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重返大秦

「大王，翻過前面這座山就是咸陽城，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時間如白駒過隙，光陰從指尖輕輕劃過，五年啦，蒙毅離開咸陽已經有了五年時間，在這五年的時間裡面，早已是物是人非。

坐在顛簸的馬車之中，蒙毅閉目沉思，聽到將要抵達咸陽，他才緩緩的睜開眼睛，將百越的事宜安排好了之後，他才是北上咸陽。

只不過，此次北上他不是以「百越王」的身份，而是以商人的身份，也未曾著裝百越服侍，就是一群普通商人的模樣。

「不必了，趕路要緊，爭取在天黑前趕到咸陽。」

從馬車之中傳來了一道輕聲言語。

手下之人授意之後，便是抓緊趕路不敢稍有遲疑。

終於是在下午時分來到了咸陽城外，蒙毅站在馬車之上，看著這座久違的城池，心中情緒繁複雜亂，一時間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的好。

這座古老的城池實在是承載了蒙毅太多的過往和記憶，諸多美好的、痛苦的回憶一起襲上心頭，聚集在心頭，有著一種五味雜陳的感覺。

蒙毅收斂情緒，輕輕地擦拭掉鬢角在淚痕，道：「進城。」

通過關隘兵卡，他們很輕鬆的進入了咸陽城，在尋得一處地方安頓下來之後，蒙毅便是帶著兩個護衛出來了。

五年前，蒙毅以叛將之臣逃離咸陽，而今時光匆匆，昔日不可一世的「蒙毅」也已經淡入了人們的視野。

時間是一切最好的良藥，足可撫平一切，不管是傷痕還是痛苦的過往，時光皆可平之。

但對於蒙毅而言，咸陽是家，是他日夜思念的家，無論過去多久，他永遠都是無法忘記的家。

從客棧離開后，蒙毅先是在街邊轉了許久，五年前的咸陽與今日並未多少變化，自從蒙毅離開之後，始皇帝身邊少了一位鞏固重臣，自此大秦在發展富國方面便是少有建樹。

反觀百越，自蒙毅執政之後，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使得整個國家得到了史無前例的發展，論及軍事力量確無法跟大秦相比，可要是論及富庶力，百越人民絕對比大秦子民更加有錢。

儘管總得GDP不算什麼，但人均GDP絕對可以秒殺一切。

走到熟悉的街道上，仿若有著一種莫名的力量推動著他上前，當蒙毅再次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赫然站在一座廢棄的老宅前。

「將軍府。」

引入他眼帘的三個大字，他抬眸看著匾額上已是布滿灰塵，門前死寂一片，毫無生機可言，想當年，將軍府何等的不可一世。

蒙毅執掌將軍府的那段時間，這三個字便是象徵著權力和財富。

而今物是人非，人走茶涼，曾經不可一世的將軍府變成了一片死寂的鬼城，府內雜草叢生。

常年缺乏人的管理，從前的蒙毅設計的美景早已不復存在，竹林、池塘、書屋等等小而精湛的點綴美景皆是布滿了雜草。

那門前的兩座精緻的石獅子也早已爬滿了蜘蛛網。

從前的將軍府可謂是門庭若市，而今的將軍府則是門可羅雀。

蒙毅使了眼神，身後的兩個侍衛上前將蜘蛛網挑飛，道：「大王，要進去嗎？」

看著昔日府邸已是荒涼，那種心情無以言表，蒙毅沒有說話，而是自顧的走上去，自己將府門推了開來。

「你們先回去吧，本王自己在這兒待一會兒。」蒙毅說道。

「可是……」

「沒什麼可是，就算有刺客行刺，就憑他們也是傷不到我的。」蒙毅道了一句。

這話他們倒是不懷疑，蒙毅的本事可是有目共睹，天下能夠傷他的人屈指可數，出門帶著護衛亦不過是他懶得出手罷了。

無奈之下，兩個護衛只得悻悻離開。

待護衛離開之後，只剩下了蒙毅一個人，這座塵封已久的府邸，再一次被推開，想不到竟然是蒙毅自己，看著滿目瘡痍地將軍府，自蒙毅被定為帝國叛臣之後，不少人來到將軍府鬧事，更有落井下石者，拿著石頭砸向府宅，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的事情還少嗎？

將軍府也是不例外的。

蒙毅撥開雜草，在將軍內轉了一圈，看到曾經熟悉的房屋，熟悉的道路，熟悉的家，他們莫名地嘆了一口氣。

他在中庭的一處院落尋得了一個石凳，輕輕撣掉灰塵之後，便是坐了下來，不知不覺當中已是一個時辰過去了。

待回神之後，天色已晚，蒙毅便是起身準備離開，可當他從將軍府內走出來，行至半途，突然在他的背後出現一個人，那人用木劍頂在他的腰肢上。

「哼，你這小賊，為何來將軍府？」

只聽到從背後傳來一位孩童的聲音，孩童聲音稚里稚氣，聽到讓人有著一種莫名的喜感。

蒙毅聽到孩童的聲音，將雙手舉了起來，道：「大俠饒命，我投降。」

說著話，他緩緩地轉過身來，引入眼帘的是一位小男孩，白白凈凈，眼珠子水汪汪的甚是可愛。

他一襲乾淨利落的服飾，頭上盤著一個箍，臉蛋肉嘟嘟地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捏一下。

