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入伙 2
當翟夢川再把龍珺妍的事情從頭到尾敘述一遍時，人人都肅靜傾聽。翟夢川同時也說了熙乾公司的事情，他講述時一瞥眼間，只見到潘雪聽得顯是極感興味。簡處長又細問了他龍珺妍的相貌、言談、舉止等等，最後盯著果核上的圖案，臉色極是嚴峻。
他突然抬起頭，問翟夢川：「這個姓龍的什麼時候來北京？」
「十五天後。」
眾人點點頭。翟夢川心中早有一個可怕的想法，但仍覺得不敢相信，他極是不安，眼光向梁處長簡處長他們望去，只見他們蒼白臉上神氣大是異樣，又是慎重，又是激動，他不禁心中怦怦而跳，低聲問道：
「難道這個龍小姐她……」
簡處長點點頭：「不錯，她很可能是鉈子。」
翟夢川雖然早已料到，但仍是心咯噔一下。
自從聽說龍珺妍的事情，翟夢川內心就隱隱覺得她來歷古怪，此女貌美如花，富可敵國，家世背景卻極為神秘，連彭少爺那樣的人都多少感到惶惑甚至惶恐，聽彭少爺的敘述，她的家族動輒數百億資金買賣，還涉及什麼全球能源、基金、礦產等等，絕非普通豪門可比，又聽她輕易要用一億美元來買些古董，總覺得太過匪夷所思，甚至如天方夜譚。現在料想不到竟會有此變故，他突然清清楚楚地看到這個果核，才知道原來她竟有鉈集團的背景，那麼對原先一切難以理解的事情，也頓時恍然大悟了。
只是龍珺妍如此一個天真幼稚的少女，怎麼也無法讓人把她和城府極深、兇險無情的鉈子聯繫在一起？但翟夢川轉念一想，時隔好多年，她哪裡還是什麼小姑娘？現在也有二十七八歲了，正是成熟冷靜的年紀。
想到這裡，翟夢川激動地用拳頭一捶桌子：「她就是『候鳥』？」說話的聲音也有些顫了。
「從你說的龍珺妍來北京的日期來看，」簡處長沉吟說，「倒是不排除這個可能。我們一直無法掌握『候鳥』的行蹤和資料，只知道對方隨時會在北京出現。沒想到竟會是個女人……」
梁處長拿著果核皺眉研究，屏幕上眾人議論紛紛，這裡面顯然有重大敵情。翟夢川也開始琢磨，龍珺妍若真是「候鳥」，彭少爺又說她要來四合院，那這一切是偶然的巧合，還是精心的謀划？難道是對方針對「深淵」而來？或者對方竟已知道了我谷的位置？
「那個彭少爺是什麼背景？」梁處長看了半天果核，突然問翟夢川，「還有這個熙乾公司的幾個人都是怎麼回事？」
此時梁處長心裡有個極大的擔心：這些人會不會是與境外勢力勾結，來刺探我們的？表面看整件事情無非是一些人設局，一個金滿箱銀滿箱的貴小姐、一個心狠手辣的公子哥和幾個古玩江湖騙子之間的事情，但他們難道真是偶然來到四合院嗎？再過幾天就是「深淵」運行三十周年紀念，是安全工作最為緊張之際，天下有這般巧的事情嗎？這裡面會不會暗含一個更大的陰謀、針對「深淵」的陰謀？表面看是他們對一個不識世務的「無知姑娘」設局，實際上會不會是包括那個姑娘在內的他們聯合一起對「深淵」設局呢？
翟夢川簡單地說了下彭少爺、蕭必武和熙乾公司其他人的情況，然後搖頭說他們看上去不像與鉈集團有什麼干係，如果真是那樣，彭少爺沒必要把果核亮出來讓咱們知道他們的底細有所防範了。梁處長沉思片刻，說那看來這些人也都是被蒙在鼓裡的。
他拿起桌上的果核，又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突然朝著簡處長舉起：「你看它是什麼材料？」
簡處長凝神看了看：「不是銀。好像是鉻……」他搖搖頭，「隔著屏幕，肉眼無法判斷准。」
