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女友詹晚晴

「哥。」

一張瓜子臉從天台入口露出。

陸塵縈熟練此順著牆梯，蹬上樓頂天台，小跑著湊到陸戈近前，仰臉看著哥哥，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掃過一絲心疼和落寞。

「小妹，你上來幹什麼，天台上風大，當心著涼！」

陸戈趕緊脫下校服上衣，硬是給陸塵縈披在肩上，還刻意將陸塵縈仔細打量了又打量。

左耳垂上有一顆黑芝麻一樣的痣，這個記號，除了他，連父母都沒太注意到。

這讓陸戈更加坦然接受自己被送入平行世界的事實，雖然換了世界，但親人還是這些親人。

「你在上面待了好幾個小時，還不是沒事……」

陸戈比陸塵縈高出整整二十公分，陸塵縈站在他的面前，必須仰頭才能看清陸戈的臉，正在發育的身體，更加奇峰崛起。

「什麼事，說吧，你什麼時候跟你哥吞吞吐吐的了？」

「哥，你的事情我在學校都聽說了……你這個平時一本正經的人，居然會偷著談戀愛，真讓人刮目相看，哼，這詹晚晴太可恨了，這麼玩弄你的感情，甚至，還厚著臉皮上咱家的門，更可氣的是，爸媽還不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情，見你交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對她特別熱情，因為你的電話打不通，要我趕緊上來叫你，我正好想上來透口氣，至於你，愛下去不下去吧！」

陸戈看著陸塵縈，尤其是那氣呼呼的樣子，越看越覺得親切。

「哦，詹晚晴來了？沒關係，我這就下去跟她說幾句話打發她走。」

陸戈也是驚訝不已，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受辱之後徹底清醒了，甭管為什麼，肯定不是來求複合的。

他起身從天台入口進樓道，回到一樓，敲了敲102房間的門。

門開了，一顆頂著花白燙捲髮的頭探出。

「媽……」

開門的是陸戈的母親趙霜。

「陸戈，晚晴來了，她說你心情一直不好，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今天又沒在學校見到你，不放心，就過來看看你，你跟她好好聊聊吧。」

趙霜壓低了聲音對陸戈囑咐一番，接著放陸戈進來。

「陸戈……」

陸戈的家一室兩廳，客廳一角安放著陸戈的床，使得原本只有不到七十平方米的兩居室顯得更加狹窄逼仄。

詹晚晴身穿米色長裙，坐在沙發上，露出半截纖細、裹著肉色打底褲的小腿，腳蹬一雙深色船型鞋，手端著陸父親手泡的茶。

詹晚晴見陸戈進來了，趕緊將茶杯放在桌上，站起身來。

「詹晚晴……」

陸戈一見到詹晚晴，雙眼閃過一絲寒意，不過在父母面前，只能不動聲色。

「我們出去談吧。」

「陸叔叔，趙阿姨，我跟陸戈出去了，打擾你們了。」

詹晚晴氣質優雅，儼然書香佳人，對著陸雍和趙霜夫婦微微一欠身，繼而跟著陸戈走出陸家狹窄的房間。

「這姑娘模樣好，氣質好，將來陸戈真要是能把她娶進門，那可是幾輩子才能修來的福氣，咱們也算是對得起老徐還有曉楊的託付了。」

趙霜回味著詹晚晴絕美的容貌、娉婷的身姿、優雅的談吐，發出嘖嘖讚歎。

「呵呵……」

陸雍回應了這兩個字。

「老陸，你這是什麼意思？」

趙霜頗為不悅地看著陸雍。

「我的話你別不愛聽，陸戈交了女朋友，我早就發現了，這半年來他可以說是霉運纏身，從一級甲等修行資質，降為平庸，失去了參加修行者術考資格，蹊蹺啊，不是我挑刺，這姑娘剛才和我交談時，發現她小小年紀，竟然如此擅長偽裝，絕非善類啊。」

陸雍回想剛才，從詹晚晴的雙眼中捕捉到一閃即逝的蔑視，搖頭道。

「是嗎，沒有吧？老陸，你這人就這點不好，看誰都像是壞人，那你看看我像不像？」

趙霜打趣道。

「哈，我也就是那麼一說而已，小戈還是太年輕，我怕他吃虧，游鴻大哥，還有曉楊妹子會怪我們的。」

陸雍呷了一口普洱茶，若有所思道。

這話，就像是一盆涼水，當即讓趙霜的頭腦冷靜下來。

「哎，也對啊，怪我糊塗了，在高三這個關鍵時候，怎麼能放任孩子談戀愛呢！」

「到了高三談戀愛倒不是太可怕，怕只怕，人心叵測喲！」

陸雍站起來，拿起詹晚晴用過的茶杯，轉身將杯中的茶水傾倒入抽水馬桶里。

……

「你這時候不跟樓明雙宿雙飛，來到我這兒，難道是為了看我可憐的樣子？」

陸戈一臉淡然地看著詹晚晴，將她跟自己原來所在世界的那個詹晚晴做一下對比，一樣的有心機和自私自利。

「你非要這種態度對我嗎？」

詹晚晴覺得陸戈冷靜得就像是一潭死水，大失所望。

難道你不應該因為我的欺騙而憤怒嗎？

難道你不應該求我真心和你在一起嗎？

或者，亮出自己血淋淋的傷口，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我？

莫非這說明……陸戈不夠愛我？

「如果你沒事的話，我也累了。」

此時陸戈因為角色轉換，心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在他看來，對於詹晚晴這種賤人，任何譴責和憤怒，都是浪費。

「陸戈……」

詹晚晴終於流露出氣惱的神色。

「詹晚晴，無論你是想來對我耀武揚威也好，或者假惺惺地表示內疚也罷，那我勸你就此打住，你是堂堂的富家千金，樓家未來的兒媳，我們這裡容不下你這尊金裝大佛！」

此時此刻，陸戈沒興趣知道，事情到這一步，詹晚晴幹嘛還要上門糾纏。

「陸戈，之前我對你還存在那麼一絲絲內疚，現在我告訴你，我詹晚晴就算是欠你的，你也不可以隨便侮辱我，我知道你家裡很困難，為了給你提供修行資源，連房子都賣了，只能租房子住，還有你妹妹也要參加中考了，非常需要錢，這張卡里有三萬塊錢，是我自己攢的，雖然不是很多，那也是雪中送炭，就算是對你小小的補償，但我有一個條件，就是我和你之間的事情就此打住，不準到處去說。」

詹晚晴驕傲地揚起下巴，將一張銀行卡朝陸戈遞過去。

陸戈沒有伸手去接，神情淡淡地看著詹晚晴，甚至不屑說出「誰稀罕你的臭錢」「不吃嗟來之食」之類的口號，直至把詹晚晴盯得渾身發毛。

最終，陸戈笑了。

「詹晚晴，這才是真實的你對吧，在你看來，我在你面前就應該自慚形穢，甚至對你的施捨感激涕零然而，難道你不覺得，你越是在我面前裝成驕傲的樣子，就越顯得你卑鄙猥瑣嗎！尤其，你裝模作樣地拿出補償來，還提出這麼一個附加條件，更讓人噁心！」

詹晚晴的臉色迅速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迅速將銀行卡收起來，目光狠毒。

「陸戈，我知道你心氣不順，但我提醒你，你的氣筒找錯對象了，第一，通知你明天務必向我家明明道歉，而且要選人多時的場合，第二，我要收回我送給你的東西，從此以後我們兩清！至於這個補償，可是你自己不要的。」

於此同時，陸戈卻注意到，自己的腦海里的寶塔圖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