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緣起⑴
「待我回來,再將外面的風景和經歷與你一一講述,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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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河100年,道雲觀。
「大弟子木殊雲,今年已是束髮之年,明日便可下山前去歷練,此去時間為兩年,不求你在外名聲顯赫,只求你能平安歸來,知否?」
觀內大殿中,一幅黑白八卦陣掛於大堂牆壁上,前面坐著一位手持拂塵的耄耋老人,下面站滿了身穿藍色道袍的弟子。
木殊雲站在最前面,作揖,「弟子謹遵師傅教誨。」
木殊雲與其他弟子不一樣,他後面頭髮已經用一根普通的木簪束起來了,不再是隨意垂落之態,顯得十分利落,看起來竟有幾分似女子般的清秀。
「好了,大家散了吧。殊雲你留下,為師有話與你交代。」木之垣將拂塵揚起,站了起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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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弟子們退下,將門帶上后,木之垣便走前,拿出一張黃底紅字,走筆複雜的符籙,「此次下山,凶吉未卜,你修為尚淺,我怕你遇到妖法高強的凶獸,無法收服。」
他將符籙放在木殊雲的手中,「這張符貼在凶獸的額頭上即可,只要你不解開符咒,你便可以一直牽制和控制住它,它不僅不可以遠離於你,也無法傷害到你,只要你想,它也可以出面保護你。」
木殊雲握住手中的符籙,點點頭,「多謝師傅,此去我定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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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殊雲一踏出殿外,一個師弟便沖了上來。
「我的大師兄啊~我好捨不得你啊~」一個師弟正抱著木殊雲的大腿哭爹喊娘著,其他師弟笑而避之。
「好了,志雲師弟,我此番下山又不是一去不回,快起來,等下被師傅看見就要訓你了。」木殊雲俯身將這個五弟拉了起來,帶回房裡,以免他在外面又做出其他驚天動地的行為。
五弟支腮看著木殊雲,嘟囔,「大師兄,我聽說山下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好吃的美食和好看的美人,話說,師兄你下山了,會不會捨不得回來啊?」
木殊雲聽到這番言論,被茶水嗆到,用手指敲了一下他的額頭,「你這話從哪裡聽來的,以後不可隨意胡說了,更何況我此次下山是為了歷練和收服妖魔,怎可去玩樂?」
五弟摸摸自己的額頭,嘟囔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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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道雲觀燭火通明,樹叢中還有幾粒熒熒之光在撲朔,除道雲觀外,山中其他地方都是漆黑無比的,倘若是烏雲密布的夜晚,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因此道雲觀在整座山中顯得格外的明亮。
木殊雲晚飯後便一直待在星宿涯練劍,身處山頂中的道觀夜晚也是有些許寒冷,但是木殊雲練劍時仍有滿頭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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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木殊雲停住動作,看向側方,用劍指著樹叢,大聲喝道:「誰在那裡?」
樹叢簌簌,從中走出一名身披厚外衣,還未束髮的道觀弟子,「殊雲哥,這麼晚還在練劍?當心著涼了。」
木殊雲收起手中的銀劍,緩言道:「原來是霄雲啊,星宿涯寒冷,霄雲體虛,還是趕緊回去吧,我是無妨的,不必擔心。」
二弟木霄雲走前,與木殊雲並肩站立,看著涯外,「殊雲哥,轉眼你已到束髮之年了,真快啊,明日一早,你便要下山了吧。」
木殊雲點點頭,「是啊,時間過得真快。十年前,我與你一同被師傅撿回道觀,便一直在此居住,師傅他給我們取名贈字,讓我們修習道術,習武練劍。」忽而頓了頓,「對了,再過一年,你也到束髮之年了吧?」
木霄雲望向空中,忽而輕笑,看著殊雲,「嗯,但是以我的身體狀況,是不可能下山的,更別想與你一同歷練了。」
木殊雲感受到霄雲的落寞,便伸出手,輕撫霄雲的頭髮,「霄雲,你在這裡好好養病,待我回來,再將外面的風景和經歷與你一一講述,可否?」
木霄雲粲然一笑,「好,殊雲哥,我等你回來。」