梁處長點點頭：「我把它拿進來去檢驗一下。」
他轉頭又對眾人說：「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聽翟夢川的彙報，龍珺妍要來北京，看上去的確是要買古董，若真是那樣，那麼她來四合院也可能是無心之舉。而且我覺得她的果核有點怪，倒像是有些來歷。那個彭少爺為什麼向龍珺妍要來這個果核？他什麼目的？」
最後一句是問翟夢川的。翟夢川愣了一下：「啊，因為果核……是龍珺妍戴過的。」
眾人也一愣，但登時明白，無語片刻。梁處長鼻腔里哼了一聲，對右邊屏幕上的易副主任低聲說：「你去檔案庫把已經收集的鉈集團歷史資料拿來，我們看看裡面有沒有相關線索。」
易副主任出去了。梁處長拿著果核彎腰進了暗門。眾人神情惴惴不安地低聲討論，翟夢川坐在暗室里，感覺氣氛緊張得讓人喘不過氣來。過了一個多小時，梁處長帶著一個記錄員和兩個操作員進到屏幕里，記錄員把果核放在桌上，說：
「已經檢驗過了。它不是普通金屬，它太奇怪了。」
簡處長忙問：「它是怎麼回事？」
一個操作員說：「我們實驗室用合金分析儀掃描它的元素光譜，發現它不是任何已知的自然金屬，也不是普通的合金，於是我們又用高強輻射來檢測它的原子構造，測出它由三種元素構成，目前只能測出其中一種原子序數是73，與鉭一樣，可共價半徑只有128pm，電子結構與其它兩種元素的最外層電子形成一種奇異的糾纏態。」
翟夢川心想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可見眾人神色詫異，他又暗暗心驚，心想這一定是一種異常的金屬，至於為何異常、如何異常，他是不知道了。正胡思亂想，易副主任也回來了，只見他臉上又驚又奇，帶來一個藍色的文件。
「關於這個果核，在鉈集團的歷史資料里的確有記載，」易副主任坐下說，「在十四世紀以前，鉈集團還只是一個由六個家庭組成的小規模家族，成員只有三十來人，他們都是古老巴伐利亞『thallos』要員的後裔。」
他把那個文件擺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然後按了下按鈕，文件底部的桌面突然亮了起來，密室的屏幕也出現了一個淡黃色的頁面，就是文件的投影了，上面全是彎曲奇怪的字母文字，樣式極為古樸，頁眉處還有精美的花紋修飾。看樣子是某份歷史原件的影印件。
「哎……我們這份情報極為難得，你們看這頁中間部分第三行的這句話，記載的關於果核的事情，」他說著看看眾人，又看看翟夢川，「你們看出它的意思來沒有？」
翟夢川心想這上面全是英文，而且字體奇怪，自己是絕看不懂，你千萬不要問我。還好易副主任只是把目光掃了一圈，繼續說：「這上面都是拉丁文。因為『thallos』是秘密宗教組織，鉈集團這份資料記載的是他們的教義傳說，以前我們對它不很重視，覺得內容荒誕不經，並沒有逐句逐字地分析。但是我剛才仔細重新讀了一遍……」
翟夢川心想原來是拉丁文，鬆了口氣，但沒想到易副主任還懂拉丁文。只聽他繼續說：
「……結果發現這句話：他們曾得到神的啟示，令他們建立新世界秩序，當時神從天而降occultisseminibus……」他見眾人迷惑，解釋道，「在拉丁語中，這兩個詞的意思是『秘種』，這段文字形容神秘的種子為核形金屬，非常堅硬，密不可透，上有天然薔薇護獸圖案。」
眾人再次把目光集中在那枚果核上。