「快說！你到底是何人？為何要來將軍府？」

這小男孩見到蒙毅卻也是不懼，竟敢一個人上前，拿著木劍厲聲質問，管他年紀，差不多五六歲，如這般年紀，敢一人在街上走動，他家裡人的心也真是夠大。

「小朋友，你家裡人呢？」

「你這小賊，少與我套近乎，快說你來將軍府的目的？」小男孩氣壯地說。

看到他，蒙毅莫名的喜歡，那種感覺說不上來，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吧，蒙毅笑著說：「此乃故人府邸，本欲來府探望，怎料物是人非，心有不忍，特入府懷舊。」

「什麼故人？」

「故人就是故人，哪有什麼故人。」蒙毅笑著說道，「倒是你這娃娃，與將軍府什麼關係？為何一人在此？」

「我可是……」

就在小男孩說出自己身份的時候，忽然戛然而止，他止聲不語，娘親再三囑咐過他，不可在外人面前提及自己的身份。

「哼，想套我的話，沒門，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給我買糖人吃。」

小男孩吮吸著手指頭，嘴裡面的哈喇子流了出來，娘親從小便對他嚴加管教，不許他亂吃東西。

「等著，我這就給你買糖人。」

說罷，蒙毅就準備離開，小傢伙也是不笨，道：「你可不準跑呦。」

蒙毅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真是人小鬼大。

蒙毅買了兩個糖人回來，只見小男孩一個人坐在他石階上面噹啷著兩隻腳，雙臂撐住地面，像個百無聊賴的小大人。

見蒙毅沒跑，真的買了糖人，他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如這般年紀，頗有幾分深沉模樣，讓人觀之，平添幾分笑意。

小傢伙拿個糖人，便是大快朵頤地吃了起來，蒙毅笑著問：「小傢伙，糖人已經給你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小男孩朝著他吐了吐舌頭，做出鬼臉狀，道：「咦~！你真笨，連小孩子的話都相信，我才不告訴你呢。」

「小孩子騙人可是不對的呦，難道你的父親沒有教過你嗎？」蒙毅說道。

說完之後，小男孩登時表情變得低沉了起來，他嘟著嘴說：「我沒有父親，只有娘親。」

「沒有父親？」

蒙毅倒是有些驚訝，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你的父親呢？」

「娘親說我的父親死了，在我出生前就死了。」

「原來你也是可憐人。」蒙毅輕輕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他忽然想到，若是自己的孩子這些年應該也跟他差不多。

小男孩從台階上跳了下來，掐著腰，嫣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道：「哼，我才不可憐呢，我是男子漢，長大之後要保護娘親，這樣才不會有人欺負我們。」

「就你這小傢伙，還有人能欺負你？」蒙毅笑著問。

聽到這句話，小男孩臉上呈現憤怒的模樣，這些年，好些壞人都欺負他和娘親，就是因為那些壞人知道自己沒有父親，才會這樣的。

正說著話呢，從不遠處走來好幾個小孩童，看他們模樣應是貴公子，他們看見小男孩之後，三五之人追了過來，其中一個小孩說：「呀，原來你這膽小鬼躲在這裡了。」

小男孩氣鼓鼓地看著這群同齡人，小拳頭攥了起來，奶聲奶氣地說：「你們來做什麼？」

「當然是閑來無事欺負你嘍，欺負你可是我們最大的樂趣，哈哈」

為首的孩子王，一副非常不客氣地說。

「信不信我揍你們？」

「你敢嗎？你要是敢揍我們，我們的父親可是會替我們出頭的，而你連父親都沒有，所以我們才不怕你呢？」

「我有父親，只不過是他去了別的地方。」

「可笑，你父親早死了，整個咸陽誰不知道，你就是個沒爹的可憐蟲。」

「不准你說我父親。」

「我就說怎麼了？你父親死了，你父親死了，有本事來打我啊。」

「你……」

小男孩環顧四周，確定沒有大人之後，他直接提起拳頭，將那群毛孩子給一頓暴揍，別看他各自不高，可打人的本事著實了得。

蒙毅靜靜地站在一邊，直接那幾個小孩，被小男孩地的鼻青臉腫。

結果，從巷子裡面跑出來好幾個大人，想來是那群孩子的父母，見自家孩子被揍，加上小孩子惡意告狀，登時火冒三丈，見打人的人又是他。

那人站出來便是大罵，不問青紅皂白：「你這個有娘生，沒爹養的廢物，竟敢打我的兒子，今天我就替你死去的爹教訓教訓這個雜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