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局中之局 隱瞞傷勢

第一百九十六章 局中之局 隱瞞傷勢

日暮西下,白顏笑告別了易黎,趁著天色越來越暗,她悄然來到水族府邸,去找了洛清宸。

彼時,洛清宸正倚窗而立,看到白顏笑不由驚奇:「你怎麼來了?」

「進去說」白顏笑毫不客氣的走進屋內,關上了門窗,「時間不多,我長話短說。」

「怎麼了?」洛清宸也嚴肅起來。

「我探聽到了姑姑的下落,我需要你接應我,五日後,我要去救出姑姑。」白顏笑踮起腳在洛清宸耳邊耳語了幾句。

洛清宸皺眉:「這太過危險!」

「這一次,你必須聽我,只有我可以救走姑姑。」白顏笑不由分說,「但你,必須保全自己,如今姐姐元靈未聚齊,千聆君出不了千聆山,煊炎我信不了別人了,若是我有事,只有你,可以找到她。」

「可是你懷孕了。」洛清宸想要拒絕,可是對上白顏笑那堅定一雙眼,最終敗下陣來,半晌才道,「你答應我,一定要安然無恙。」

「好。我答應你。」

白顏笑不便多留,和洛清宸商量過交接的地點后便匆匆離開。

回到房中的時候,看到顧北嶼還沉睡在床上,白顏笑這才鬆了一口氣,看着他那如玉的睡顏,不由自主的上前,替他掖了掖被子,便又悄悄走了出去。

聽到她腳步聲走遠,顧北嶼才睜開了眼睛,那藍色的瞳孔中,一片冰涼和絕望。

白顏笑回到自己的房中,卻是一夜未歇,天空剛大亮,她便見到顧北嶼從房中匆匆走出,離開了府,隨後,青寅帶着一路侍衛跟在了後面。

這幾日,顧北嶼變得異常忙碌。

白顏笑見他離府,不多時,便也離開了府中,去找了彥玄熔。為了避免瑤華的人察覺,她特意著了一身墨黑長袍,把自己罩在其間,將彥玄熔帶到了一個林中。

彥玄熔急匆匆的跟在她身後,直到靜謐無人處,白顏笑才停下,彥玄熔喘了口氣:「怎麼了,這麼着急?」

「這幾日,瑤華可有到族長府中看望?」白顏笑回身問道。

「自己來了兩次,又差人來問候幾次。」彥玄熔說道,旋即好奇的問道,「那日你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你一向乖覺,怎麼會和族長發生爭執?」

