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權力交換

「你不是對公主沒意思嗎？幹嘛又以駙馬的身份求見？！」斐見到翼劈頭就問。本來公主終於準備放棄的，偏偏他在這個時候又應允了，真是世事難料、天意弄人。

翼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彷彿在短短几日看盡了人間的世態炎涼，深邃、沉靜，不受周圍嘈鬧環境的一絲影響。他內心經過了痛苦地掙扎，也考慮了多種方法，但是始終行不通，如果回去，可能會害了更多的人。

「我是來談判的，我對公主無意，她現在還太小，會有一天明白的。」翼冷冷地看著斐，神情堅定，看樣子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我希望公主能在被你傷害之前醒悟過來！」斐緊咬著牙，牙齒之間被磨出「咯咯」的聲音。他自知自己配不上公主，自幼都只是默默地看著、陪著公主，但是如今公主居然看上的是比自己還要低微的普通國民，想到這點，斐就恨地咬牙切齒。

「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地保護好你的公主。」翼冰冷地說，他清楚地知道，他來這裡，就是做一場權力的交換，至於兒女情長，還無暇顧及。

國王和公主在大殿里等候著，國王坐在大殿正中間的座位上，那是一張寬大精美的椅子，中間是百花刺繡的布墊，銅製的扶手雕刻著孔雀的圖樣，在稀琉國，孔雀就是神聖的象徵，一般只有王宮裡才會飼養著孔雀。

國王的左右兩邊各擺著一張小點的椅子，一般是王族直系親貴才能坐在那裡，平時王叔是坐在國王的右手邊，左手邊的位置一直留空，現在彌琉坐在左邊的位置上。

「我頭髮有沒有亂？」彌琉突然轉過身去問身後的侍女。

「公主，好著呢，很整齊。」

「那我的衣服有沒有很髒的感覺？剛才從擊劍場回來……」彌琉還準備發起連珠炮式的提問，被國王打斷了。「咳、咳公主，矜持一點，公主要有公主的樣子！」

大殿的門推開了，走進一位清新俊逸、風度翩翩的男子。翼經過了一番裝扮，換上了嶄新的衣裳，加上白皙的皮膚，褐色的微捲髮，頗有貴族的氣息。別說公主，就連旁邊的小侍女也一時看呆了。

「草民參見國王、公主殿下。」翼禮貌地鞠個躬。「請恕我唐突的造訪，草民有個不情之請，想請國王、公主殿下批准。」

「有什麼請求說來聽聽。」國王揮手示意翼繼續接著說。

「國王，公主尚且年幼，情感經歷尚淺，或許只是一時衝動的想法。我請求與公主暫定婚約，待兩年後公主若心意不改，再談論婚事。在此期間，我願意盡駙馬的責任進行輔政，並為國王建言獻策。」

「好！」這個建議正合國王心意，一能解決眼前推動改革的燃眉之急，二能讓公主冷靜下來思考，不要因為一時興趣誤了終身大事。

「欸！這什麼意思？什麼經歷尚淺？什麼一時衝動啊？！」彌琉對翼的解讀覺得不可理喻，明明是一片真心，怎麼就變成一時衝動的兒戲？

「我……」彌琉還想發話，被旁邊的斐阻止了，他拍拍公主的肩膀，示意別再爭辯了。

「從即日起，翼作為公主有婚約的駙馬，封為親王，稱翼王。明日起就與我一同來大殿與眾臣共同商討國事。」說完，國王俯下身對著台下的青年小聲說：「考慮你和公主是暫時的婚約，還是在正式定下來之前保持應有的距離，寢宮就安排在左邊的偏殿里，離公主那裡就是兩三個走廊的距離，不遠、不遠……」

公主殿內，彌琉把手上的護甲脫了，往床上狠狠一扔。「瑤姑！你說父王怎麼想的？！我今天才知道，原來駙馬還是一個官職！誰想來當官，就來暫時定個婚，他一點都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公主別生氣。」瑤姑一邊幫彌琉收拾著到處亂扔的東西，一邊勸說道。「國王也是為你好才這樣決定的。」

「連你也覺得父王做得對？」彌琉從床上跳起來，從小瑤姑最痛愛她了，什麼事都幫著她說話，她的什麼鬼主意，瑤姑都說好，這次居然連瑤姑也站在她的對立面了。

「確實公主你還年輕，性子比較急，婚姻大事，還是看準了決定才好。」

「我真不明白你們這些大人了，喜歡一個人那麼磨磨唧唧幹嘛，有些人就是第一眼就知道喜不喜歡，有些人就算處得再久，感覺也不會有什麼變化啊！」

彌琉大力地把自己摔到床上，她開始想念母后了，如果母后還在，會不會支持她的決定呢？隨著年齡的增大，彌琉對母親的記憶已經越來越模糊了，依稀記得母親親切的笑容，還有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彌琉就在回憶中睡著了。

「諸位臣們，這位是我們稀琉國未來的駙馬，因為公主尚且年幼，暫時只是定下婚約，等兩年後再正式成婚。先封為親王，稱翼王，以後翼王參與每日晨議，並輔助我治理國政。」

國王介紹完，示意翼坐在他左手邊的位置上。翼剛一坐下，就感到一股敵意從對面傳來。王叔一邊打量著他，一邊回頭向國王請示：「王兄，這個決定也太倉促了吧，公主訂婚那麼大的事，也是稀琉國的國事，不是應該與眾臣們討論之後再決定嗎？」

「嗯，因為是公主指名的，我也是為女兒幸福著想，覺得這是家事，也就不在這裡討論了。」

「王兄的家事就是國事，駙馬未成婚封親王一事尚且不說，這輔政一事還是要經過商量吧！我聽說，駙馬是來自於下面小鎮一名採藥者，試問草藥者要如何商討國事？難不成要叫我們怎麼製藥？哈哈哈哈！」

王叔仰面大笑，下面一陣騷動，大臣們都紛紛議論起來。這時，彌佑從下面的眾臣中走出來，向國王行了個禮：「國王殿下、父親！先生說過，有德賢之人，都應該為國家出謀劃策，若翼王殿下具備這樣的治國之德、愛民之賢，為何不能在這裡和諸位臣們共同商討國家大事？」

「哦？那你的意思，是要測試測試駙馬？如果駙馬通曉治國之策，才有資格站在這裡咯？」王叔馬上接過話題。

「父親，我不是這個意思？」彌佑趕緊解釋到。

「王兄，我覺得小兒說的非常在理，不如我們還是測試一下駙馬是否可以站在這裡共同理政，如果駙馬真的是德賢之才，應該不會推辭吧？」

王叔說完，對著台下幾位大臣使眼色，那幾位大臣趕緊附議。國王一時推託不了，只好答應了這場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