「走吧,我們回道觀吧,這裡夜冷風寒的,莫要著涼了。」說著,便牽起木霄雲的手,一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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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坪鎮內。
木殊雲手持一把劍,背後背著一個裝滿符籙和法器的包袱,獃獃地站在鎮內的街道上,有點不知所措,自從他和霄雲被帶回道觀,他已經十年沒有來過這裡了,沒想到這裡的變化竟如此之大,比以前繁華了許多。
「糖葫蘆咧,賣糖葫蘆了喂~」
「肉包子,新鮮出爐的肉包子啊,兩文錢一個嘞。」
「客官,這魚今早剛從海邊運送過來的,可鮮活了,您看它生龍活虎的樣子。」
「客官,過來玩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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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這時候,木殊雲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一聲,然後摸摸自己的錢袋子,銀兩不多了。
「老闆,兩個肉包子。」木殊雲站在賣包子的檔口,遞出四文錢。
「好咧~」老闆用紙袋包住兩個肉包子,遞給木殊雲,收過銀兩。
木殊雲吃著包子,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行走著。今晚,去哪裡休息呢?
忽然,木殊雲被一個衣衫襤褸的人撞了一下,弄髒了衣角,那人遮遮掩掩,低頭致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木殊雲心生憐憫,擺擺手,「無妨,我沒事。」
語畢,那人便匆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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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紅印,金光遍地,似乎正在告訴殊雲,黑夜即將來臨了。一天都毫無收穫的殊雲走進一家客棧。
「掌柜的,給我開一間客房。」木殊雲在櫃檯前打量著這家店鋪。
「好嘞。一共三十文錢。」掌柜笑容滿面地向木殊雲伸手要錢。
木殊雲伸手想要拿出錢袋付錢,卻發現錢袋不見了,「掌柜的,等下哈,我錢袋找不著了。」
掌柜見他半天拿不出錢,便換了一張臉似的,冷眼看著他,「沒錢還來開房,走走走,別在這裡擋我生意。」說著,便動手將殊雲推了出去。
「欸,掌柜的,我有錢的……」木殊雲無奈地解釋。
掌柜壓根不聽他的解釋,轉身便回到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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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殊雲在門外失落的翻開包袱,仍是不見錢袋子,忽然腦光一閃,想到今天被一個乞丐撞到了,該不會是那時候,錢袋被偷了吧……
木殊雲收好包袱,離開客棧,果然還是太大意了,可是,今晚是要露宿街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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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殊雲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行走著,在不遠處看見一座破塔,便走了進去。
「看來這裡荒廢了許久了。」木殊雲進去后,將門邊上的蜘蛛網弄了下來,進去找到一塊地方,將包袱放下,去門外拾回一些稻草,躺在稻草上冥想,「看來今晚要在這裡度過了,可是,明天又如何是好?」
忽然,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了出來,「五十年了,本尊被困在這裡五十年了,這裡都沒有人來過……」
警覺的木殊雲,拿起身旁的劍,從稻草上彈了起來,「誰在說話?」
聽見木殊雲的話,那人大笑,「哈哈哈,你不怕本尊吃了你?」
木殊雲狐疑,「我為何要怕你?有本事出來一戰,少在暗處糊弄他人。」
那人語氣一變,低沉說道:「本尊也想出來,可是本尊現在出不來,如果是你救本尊的話,就可以了。」
「我為什麼要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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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說完這句話,木殊雲不知為何,全身便不受控制了,他蹲下,從包袱里拿出解除封印的符籙,走到一個塔內中央前,將符籙貼到地上上,雙手合十,口中念咒。
而後,木殊雲面前的地破裂了,無數道金光從地下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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