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神之力
半天下來，閔先生大概知道了離歌的學識進度，這女孩記憶力非凡，今天教的課，她居然都能默寫出來。看她抄寫書本的時候，並沒有看書，而是一口氣寫下去的。閔先生檢查了下她的功課，居然把《論語》、《春秋》今天教的段落也默寫下來了，只是字需要再教教，目前寫得太稚嫩了，還沒有形成自己的風骨。
閔先生講完課，檢查完抄寫后，就逐個指點學生的書法，等到中午休息的時候，每個人都拿到了先生布置的作業。離歌並不著急離開，她一個人悠哉悠哉開始寫作業，其他三個王府小姐結伴離開的時候，欲言又止，但是大家都不同路，還是默默先走了。書齋裡面的筆墨紙硯都是免費提供的，離歌早就想好了要充分利用這些資源，她跟陸嬤嬤說了，午飯送到書齋來，她中午就在書齋繼續勤奮了。
閔先生是個不錯的人，等三位王府小姐走了后，她又回到書屋中，關心了一下還在留堂的離歌，得知她不願意浪費一絲一毫時間，中午在書屋做作業，她忍不住輕嘆一聲。送了兩本適合離歌的臨摹帖子。其實對於離歌來說，背誦課本是很簡單的功課，她只需要默讀兩遍，就能確保全部記下來，睡前再背誦一遍檢查下即可。所以她把時間主要放在抄寫練字上。
陸嬤嬤送飯來的時候，離歌讓嬤嬤看了她半天下來的功課。把陸嬤嬤高興的直誇離歌上課半日，就進步這麼大，這書屋裡面的風水就是好。陸嬤嬤雖然也會寫會看，但是她一個做下人的，學得比較粗糙，夠用就行。所以這幾年已經明顯感覺自己已經耽擱了離歌的學習進度，幸好離歌常常跑到藏書閣去偷看書，才沒有把學習的事情耽擱了。雖然字寫得一般，但是書看了不少。老張頭主要是教離歌防身武術，除了會下棋之外，對讀書也不大懂。木婆就是一個粗使婆子，懂點廚藝，自己再教教女紅，這樣離歌才算沒有虛度光陰，也算是學了些女人必須學會的本事，雖然都不精通。
因此陸嬤嬤是十分贊同離歌中午留在書齋的，孩子困了，就地眯一會兒就行了，她特意帶了一件衣服過來，方便離歌睏覺的時候披著防涼。下午還有樂課和畫課，這兩門課程，離歌小姐可是從來沒有正兒八經學過呢。陸嬤嬤覺得自己都有點緊張，以前小姐八歲的時候，彈琴畫畫就很厲害了的。每當想起這些，她都覺得心焦，自己做得不夠好，才沒有照顧好離歌小姐。陸嬤嬤拿著收拾好的餐盒，回頭看了一眼，吃完飯後，正站在高桌邊專心致志寫字的離歌，眼底不覺得泛起了淚花。
利用中午的時間，離歌超有效率地把今天的作業做完了。收拾收拾書包，離歌跑到茶室去泡茶吃陸嬤嬤帶來的點心。等她吃飽喝足，其他人也到了畫室，離歌跟著坐到了最後一排座位。教畫畫的先生話不多，先是檢查之前布置的作業，指點她們技法。然後拿出一幅畫，先是解說一番，然後讓兩位年紀稍大的臨摹。接著她針對年紀最小的以及新來的離歌，從最基本的開始教。雖然有的，姬燕容已經學過，不過她生性和順，默默地跟著又學一遍，當做鞏固了。
畫課之後，就是琴課，都是學古琴，如果有其他樂器學習需求，可以自行向先生請教。姬燕寧另外學吹笛子，姬燕蘭則喜歡琵琶，姬燕容沒有學習其他樂器，而且由於她年紀小，還不允許摸琴，只是跟著聽課聽別人彈。離歌是從學看樂譜和基礎指法開始。樂器是很貴的，離歌暫時是買不起的，幸好琴室裡面是有幾架古琴的。不過離歌倒是挺喜歡燕寧的笛子，小小的隨身帶，去到哪裡都可以吹。而且笛聲清脆悠長，離歌很是喜歡。笛子應該不貴，以後想法出門買支笛子。至於古琴，一點都不方便攜帶，學會就行了。離歌也不強求自己什麼都精通。
下午下課的時候，離歌沒有再耗在書齋裡面了，背著書包，跟著其他人一起離開的。走到分岔路口的時候，姬燕寧停下腳步，從身邊丫鬟那裡接過一個包袱，遞給離歌，「這裡面有兩件新衣裳，有一套筆墨紙硯，還有三本書，你拿著用吧。都是新的，不要嫌棄啊。」離歌一點都不嫌棄，她從小就知道自己很窮，娘不知道在哪裡（陸嬤嬤不肯跟她說），爹對自己不理不睬，後娘嘛也是從來不管自己。自己能順利活到現在，實在是身邊有幾個忠僕的原因。她還恨不得姬燕寧給自己一包銀子呢，可惜了，不過這些禮物，也很合她的心意。所以她誠心誠意感謝了幾句。
