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一日如三秋（求訂閱）

這兩門內功心法已經練成，只要持續打磨完善即可，花太多時間其實意義不大。

「白天和晚上大部分時間全部用來修鍊占卜之術和印象。」

打定了主意，隨後的日子裡，賀一鳴堅持不輟，勤學苦練。

功夫不負有心人！

印象效果持續時間越來越長，延續到十分鐘，十二分鐘，十五分鐘……

就這樣一天又一天過去了。

天氣漸漸轉涼，大家身上不斷添衣，同時忙活著預備過冬所需。

這些天里，發生了兩件大事。

其一，朝廷得知太守耿文則被血屠魔僧殺死，異常震怒，就近派遣一名頗有名氣的提刑官前來辦案。

這個提刑官不敢怠慢，火速來到錦繡城之後，倒也認真調查了一番，最後迅速得出結論，兇手就是血屠魔僧。

其實提刑官也沒什麼可查的，耿文則的死法是被人用蠻力硬生生撕扯掉了腦袋，這種殺人手法一看就知道是武林高手所為。

還有其他死者，要麼開膛破肚，要麼被挖心，除開真有厲鬼作祟的可能，那就一定是邪道高手不可名狀的厲害手法了。

還有枯木大師，南山寺也派人過來收屍，發現他竟然真的是力竭重傷而亡，不由得凜然。

什麼樣的對手，能讓枯木大師打到力竭？非一流高手莫屬！

於是，血屠魔僧大大出名了。

朝廷向天下發布懸賞令，血屠魔僧的人頭價因此一下翻倍了。

其二，新的太守大人也明確了，此人名叫宋功弘，他是丞相宋公覆第三子，名門貴胄，他還是當世名儒吳雲靳的得意門生，已經與吳雲靳之女定親。

人很年輕，身份相當不簡單。

這個安排頗有些耐人尋味。

按理說，這個宋功弘是含著金鑰匙的，在翰林院隨便混混，將來必定進入六部，兩年一升遷，四十歲前就能混到六部之主或封疆權臣，之後有極大的希望入閣，成為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樣一個寵兒突然離開國都，遠離權力中心，實在叫人浮想聯翩。