「是我們演的一場戲。」

「果然。否則,我也想不到有何理由讓你下那樣重的手。」

「看來,族長已經取得瑤華的信任。眼下,這場戲到了關鍵的時候,我需要你的一臂之力。」白顏笑說着,自袍中拿過一道捲軸遞給彥玄熔。

「這是?」彥玄熔接過,頓時睜大眼睛,「這圖紙是聖殿的部署,你在這裏布了陣?」

「這是我連夜畫下的陣法,取了五大族的各個絕殺,相互對抗,又相互制衡,我無法親自去佈陣。所以,需要你按照這個圖紙,拉攏各族中人,將陣法布好。」

彥玄熔看着這精密的圖紙,一邊佩服著白顏笑的奇才,一邊又覺得不安:「阿顏,你究竟要做什麼?」

「他日,聖殿必有一戰。這個陣,是防止任何不必要的人進入。」

彥玄熔皺眉:「不必要的人進入?你是要和瑤華決一死戰?!聖主可知道?」

白顏笑搖了搖頭:「這是一個局中局。」

「可是......」

「沒有可是!」白顏笑厲聲道,「瑤華她必須死!哪怕是同歸於盡,我也不會讓她出去!她已經觸動了神怒,若是神祭開啟,將會生靈塗炭!」

彥玄熔被白顏笑散發的強大氣場生生震懾住,一時語塞,知曉她心意已決,定是誰也勸不動,最終道:「好,我幫你。」

「如今,獸族和草木族的人定不會幫我們,但在其他族中未必不能找出會他們陣法的長老和巫師。」

「我明白,我定會竭力尋找,你放心吧。」彥玄熔說道,「沒有幾天了,事不宜遲,我這就去,你照顧好自己。」言罷,彥玄熔深深的看了一眼白顏笑,轉身離去。

白顏笑將黑袍遮在臉上,悄然出了林子。

然而回到府中,顧北嶼也沒有回來,甚至,整整一天,也沒見他露面。

直到晚上,顧北嶼才極為疲倦的由青寅攙扶著歸來,白顏笑站在門口欲迎,卻聞到他滿身的酒氣撲面而來,頓時皺了眉:「你出去喝酒了?」

顧北嶼抬眼,微微看了白顏笑一眼,搖了搖頭,儘力一笑道:「我沒事,阿顏,我沒事。」髮絲散亂,極為狼狽。

白顏笑抬手欲攙,卻被顧北嶼側身躲去,他胡亂的擺擺手,滿嘴胡謅道:「青寅那酒真好喝,再給我來一壇!」

聞言,白顏笑抬到半空的手頓時僵住,狠狠一甩,便一言不發的拂袖而去。顯然,氣的不清。

直到她走遠,顧北嶼才收起醉態,將袖子撩了起來,這時,大片的鮮血已蔓延了整條胳膊,青寅順勢看去,只見一個刀傷正自臂膀起橫亘至手腕處,青寅連忙帶走顧北嶼,邊走邊道:「主上,你這樣瞞着姑娘,若是讓她知道了,豈不更難受。」

「那就永遠別讓她知道。」顧北嶼此時已是滿臉虛汗,仍回頭看了看地上的血跡,「我自己處理傷口,你先去把血跡處理了,別讓人發現。」

「主上!」

「快去!」顧北嶼不由分說,徑直離去。

青寅提着水桶埋頭擦着地上的血跡,卻在這時,身前出現了一雙靴子,青寅順着望去,竟是原本就沒有離去的白顏笑,頓時嚇了一跳,跌坐在地:「姑.......姑......姑娘!」青寅連忙用水桶擋住血跡,心虛道,「方才灑了點染料,我清洗清洗......清洗清洗......」

「你慌什麼?」白顏笑幽幽說道,那語氣明明極為平淡,卻是冷厲得讓青寅抖了一抖,白顏笑緩緩蹲下,伸手撫上地上的血跡,蘸取些許放到鼻尖一嗅,「跟了主上那麼久,就學會了撒謊?」

「聖女饒命!我......」青寅連忙跪在地上,磕頭求饒,連話都說不清。

「是他讓你瞞我的?」白顏笑看着顧北嶼離去的方向一瞬,又緩緩蹲下,直視青寅,那目光如釘子般讓青寅抬不起頭來。

「你可知,在煊炎欺瞞聖女是什麼代價?」

青寅伏在地上,低頭不語,半晌,才鼓起勇氣一般咬牙道:「這些事情屬下早就想說了,可主上一直不讓我多嘴,就只能一直瞞着姑娘。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主上一直在四處奔走,拉攏、說服百族中的各個小族為姑娘所用。但那些小族有的閑散慣了刁蠻的很,有的儘是那些不成文的規矩,不是刁難主上,就是想挑戰一下他的實力。

說是切磋,其實都是看着天下早就不是主上的了,欺負他不過是空有虛名,便想着藉著能打敗他,或者制伏他能為自己的氏族爭一爭那名頭。

說句難聽的話,對於那些小族來說,誰當國主都他們來說都一樣,他們都是牆邊草,誰給的好處多,能讓他們發揚光大,或者誰有能力帶領他們,他們才支持誰罷了。

所以,主上要麼就要忍受侮辱來勸服他們,要麼,為了收服那些好鬥的小族,就要與之鬥法,一一攻克那些囂張的族人。但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有着法陣做護,少不得就得受傷,有時候傷些筋骨都是輕的。

今日去了魚族,他們選擇水戰,主上便被那龍魚的牙刺傷了胳膊,為了不讓姑娘起疑,才裝作喝酒的樣子。」

聞言,白顏笑深深吸了口氣。

「不過好在這幾個月來,主上悄悄收服了大半的氏族,近日快到熾燭族長定的日子了,主上才加緊了收服各族,為了能助姑娘一臂之力。只是那各族的陣法哪是那麼容易攻克的,主上幾次身陷陣中都是死裏逃生,那都是刀鋒下拼出來的血路啊!只是無論發生什麼,主上都不願姑娘知曉,哪怕血肉模糊,也都隱忍不發,他就是那樣默默的一力承擔的性子。更何況,勸服那些小族少不了一些冷言冷語,主上那樣一個清冷的人,卻為了姑娘而對他們彎腰。姑娘,單憑主上對你這心意,也是無人能及的!不求姑娘能如何,只求姑娘別辜負主上這一顆真心!」說罷,青寅將頭埋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白顏笑臉色一白,無力的張了張嘴,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口,無數感情堵在心口,悶悶的疼。

良久,她才回神,如行屍走肉般地轉身走了去。

她該如何呢,又能如何呢?這個男人,他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給了她致命一擊。卻在她不需要他的時候,為她赴湯蹈火。

夜,突然變得漫長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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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槃聖女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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