姬燕蘭同學照例哼了一句，差點翻了個白眼，要不是嫡姐瞪了她一眼，她早就拂袖而去了。
姬燕容姑娘十分不好意思，嫡姐準備了禮物，怎麼不跟自己說呢，自己什麼東西都沒有準備呢。她紅著臉，繞著手帕，暗暗下決心，晚上好好找找自己有什麼東西可以送給離歌姐姐的。
離歌十分高興地站在那裡，把三個燕小姐目送走，才樂顛顛跑回自己的無名小院。在院子門口，離歌猶豫了下，差點以為自己走錯門了。
無名小院原來的大門很舊，斑駁的漆，有裂縫的木板門，看起來就是很不靠譜的樣子。但是現在木板雖然還是有裂縫，但是卻被重新上漆了，門邊還了一塊長方形的小木板，上面寫著「小重園」。離歌往裡探頭，是自己住了多年的院子沒錯呀。
進門之後，離歌高喊一聲，「木婆婆、嬤嬤，老張頭、我回來了。」正房的帘子一掀，居然最先跑出來是兩個丫鬟，十一二歲的模樣，看她們身上的穿著，老實說，比離歌的衣裳還要好看。離歌停住腳步，皺著眉頭看著她們。這個時候，陸嬤嬤跟著走出來了，她走上前，接過離歌手裡的書包和包袱，指著一左一右站在門前的兩丫頭說，「這兩人是王妃身邊的婆子帶來的，說是給您使喚用的。」
陸嬤嬤的樣子就挺矛盾的，既不喜歡這兩個人，又透著點暗暗的歡喜。離歌是明白陸嬤嬤的心思的，一方面她們自己幾個人多年相依為命，突然來了兩個不知底細不知好壞的人，的確是不爽，但是陸嬤嬤是真心希望多點人來伺候離歌，以後她就多次感嘆老天爺薄待離歌，本來應該是身份高貴的小主子，偏偏虎落平陽被犬欺。
那兩個丫頭，一看就知道她們不大看得起這個院子的人，估計也是不情不願地被派過來的。
離歌也不多說，先讓這倆丫頭自我介紹一番，原來這倆丫頭雖然在王妃院中當差，但是也只是三等丫鬟，一個叫柳草，看起來伶牙利嘴的。一個叫紅兒，粗粗笨笨的。這兩人也算是走了兩個極端了。兩個人的老子娘都是王府的下人。柳草的爹在外院門房當差，娘在大廚房當差，哥哥在王府的鋪子。紅兒的爹娘都在城外的莊子上幹活，家裡其他人也在莊子裡面當差，家裡只有她一個人被選入王府當差。
這兩人之前在王妃院子中的時候，一個是嘴碎不受重用，一個是笨拙沒有背景，所以都是邊緣人物。離歌直接給這兩個丫頭改名，殺殺銳氣，柳草改名柳葉，紅兒恢復原姓改名叫洪蓮，洪蓮跟著木婆婆幫忙幹些粗活，柳葉交給陸嬤嬤調教，說不定能鍛煉下性子，當個合格的包打聽。
無名小院改名小重園，對此，離歌沒有什麼掙扎就接受了，早就聽陸嬤嬤說齊台城郊外有個重園，景色怡人。離歌早就已經想過要去嬤嬤口中說過的重園玩的。
晚飯後天就黑了，小重園家底窮，為了不耗燈油，基本都是飯後洗漱完，就各自休息了。兩個丫頭都被安排到木婆住的東廂房。離歌睡前盤腿練氣，她很喜歡這種修鍊，可以讓她身子越來越靈活。練氣是老張頭教的，老張頭說這些都是拳腿功夫，強身健體。不過離歌最喜歡的還是陸嬤嬤教的法子。每天練完老張頭教的功夫，離歌就會聯繫陸嬤嬤教的隱秘法子，在她手心有一個紅點，她每天晚上通過冥想，嘗試在腦中與紅點連接，可以進入血玉空間。雖然這個名字不大好聽，但是這塊空間裡面是血玉大陸，每晚，離歌都需要在血玉大陸觀想，通過觀想來增強她與萬靈溝通的能量，以及獲取神力。
離歌問過陸嬤嬤，什麼叫做神力，嬤嬤當時是這麼說的，「神力是指遠古大能神各自的大能之力，通過修鍊神力，可以保護自己保護身邊人，也可以嘗試連接大能神，如果能拜他們為師，將來都是有大造化的。」離歌那時候還問過，擁有神力后能見到母親嗎？陸嬤嬤當時的回答就是，抱緊她，保證，「一定可以的。您母親正在等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