這兩件大事，賀一鳴只是稍微關注了一下。

修行無歲月，轉眼過去了大半個月，距離冬至，只剩下十天了。

印象魂術進步很大，已經能夠持續半個小時，這使得賀一鳴內功成長一日如三秋。

「現在的我，應該擁有不止二十年功力了。」

賀一鳴保守估計是這個成就，而且到冬日之時，就是三十年功力，這已然是許多天才武者所能達到的人生巔峰，甚至一路勢如劈竹，直接邁入通幽境界都是有可能的。

「二流高手的戰鬥力非常依賴功力，功力越是深厚就越強。」

除開硬功，賀一鳴的內功也已經有所建樹，再對上一流高手的話，即便不依賴暴血，也應該有一戰之力。

這時候的錦繡城突然熱鬧起來。

這種熱鬧，一方面是因為越來越多的難民湧入城裡，治安有些壓不住的混亂，另一方面是因為一場巔峰對決即將開始，各地的武林人士紛至沓來，都想要一睹盛況。

賀府的氣氛愈發凝重。

又過三天，一個非常糟糕的消息突然傳遍整個武林，赫連武再次突破，通幽大圓滿，距離宗師境只差一線，臨門半隻腳！

「金刀門之所以將決戰之日約定在冬日這天，就是因為赫連武篤定自己可以在冬至日前突破大圓滿，然後再與金鱗刀王決戰，在生死搏殺中尋求突破宗師境的契機。」

武林沸騰了！

風雨欲來中，金鱗刀王林元常終於出關了。

蘭蘭小跑過來，道：「公子，林叔出關了，在老爺書房裡，老爺讓您趕快過去。」

賀一鳴隨即換了身格外寬鬆的衣袍，快步來到書房。

房內有五個人，賀亦儒，林元常，李典，孫虎和孫雷。

林元常正坐著，與賀亦儒談笑風生，一派高手風範。

但，孫氏兩兄弟低著頭，臉色有些沉重，眉宇間遍布陰霾。

賀一鳴走上前，先是沖賀亦儒行禮，而後淡淡笑道：「林叔，出關了。」

林元常深深看了眼賀一鳴，瞳孔明顯收縮了下。

儘管他已經聽孫虎和孫雷提過賀一鳴的驚人變化，但心裡多少有些難以置信，此刻仔細一瞧，他的呼吸都凝滯了。

不可思議！

此刻的林元常，情不自禁嚴重懷疑賀一鳴是不是被某人李代桃僵了。

李典，孫虎等人目睹賀一鳴的日漸變化，還能接受，但林元常一直在閉關，忽然見到這樣的賀一鳴，他只感覺陌生和詭異。

林元常深吸口氣，迅速穩定情緒，起身，行禮，語氣有些玩味，道：「公子，三月不見，當刮目相看。」

賀一鳴不為所動，道：「林叔百日閉關，可有什麼收穫？可有把握打敗赫連武？」

林元常目光一閃，嘆了口氣，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道：「此戰，我必敗。」

話音一落，房間立刻安靜如死。

誰都知道，林元常不能敗，敗了就必死無疑。

半晌，賀亦儒忽然開口道：「好漢不吃眼前虧，這樣吧，我親自去一趟金刀門，多花些錢，與對方和解。」

聞言，滿屋的人都忍不住翻白眼。

林元常苦笑道：「老爺，江湖人講道理從來只論刀劍，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和解的。」