「秘種後來成為鉈集團的家傳秘密事物，為家族最高層掌管。」易副主任也緊盯著梁處長面前的果核，「鉈集團的薔薇紋章象徵，正是由此而來。後來鉈集團通過複雜的聯姻手段擴大勢力，形成分佈全球的數十個不同家族組成的秘密聯盟，但內部仍然尊卑等級森嚴，居於權力最高地位的，就是掌管秘種的家族。」
「你的意思，這個東西就是秘種？」梁處長拿起果核喃喃地說，目光中已滿是驚訝。
「不錯。這段記載聽起來如同神話，但現在看來……」易副主任望著梁處長手中的果核，沒再往下說下去，但眾人已無不覺得，鉈集團文件中對那個『秘種』的記述，實在是絲毫不差地符合這個果核的特徵。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果核，密室里的氣氛越來越緊張，到最後大家都驚訝到難以置信，有的人已經輕聲驚呼了出來。簡處長興奮地攥住拳頭，和梁處長對視一眼，兩人點點頭。梁處長眉頭深皺，但目光中閃爍出激動的光芒。
霎時之間，翟夢川腦海中思潮如涌。它是秘種，可它從天而降是什麼意思？難道它是隕石？可看上去完全是人工品啊。這秘種是鉈集團的權力象徵，可龍珺妍……
「翟夢川，你立了大功！」梁處長左手在桌上一拍，聲音提高了，「這其中竟隱藏如此重大的秘密！當真是做夢也想不到之事。這個龍珺妍無疑是鉈集團的人，但她卻不是鉈子。」他頓了頓，目光炯炯地看著大家，「她是鉈集團內部最高等級地位的一員！甚至她很有可能就是鉈集團最高權力的繼承者！」
翟夢川心下駭然，瞪視著梁處長，過了半晌．說道：「梁處，那她來了以後，我們該怎麼辦？」
梁處長微笑道：「她這次來可非同小可，陰差陽錯，竟讓我們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他說著和簡處長、易副主任相視而笑，顯得甚是高興，「這個龍小姐要來四合院看來純屬巧合，鉈集團是我們最窮凶極惡的敵人，可沒想到鉈集團的重要人物竟鬼使神差自己送上了門！我們到時控制住她，必能獲取到重要情報。」
簡處長點點頭：「鉈集團被稱為『隱形家族』和全球影子政府，極為神秘多變，其各成員家族名單嚴格保密，我們一直無時不處心積慮想得到他們的成員名單，卻毫無機會。我們這次能控制住龍珺妍，就一定能從她那裡獲得這些情報。」他笑著說，「此事真是妙極，她和那些鉈子不一樣，鉈子本身都是鉈集團內部較底層的角色，無法接觸到核心秘密，而她肯定知道。」
梁處長又拿起果核凝視了一會，緩緩說：「龍珺妍既然能戴這個家族傳統象徵物，必是鉈集團的主子，或是鉈集團最高地位者的長女，按她現在的年紀，應該馬上要接手整個鉈集團的權力，要在這個星球上呼風喚雨了。」想到這裡，他突然皺一下眉，搖頭說，「不對啊，如此重要之物，她怎麼會送給那個彭少爺？」
翟夢川心中早有這個疑問，其他人也紛紛凝思，一時間鴉雀無聲。
過了半響，簡處長說：「彭少爺遇到她時，她年紀尚輕，小姑娘不知輕重，稀里糊塗，把什麼都當玩兒似的，也不是沒可能。」他轉頭問翟夢川，「聽你剛才說，當年龍珺妍還要跳船自殺？」
翟夢川點點頭：「是，所以彭少爺救了她。」
「嗯，這就是了，」簡處長繼續分析，「她那時正處在叛逆期，從小又被家族寵愛，想來任性胡鬧得很，拿什麼都不當回事。」聽到這話，翟夢川腦海頓時出現了一副圖畫，皇宮公主站在城頭把玉璽當石頭砸行人玩，只聽簡處長又接著說，「或者說不定，龍珺妍現在心智成熟，曉得事情十分厲害，重新聯繫到彭少爺，委託他來買古董純粹是個借口，要回秘種才是目的。她既已是鉈集團的首腦，為人必定極謹慎心機極深，怕暴露身份。」
