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善意的利用價值
掛了電話，對馮澤乾說：「我媽下班看我還沒回家，就打給我。」
「你媽也在這裡工作嗎？」馮澤乾問。
秋晗點頭說：「我妹妹在大學城上學，我弟弟也在這裡讀高中，我就幫我媽在這裡找了一份超市清潔工的工作。」
走過路邊的一個小公園，馮澤乾說：「這裡就是我上班的地方。」
秋晗說：「原來你就在這裡招工，怪不得覺得你有幾分面熟，可能我平時經過這裡就見過你了。這裡以前沒什麼人的，現在越來越多人在這裡招工和找工作了。」
馮澤乾說：「是啊，這裡靠近廣州南站，附近又有不少工廠，人流量大，這兩年就慢慢的成了番禺乃至廣州最熱鬧的戶外人才市場了。」
他送她到租房地方的巷口才分別，剛走幾步，秋晗在喊他，回頭，秋晗說：「明天我到公園找你。」
他說：「好啊，不見不散。」
秋晗嫣然一笑，走了。
他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子里才離去。
第二天，他比來時更早來到公園，支起一個平時商家用於宣傳的海報支架，海報上貼著用A4紙列印或手寫的招聘信息。
他坐在花壇上吃早餐，其他招聘的人陸續來了，找工作的人卻還沒幾個，秋晗也還沒看到。
難道她今天臨時有事？還是冷靜下來后覺得尷尬，不想再跟自己有來往？
昨晚因為她心情不好，他也沒開口問她要電話或微信，現在想想有點後悔。
正在心裡有點小失落的時候，有人站到他前面，一抬頭，秋晗正含笑看著他，深秋的陽光穿過樹梢，點綴在她半邊臉上，明**人，和另外半邊因為長期熬夜疲勞和壓力而顯得有點蒼白疲倦的臉形成鮮明的對比。這本是張精緻迷人的臉，卻是過早的承載了太多的滄桑和無奈。
真希望時光能夠倒流，哪怕只是看一眼曾經青春年少的她。
他微笑著說：「你來了。」
秋晗點頭說：「我們廠從26號放假到國慶后，想出來找兼職做幾天，你有沒有好介紹？」
馮澤乾說：「這時候也沒什麼兼職的，就只有物流公司招裝卸工，很辛苦的，而且只要男的。」
秋晗有點失望的說：「辛苦我也不怕，可惜，看來做女人連賣命當苦力的資格也沒有了，只能去找些手工活來干，雖然工價太低，總比閑著強。」
馮澤乾想了想，問她：「你有沒有興趣兼職做招聘？」
秋晗問：「我能做嗎？」
馮昨說：「當然，我看你說話條理清晰，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真誠可靠，而且你有工作，有穩定的收入，利用業餘時間做這個最好了。」
「真的嗎？你別亂誇我。」秋晗有點猶豫的說：「我怕我招不到人，就白白浪費幾天了。」
馮澤乾說：「我是說真的，而且現在找工廠工的大部分都是男的，他們更容易相信女孩子。」剛好有個小夥子背著行李包走過來，馮澤乾低聲說：「很簡單的，我給你做個示範。」便招呼那小夥子說：「帥哥，要找工作嗎？我這裡有很多工作選擇，這個電子廠最好，工資高，環境好，裡面女孩子多、、、」
他詳細的介紹了工廠的工作和食宿及工資福利等情況，那小夥子聽了有點心動，但仍在猶豫，說：「好是好，只是要到珠海那邊有點遠，我再看看別的考慮一下。」轉身就要走。
馮澤乾對秋晗打個眼色，叫住他說：「帥哥，你先別急著走嘛！從這到珠海也就幾十公里，有車免費遠到廠的，我們從老家出來幾百幾千公里，這點距離算什麼，本地的廠也有，就是工資不高。」他指一下秋晗說：「這位美女也是報名去這個廠的，她都不怕遠，你怕什麼，一起去交個朋友作個伴吧！」
那小夥子看看秋晗，秋晗配合的點點頭，他便說：「那好吧！我就報個名。」
馮澤乾馬上記下他姓名和電話，然後對他說：「帥哥，我們的車要十二點才出發，你可以先把行李放這，我幫你看著，入廠要身份證複印件和照片，如果沒有要去準備一下。」
小夥子放下行李走了。
馮澤乾對秋晗說：「看到了嗎？行李都留下了，就基本上成功了。」
秋晗笑笑說：「我是看到了，我被你利用了。」
馮澤乾笑著說：「我這樣做也是為他解決就業問題，這是善意的謊言，而且看著你的利用價值挺高的，不利用就浪費了。」
秋晗問：「是嗎？有多高？」
馮澤乾說：「這個人進了廠做滿三天，就能拿到四百塊錢，我們一人一半。」
秋晗有點意外的說：「這樣招個人就四百塊？」
馮澤乾說：「現在是手機生產旺季，電子廠普遍缺人嚴重，給出來的勞務費用也水漲船高，不過已經接近飽和，估計過了國慶就會慢慢降下來。」
秋晗驚嘆的說：「那要是一天能招好幾個人，做幾天就比我一個月的工資還高了。」
馮澤乾說：「現在招人不是那麼好招，不然工廠也不會缺人那麼厲害，有時候幾天也招不到一個，而且現在的人太挑剔，去到廠里也不一定能做到三天，成功率大概只有百分之三十，剛才這小夥子不怎麼挑剔，他怕遠，這樣去到珠海那麼遠一般就能做下來了，成功率有百分之五十。」
秋晗說：「原來招工還有這麼多學問，剛才招這個人，我的利用價值就當作交學費吧！就不用算我的一半了，以後還有勞你好好教我。」
馮澤乾說：「不行，我要說話算數，那就算是你的開工紅包，這樣你學起來才有動力。這個廠是最高的，我們就主力招它，這個惠州的廠是三百，這個中山的只有兩百，還有另外一些廠是按小時拿提成，做滿七天以上才算，拿兩到六個月，按這裡的市場行情，作為工頭，抽兩到三成，我拿你當朋友，就抽你一成，你什麼時候休息，隨時來，沒有固定時間，如果沒問題，那我們以後就合作愉快。」
秋晗說：「不行，我們還是按照這裡的規矩，你抽三成吧！」
馮澤乾一擺手說：「規矩是人定的，就一成。」
就這樣，秋晗便跟著馮澤乾做起了招聘，他毫無保留的教她，她也很認真的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