『君子遠庖廚』最先出自《禮記*玉藻》,漢代賈宜在《新書*禮篇》引述為『故遠庖廚,仁之至也。』」

「『君子遠庖廚』是被先賢作為仁慈的品德加以推崇提倡!這話的意思不過是讓勸說不忍殺生的善良人們遠離廚房罷了!並非是說君子就應該遠離廚房。」

儒士繼續道:「老夫也沒少下過廚房,更未輕視過廚子!」

眾學生頓時驚呆了。

李承乾結結巴巴的問道:「孔先生,您也下過廚?」

顯然,此老便是弘文館館主孔穎達。

「戰亂時期,誰沒下過廚?」孔穎達說道:「廚藝是一個人生存最基本的技能,若是不會廚藝的你有朝一日露宿荒野,豈不是會生生餓死?所以,千萬別小看廚藝!」

「在老夫看來,嬌生慣養、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才是恥辱的事情。」

柴令武看著孔穎達,有些愣神兒,自家老頭子不是說孔穎達不知變通、迂腐不堪的人么?

現在看來,一點都不像啊。

孔穎達沒有理會學生們的震驚,而是說道:「好了!下一個問題。」

長樂小蘿莉起身道:「先生,學生有個問題要請教。」

「殿下的問題是什麼?」孔穎達問道。

「先生…」小蘿莉仰起臉,天真爛漫的問道:「未婚妻是什麼?」

剎那間,安靜的學堂頓時陷入了歡樂的海洋。

孔穎達嘴角抽了一抽,忍笑道:「未婚妻就是…」

只是說了一半,他就語塞了。

未婚妻是什麼?

未婚妻…還能是什麼?

這個問題若是要解答,還真的不好回答。

孔穎達反問道:「你問這個幹嘛?」

「父皇、母后都說我是令武表哥的未婚妻!」小蘿莉一臉糾結的說道:「可我不知道未婚妻是什麼!問了,他們也沒有告訴我。」

「父皇說孔先生是宇內第一大儒,學問天下無雙,您一定知道的,對嗎?」小蘿莉一臉的天真無邪。

「太子殿下,未婚妻是什麼?」孔穎達朝李承乾問道。

「這……」李承乾撓了撓頭,一臉困窘道:「這個還真不好說。」

他扭頭看向一個文質彬彬小帥哥,道:「杜荷,未婚妻是什麼?」

杜荷一怔,對著孔穎達問道:「先生,您說未婚妻是什麼?」

一下子,問題又回到了孔穎達身上。

「柴令武,你是公主殿下的未婚夫,你給公主殿下解釋未婚妻是什麼!」孔老頭慢慢踱步到柴令武身邊,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表哥,未婚妻到底是什麼嘛?未婚夫又是什麼?」小蘿莉著急的問道。

得!

到了柴令武頭上的時候,一個問題變成了倆。

「未婚妻就是…」柴令武沒好氣的看著坑學生的老師,只好開動腦筋道:「未婚妻就是未來的妻子、未婚夫就是未來的丈夫,嗯,就是這樣子。」

「未來的妻子、未來的丈夫?」小蘿莉眨著眼睛,迷惑不解道:「妻子是什麼?丈夫又是什麼?」

眾人噴笑出聲。

這下好了,一個問題成了四。

「這個……就如同……」柴令武額頭冒汗,急得兩手在空中胡亂揮了揮,突然靈機一動,計上心來:「就如同你父皇和你母后……嗯,你母後年輕的時候是你父皇的未婚妻,你父皇年輕的時候就是你母后的未婚夫!懂了嗎?」

「原來是這樣子啊!」小蘿莉恍然大悟:「那妻子、丈夫又是什麼?」

柴令武問道:「新娘子你知道吧?」

「知道!」小蘿莉點頭道。

「未婚妻成了未婚夫的新娘子后,就是已婚的男女關係,也在這個時候,兩人去掉『未婚』二字。於是女方成為男方的妻子、男的就是女方的丈夫了。」

小蘿莉眨眨眼,又問道:「那,妻子、丈夫是不是就是一直在一起?」

柴令武狂汗:「對對,就是這樣子。」

「那為什麼要一直在一起?」小蘿莉又拋出一個更難回答的問題。

「是啊先生?為什麼要一直在一起?」柴令武一臉懵逼的看著孔穎達。

哼,哼!

老子不能說,但是老子可以裝,誰讓老子現在還是一個尚未結婚的小娃娃呢。

這種深奧的問題,還是留給唯一成親的孔穎達頭疼去吧。

「這個…這個嘛…」

孔穎達汗水淋漓的『這個』了半天,最終板著臉道:「這個聖賢書籍沒有記載。有待考證!」

「這是神聖的課堂,不是討教這種雞毛蒜皮小事的地方。」

「哦!」小蘿莉委委屈屈的應了一聲,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孔穎達這才鬆了口氣,開始填鴨式的上課了。

只是,柴令武卻是陣陣發愁。

因為小蘿莉那一雙閃閃發光的眼睛,卻不住的瞟向自己,使得柴令武心頭一陣陣的發涼。

不是說長樂公主風姿嫣然、優雅高貴、溫柔賢惠么……。

怎麼這麼的精靈古怪……。

她的這個問題!

唉,真是要人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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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哉大唐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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