「唉，這可怎麼是好？」賀亦儒有些頹喪，唉聲嘆氣。

賀一鳴訝異道：「一點希望都沒有？」

林元常頓了頓，眼神閃過一抹決絕之色，寒聲道：「我閉關百日，只練成了一招，希望能殺得了赫連武。」

這話讓賀一鳴心頭凜然。

很顯然，林元常施展這一招，代價極大，一樣是必死無疑。

他只想用這條命與赫連武同歸於盡。

情況大致了解了，賀一鳴瞥了眼腳下的影子，心中並不像其他人那樣擔憂。

退一萬步講，就算小白打不過無限接近宗師境的赫連武，應該也能讓他重傷，林元常有機會不戰而勝。

赫連武和金刀門，對賀一鳴而言，已經沒有太大的威懾力了。

反倒是那個蟄伏不動的九木老賊，給他的壓力更多一些。

決戰地點在金鼎山，位於大埠頭上游五十里，荒山不毛之地。

到了出發的時候了。

李典，孫虎留守賀府，賀一鳴，還有賀亦儒，孫雷陪著林元常前往金鼎山。

此外，還有一人隨行，九木老賊。

賀一鳴自然就把曲隴帶在身邊。

眾人分乘三輛馬車，另有三十名扈從騎馬開道。

與此同時，從各地湧來的武林人士，也紛紛出發，趕往金鼎山。

一路無事，兩天後的下午，賀府一行人順利趕到了大埠頭，住進客棧休息一晚。

次日，他們再坐船前往上游。

到了大埠頭，明顯能夠感覺到北方的戰亂已經蔓延到了南部。

碼頭上無比混亂，龍蛇混雜，打鬥廝殺時有發生，甚至鬧出人命，卻沒人管。

賀一鳴沿途見到了幾個橫死路邊的屍體，腐爛了，這麼冷天竟然招來很多蒼蠅。

這種情形讓一直享受太平安樂的賀亦儒極不舒服，出於仁義之心，他讓扈從收斂了那些瀑死的屍體。

是夜。

客棧的房間里，賀一鳴盤膝坐下，目光來回閃動著。

「現在的我至少身懷三十年功力，為什麼還沒有絲毫突破通幽境界的跡象？」

賀一鳴眉頭輕蹙著，翻手取出兩顆白色晶石，正是丁巳己和枯木大師的技能結晶。

他一直沒有消化這兩顆晶石。

畢竟之前他與丁巳己和枯木大師相差一個大的境界，內氣也沒有他們深厚，過早消化他們的技能，只會適得其反。

略一沉吟，賀一鳴將修為更高的丁巳己的技能結晶丟入嘴裡。

一縷縷雲煙飄過他的眼前。

瑣碎而不連貫的記憶碎片，一個接著一個，在他的腦海中炸開，紛然呈現。

賀一鳴從未消化過如此大量的記憶碎片，一時間有些頭暈腦脹。

片刻后，賀一鳴眼中的雲煙緩緩散去，他深吸口氣，凝神屏息，直到腦海中一片澄清，方才再次睜開眼。

「原來通幽境界是這麼回事。」

賀一鳴心頭瞭然，大徹大悟。

通幽，按照字面的意思理解，就是彎曲的小路，通到幽深僻靜的地方。

比如，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武道中的通幽，意義相近，指的是通往一個高深境界的崎嶇而隱晦的路徑，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這個高深的境界，就是通幽境，還有一個稱呼——「意」境！

刀有刀意，劍有劍意，拳有拳意。

這裡的意，本質其實都是一個東西——凝練意志，顯化成形！

「意，是形神情理的統一，虛實有無的協調，既生於意外，又蘊於象內。」

譬如枯木大師，他所施展羅漢拳，慈悲掌，光明拳，小乘般若掌，竟然凝練出了虛幻的巨拳，以及接近實體的黃金巨掌，這些其實就是枯木大師將他的掌意、拳意，全部凝練顯化出來！

言出法隨，意念成真。

這就是意境！

明悟了通幽境界是什麼，賀一鳴豁然開朗，自語道：「要邁入通幽境，須得凝練意志，具體的做法就是將內氣與精神融合在一起，也就是所謂的『形神情理的統一，虛實有無的協調。』。」

「按照丁巳己的經驗，武者要想成功凝練意志，須得擁有至少十五年功力，絕不能少於這個數，不然，強行凝練意志，只會損耗精神，容易走火入魔。」

賀一鳴心情舒坦了。

「我有三十年雄厚功力，硬功之軀，精神強大，這條件，如果還凝練意志失敗，我可以自殺了。」

帶著無比自信，賀一鳴穩定心境，平靜無波，修鍊丁巳己的絕學「獅王咆哮」。

這是一門音波內功。

不是硬功，不需要把嗓門修鍊得怎麼樣。

事實上，縱然你是一個啞巴，也能修鍊獅王咆哮，因為這門絕技，是憑藉內氣的震動，形成強大的音波，從而達到傷敵的法門。

「將自己想象成一頭獅子，憤怒地咆哮。」

賀一鳴在腦海中幻想出雄獅威風凜凜的模樣，就如同描繪魂術印記一樣，這個過程無師自通，無比嫻熟。

很快，一頭獅子浮現在他的腦海里，獅子的形態是完整的，威武雄壯。

之後，他催動全身內氣，灌注向這頭獅子。

霎時間，只見一道道火紅色內氣從賀一鳴身上噴薄而出，匯聚於他的頭頂。

漸漸的，一個獅子的頭部從無到有的顯現出來，從虛幻透明一點點逐漸凝實。

到最後，一個獠牙畢露的獅首顯化出來，通體仿若紅色岩石雕刻而成！

賀一鳴心念一動，獅首移動到了他的面前，他的視線凝注在獅首上，嘴角不禁浮現一抹笑意。

雖然他只把獅首顯化出來，獅身還不見蹤影，但這一步，顯化出肉眼可見的實體意境，卻是只有通幽大成的武者才能做到的事。

猶記得，枯木大師拼了老命，噴出一口精血，方才將般若掌凝為實體，卻是比不了此刻的賀一鳴了。

也就是說，賀一鳴一舉突破到了通幽大成之境，之後，巔峰和大圓滿，也是近在咫尺，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