眾人一聽，又覺得大是有理。梁處長略一沉吟，又問翟夢川：「關於這龍小姐，你還知道什麼？越多越好。」
翟夢川想起余柄魁提到過她曾任職摩根士坦利，就把這情況說了。簡處長點點頭：「這這就更證明我們所推測的不錯，華爾街金融集團代理人背後是鉈集團。集團安排年輕主子到自己控制的金融公司工作實踐一段時間，是很自然的，就像歐洲皇室成員青年時期大多都被派往全球各地政府機構實習一樣。」
「具體事實如何，我們等龍珺妍來了就知道了，」梁處長摩挲著金屬果核，「這個東西還有很多疑點，太過古怪，我們最好能進一步研究。」他抬頭對翟夢川說，「你上去問下那個彭少爺，看他能否把這個果核送給你，當然不要強求，如果他不肯，你還給他就是，一定不要引起他懷疑，避免暴露此事真相。」
翟夢川心想這是龍珺妍親手送給彭少爺的，彭少爺一定不肯，但領導既然說了，他也只好答應。他突然想起一事，問：
「為了龍珺妍來在她面前演戲，彭少爺想要在四合院里開公司，我要不要答應他？」
「你答應他。我們配合他演好這齣戲。」
等梁處長把果核還給翟夢川，他再回到地面，天色已晚，院里坐滿了人，聊天打牌。彭少爺還沒走，坐在屋裡和蕭必武他們低聲商議，見翟夢川突然進來，眾人都是直勾勾地瞪著他。翟夢川說決定和他們合作一次騙龍小姐，同意讓彭少爺把公司開到四合院，眾人頓時大喜。
彭少爺更是心花怒放：「翟兄弟果然是痛快人，咱們這就說定了。事成之後，絕不虧你的好處。」
翟夢川看了看謝雨綺，見她有些發愣，又問起她的工資問題。蕭必武說這是一件小事，她若願意繼續當公司的員工，龍小姐的事情她的分成自也少不了。見翟夢川和謝雨綺仍有些疑慮，彭少爺和蕭必武對望了一眼，蕭必武點點頭，在全身幾個口袋裡摸了摸，最後湊齊一疊鈔票，點了點，遞給謝雨綺，爽快地說：
「小謝，這是一千五百塊，你先拿著。等龍小姐的事情完了，我們再給你提成。」
謝雨綺有點發傻，當初蕭必武招聘的時候說每月工資八千，後來不算實習期，她工作也有近一個半月，居然到現在才給這麼點錢。她臉一下子又沉下去了。
眾人見她臉色難看，紛紛上來勸她。翟夢川見他們一個個喜溢眉梢，顯然剛才彭少爺這張嘴確是能說會道，把每個人的疑慮都徹底打消了，余柄魁樂得臉上直冒光，跟幾個小時前滿臉紫脹憤怒已極的樣子旁若兩人。
彭少爺和翟夢川又是熱情寒暄一番，待出門進院，翟夢川把彭少爺拉到一旁，躲開眾人，從兜里掏出果核，擠出笑容說：「我見這個果核極為喜歡，不知你能不能把它……送給我？」
他厚著臉皮說出這個請求，以為彭少爺會婉言拒絕，沒想到彭少爺只是一怔，眨了下眼，馬上說：「啊，好啊，既然翟兄弟你喜歡，就給你了。」
彭少爺答應得如此痛快，倒出乎翟夢川意料。見翟夢川驚異的看了自己一眼，彭少爺微微一笑：「翟兄弟，我看你對這東西上的紋章圖案很是喜歡，我卻沒這方面欣賞的雅興。這東西雖是龍……龍小姐送我的，我還曾把它當作什麼紀念，嘿嘿，但我總想著人家又有什麼意思了？這痴人妄舉也該了斷了。你喜歡，你就拿去吧。」
翟夢川聽他說的坦白，當下道謝。彭少爺沖眾人拱手告辭。蕭必武對謝雨綺你明天就來四合院上班吧，到時候把院子好好布置一下，然後他也告辭走了。
謝雨綺拿著一千五百塊，坐在院子里發獃。余柄魁譚教授等人安慰了她幾句，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就各自回屋了。何時寶繼續坐在她旁邊，和藹地沖她頷首微笑。勸她要理性的時候，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比劃，擺出「蘭花指」造型來，把謝雨綺和翟夢川都看噁心了。
