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兩人約無注之賭
「只要你覺得那件事是對的,有意義的,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反對你,只要你還堅信著,它便是對的,便是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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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不敢與我打個賭。」鄔黯並沒有因為木殊雲的怒聲而發怒,反而話鋒一轉,對木殊雲這樣言道。
木殊雲愣了好幾秒,方才反應過來,問道:「賭什麼?」
「賭,那姓裴的是否真誠待你,而不是因你有利,或是其他,而靠近於你。」鄔黯一邊嘴角揚起的言道。
聽言,木殊雲眉頭微皺,不知鄔黯又做什麼打算,便言道:「我為何要與你賭這個?」
見木殊雲這樣回答,鄔黯笑著言道:「你是怕了?怕姓裴的到最後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怕……」
「你想如何賭。」木殊雲打斷鄔黯的話,開口問道。
「這個好說。」鄔黯伸手摸腮,言道:「如若我輸了,我便將我的命親自奉上於你,你若輸了……」
木殊雲舉起右手,再次打斷鄔黯的話,言道:「不必了,一我對你的命沒興趣,二我並不覺得我會輸。」
木殊雲抬眼正視鄔黯,繼續言道:「所以,不需賭注了。」
聞言,鄔黯輕笑一聲,言道:「這麼有信心贏?到時不要輸的一派塗地,再後悔今日所說的話。」
「這個就不需你擔憂了。」木殊雲微微抬頜回道。
鄔黯冷笑了一聲,站起身來,理了理衣服,轉身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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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鄔黯那天走後,他便再也沒有來卧房找過木殊雲了。
雖然木殊雲在這裡面不可外出,但絲毫沒有被囚禁起來的感覺。
每天一日三餐都有人送進來吃,無聊時除了看看書,還可以找賀胄聊聊天。
木殊雲本以為可以從賀胄口中得出許多有關無名道觀的事情,結果卻差強人意。
賀胄來這道觀修道不過半月有餘,連道觀有幾許人也,掌門是誰,甚至道觀建於何時,何人所創,這些,他通通都不知曉。
莫要說他自己了,比他早些入道觀多年的弟子,似乎也不知道。
這一點就令木殊雲感到很奇怪了,難道他們在這道觀就沒有人向他們傳授這些嗎?
道觀的由來,起始,這些至少要向弟子講述吧?
但賀胄對木殊雲的那些問題簡直是一問三不知,隨後,木殊雲便放棄對賀胄問這些問題了。
「既然你絲毫不了解這個道觀,那當初你為何要來此修道啊?」木殊雲問了個其他問題。
「我……」賀胄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言道:「就是聽別人說這有間道觀,因此便上來看看了,而且他們對入觀弟子並沒有什麼要求,所以我便加入這道觀了。」
聞言,木殊雲一頓汗顏,這也太過於隨意了吧。
賀胄見木殊雲的表情,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翼,解釋道:「我知道這樣子太隨意了些,但,但我真的很想很想修道的,然後去斬妖除魔,保護我的村民們,讓他們能過上安穩平靜的生活,不再受那些妖怪的侵擾。」
雖然賀胄的這一番話聽得有些傻裡傻氣的,但木殊雲不得不承認,賀胄的話讓他的心有所觸動。
「你這個想法挺好的。」木殊雲笑著回道。
「但是我能力還不夠,遠遠不夠,所以我還要努力修鍊,才能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賀胄眼裡閃過光芒,激動的言道。
「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嗎?」木殊雲喃喃的重複著賀胄剛剛說的那句話。
「對。」賀胄點了點頭,然後問道:「木道長,你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嗎?」
聞言,木殊雲有一絲晃神,腦子裡閃過兩個人,淺笑道:「有,當然有。」
「那他有你的保護真好。」賀胄憨笑道。
「你的村民有你的保護也挺好的。」木殊雲同樣回道。
「對了,木道長,你當初為何要成為修道之人啊?」賀胄對木殊雲反問道。
聞言,木殊雲微微一怔,他似乎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也似乎並不知自己當初為何要修道,在他記憶里,自己好像很小的時候便與那個弟弟一起在道雲觀里了。
他到底為何要習武修道呢?似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木道長?」賀胄見木殊雲愣了許久都不曾回他,便開口喚了他一聲。
「抱,抱歉。」木殊云為自己剛剛走神的失禮道歉。
「沒關係的。」賀胄擺擺手言道:「木道長若有難言之隱也無妨的。」
賀胄以為木殊雲遲遲不說,是因為他有難言之處。
木殊雲解釋道:「並不是的,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何要修道罷了。」
「其實修道也並不一定需要原因啊,只要是自己喜歡也足夠了,是吧?」賀胄給木殊雲找了個理由,想要讓木殊雲感到好受些。
喜歡修道嗎?木殊雲心裡閃過這個疑問,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喜歡,一直以來,他都是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和師傅教給他的道理。
他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是否喜歡修道收妖,難道他喜歡嗎?
木殊雲現在的內心充滿了疑惑,卻又不得其解。
賀胄見木殊雲的表情,似乎更加迷茫了,心想自己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木道長,我……是不是多話了?」賀胄忐忑的問道。
聽言,木殊雲牽起一邊嘴角,搖搖頭言道:「並沒有,你不用那麼自責的,是我自己心裡沒底罷了。」
賀胄拍了拍木殊雲的肩膀,正色言道:「木道長,你也別想太多了,其實人生中,有很多事,你正在去做,卻又是沒有理由的,但這也並不代表這件事是錯的,所以,儘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便好了。」
「做自己想做事卻又沒有理由的事嗎?」木殊雲默默地在心裡記下了賀胄的這句話。
「對。」賀胄鄭重的點了一下頭,繼而言道:「我父親曾與我說過,只要你覺得那件事是對的,有意義的,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反對你,只要你還堅信著,它便是對的,便是有意義的。」
聽見賀胄的這句話,木殊雲的內心瞬間變得輕鬆了許多,自己似乎對很多事情都明白了。
木殊雲笑道:「多謝你啊,賀胄,我感覺好多了。」
「不用謝,不用謝。」賀胄摸了摸鼻翼,有些不好意思言道:「其實這些都是我父親與我說的,我也只是記下來了罷了。」
木殊雲見賀胄一說到父親一詞,眼裡都充滿了崇拜與敬畏,而他,腦子裡里卻絲毫沒有對父親這一人物的記憶,心裡不禁流過一絲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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