劉諾波走過來，笑著說：「阿寶，你孫子都能打醬油了吧？還在騙，不覺得無聊么？」
翟夢川安慰了謝雨綺兩句，想起梁處長讓自己再下去一趟，就回了屋。
等下了暗室，潘雪已經在屏幕上等他。她蒼白的臉上發著興奮的紅光，經她戴的茶色護目鏡和身上銀色制服一襯，倒像是個玩偶娃娃一般，又是滑稽，又是可愛。
「你怎麼這麼高興？」翟夢川納悶地問。
「我谷就要執行迄今為止最重大的任務了。」潘雪說，「領導們剛制定好計劃，一定要從那個姓龍的敵人身上得到鉈集團的重要情報。」
說著她煞有其事地攥了下小拳頭。翟夢川拿出果核，遞到屏幕前，沖她眨了下眼。潘雪俯身睜大眼睛仔細看，問彭少爺把它給你了，翟夢川說是，同時暗中嘆了口氣，心想，彭少爺看來現在真已成了個惟利是圖的無情之人，能把龍小姐當年的心意贈物輕易送出，毫不珍惜，在此人眼中，龍小姐此際恐怕只相當一長串美鈔的金額數字了。
翟夢川向潘雪問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那龍珺妍明明姓龍，怎麼會是鉈集團的女主子？」
「我推測她的龍姓可能是化姓，寓意她地位尊貴。」
「但她是華裔女子，和鉈集團的血緣背景怎麼會有關？」
「你可能對鉈集團還不太了解，他們經過很多個世紀的跨國聯姻，血緣已經極為複雜，乃是由若干異姓家族構成，又極為隱秘，姓什麼誰也不知道。其主宰家族的精英血統早已融入歐洲和東亞人種，外表與金髮碧眼的西方人或黑頭髮的東亞人無異，而且人類學中一般不用眼睛、皮膚、頭髮的顏色作為判定種族的根本依據，判定種族差異的根本區別主要在於人的骨骼方面，尤其是測定各項頭骨數據，因為骨骼尤其頭骨比較穩定不容易被環境改變。」
翟夢川說：「我知道，這是簡處長的血統鑒別理論。」他思付了片刻，又問：「到時候龍珺妍來了，我們執行任務時，你會不會也來地面？」
潘雪連連搖頭：「我是檢查員，怎麼會讓我執行地面任務？」
「難道你不想去地面看看嗎？」
「嗯我……」
潘雪表情自然而略帶羞赧地解釋自己對上面世界又憧憬又害怕。翟夢川正說著，梁處長彎腰從暗門裡出來。
梁處長笑著說：「小翟，我這些天，為的就是籌劃『深淵』如何抵禦鉈集團，眼見敵人已經把搜索我們的範圍鎖定在北京，又著手對我們一輪輪地刺探，我們卻還沒有對方內部情況的半點資料，形勢越來越複雜，眼前猶如罩了一團濃霧，瞧不出半點光亮。想不到這個鉈集團的重要人物來北京，竟然誤打誤撞自投羅網，真是天大的轉機。」
他本來神情鬱郁，顯得滿懷心事，這時精神大振，翟夢川瞧著也高興。梁處長又問：「你問那個彭少爺了嗎？果核他願意給你嗎？」翟夢川道：「他給我了。」說著亮了亮果核，梁處長喜道：「那好極了。我們再好好研究研究它。」
他把果核揣進兜里，然後又對翟夢川說：
「你已經從出生人死的險難中學會了從容與鎮定，所以我要把這個特殊的任務交給你。」他目光嚴峻，翟夢川立刻站直，「等龍珺妍來后，你設法把她單獨引進你的屋裡，然後我們的人會上去一起控制住她，把她帶下暗室……」
翟夢川一愣：「把她帶下暗室？」
「對！」
梁處長用比他的表情還要沉穩的聲音說：
「我們行動的代號是『暗室擒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