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清水城秘辛 引子:三世客棧

前傳:清水城秘辛 引子:三世客棧

這玄天,有數以萬計的界面互相制衡。

而在這些界面中,有著一家遊離在三界之外的特殊存在。

共稱人冥仙三界的界面環處

他們不做普通的買賣,只給那些在三界中遊歷的人們一個歇腳休息的去處。

他們記不清名字,只記得來時的客棧前,刻著名字的那塊墓碑上寫著:

三世客棧

那四處籠罩著壓抑氣氛的廂房,那其中頭戴金冠,腳踩五色祥雲的俊美男子,佇立在那處星空之上。

「深淵之地如今重新開啟,玄天必將遭此大劫。」率先說話的,竟是坐在一頭老黃牛上的童子,頂著個衝天辮,穿著條火紅肚兜,聲音倒是稚嫩,語氣卻帶著老氣橫秋的唏噓。

話音剛落,那廂房之中議論紛紛,大概在討論著童子所言的真實性。

「各位爺。這是本店上好的蛟龍茶,乃是從天河那山腳下,親自挑選出來的。」那從廂房外,舉著一壺還未喝過,茶香就飄滿了整個廂房。

少女容貌也是極美,不同一般女子那般美得傳統。

一顰一笑下,絕塵出世。

但這群人中,顯然有些人臉色微微難看。看著那壺置於中央的蛟龍,神色古怪。

「這店家真不懂事。不知天河真人和蛟三道友乃蛟龍一族血脈,但念在是觸犯,還望兩位道友莫要見怪。」童子哈哈大笑,打破了幾分安靜下來的氣氛。

「哪裡哪裡。」兩位道友見狀,哪裡還敢有絲毫怨言,連連擺手,笑道。

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觀心前輩,你可知那先前的玄元重犯唐落。」

那一頭如雪白髮,鞘中別著一把劍。

臉色冷清,正是那燕秋南。

「聽說他不是被你親眼看著掉入玄元古陣的嗎?。」那童子臉色微微一變,淡淡的說道。

「是。但是吾等這幾日總有些心神不寧,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古陣那裡看看。可是那古陣非但一點變化也沒有,反而有著一股神秘的力量被激發了。」

「哦?」童子輕愕,起了興趣,問道。

輪迴路盡頭,席捲而來的浪潮中卷進一道靈魂,漣漪不深的水面,漩渦從中而起,一陣極為平緩的攪動中,一個漆黑的人影踉蹌的從漩渦之中一涌而出。

在那波濤洶湧的海底漩渦,一條遠遠看不到盡頭的石板路中間有一條極為狹窄的分割線,她試探性的伸出漆黑的雙手,黑暗中的雙眸若有所思的轉動著,輕輕的提起雙腳,邁步走了出去。

黑暗中,忽然有兩道目光相對在一起,孟婆輕放下手中銀碗,拿捏不準,提著裙擺向那黑暗中的一縷縫隙望去。

「那裡好像有人。」孟婆好奇的探出目光。

可是眼前一路到黑的角落,安靜的連手中銀碗發出的嗡鳴聲都能清晰聽清。

微弱的聲音,過了許久才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迴音。

但那聲音模糊,是赫然聽不太清的幾個聲音。

這時,少年和他身後的牛鬼蛇神才走到了那扎堆跳入忘川的地方。

少年好奇的打量著這一片區域。

不知為何,有些陌生,有些熟悉。

孟婆向著黑暗中走去,才發現那處宛如深淵般的無盡黑暗,四下高牆,那雙捧著銀碗的玉手觸摸著高牆,凍得立馬抽回了手。

「我……」少年的話欲言又止。

牛鬼蛇神推了他一把,牛面下溫和的臉陡然猙獰,他那沉寂已久的眸底,忽然燃起幽幽的火苗,明滅不定的閃爍。又彷彿流淌的光陰,絲縷不絕。

脊背上湧入的力道,將少年推下了忘川。

那孤獨的風中

千年後,在那奈何橋的橋頭處,牛鬼蛇神在人群中匆匆的穿行而過,他那搜尋的目光,掃過街頭無數個擦肩而過的路人,從一張張神態各異的陌生面孔之上掠過,試圖找到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絕世容顏。

客棧處於三界相接的一處星帶,每個界面上那龐大的傳送陣是通往客棧的唯一通道。通道一半架在岸上,一半延伸到水中。

遠看客棧,屋頂並沒有顯得太過起眼,一片片不知何材質的屋頂,倒映著漫天星瑞,如同隕石般的奇怪建築,精心雕刻著鏤空花紋,支撐著整個客棧的便是那兩處相隔的星帶。

越走越近,周餘生好奇的低頭看去,水面,映襯著這裡的夜空,是毫無生機的黑色。

前方是一塊墓碑,一塊沒有墓志銘的墓碑

穿過木廊,墓碑上草草的刻著幾個大字「三世客棧」

墓碑不知存在了多久,那透亮的碑文上,彷彿能透過碑上的時間,感嘆著世間輪迴。

門前有一座亭台,兩個長相貌美的女子坐在其中,憑欄倚而靠。

「請問這是哪裡?」這時,少年開口了。

「門口不是寫著嗎?三世客棧,不會看?」她的語氣冷漠,眼神中露出一絲不耐之色。

他這才注意到那被風都孤立的女子,她的身材高挑,姿態曼妙,皮膚白皙細膩,周身泛著一種賽雪的瑩白之光。

「可是我為什麼來到這裡。」少年低著頭,怯聲問道。

走進了這間客棧,才發現在外面看起來百花爭艷的花谷,裡面卻是一片枯萎之意。

這片低矮破舊的南房,屋裡終年不見陽光,昏暗潮濕,牆皮早已脫落了,牆上凹凸不平。

經常籠罩著一片昏暗,與其說它像一間屋子,不如說像一個墳墓

「你問我,我問誰?」少女輕笑,對少年不著調的話語,有些含笑的意思。

少年才注意,那座亭台,生長在枯萎的花叢間,風拂拂地吹過,梨花凋落,白色的花朵撒滿遍地,彷彿突然下了一場雪。

「或許你是來休息的,還是來住宿的。」少女低聲笑了笑,斜睨了他一眼道。

「今日客棧可真是忙活,來了群惹不起的存在。」她微微搖了搖頭,面色有些嚴正接著道。

「三百年前,是這群人。三百年後,竟還是這群人。」她淡淡的說道。

少年有些懵圈,注視著少女對著一堵隔了兩岸的紅牆,自言自語。

少年輕哼一聲垂眸看向下方。

「那裡又是何處?」少年指著下界的一片濃霧,視線探過去滿目瘡痍,不像凡間。

「那裡便是人界。」她有些詫異的多看了一,隨著這句話音緩緩向下而去。

一人一魂穩穩的落在堅實的地面上,四周迷霧繚繞,偶有孤魂野鬼的哀嚎聲入耳。

他只覺眼前的某處黑暗突然裂開了一道縫隙,從中迸射出一道刺目亮光。

接著這道縫隙豁然從兩側裂開,還沒來得及等他看清什麼,身體一個踉蹌,脫離了那個漆黑空間,出現在了這片廣袤海域的上方。

他怔怔的望著眼前這個未知的世界,有一絲出神。

底下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大海的另一邊,能依稀看到星星點點連成的大陸,這讓得他在心中畏懼莫名的同時,對這片陌生的海域,有了前所未有的嚮往。

北嶼海域

一座巨大的飛舟從海域上方緩緩駛過,上方發出的微弱波動,一些潛藏在海底的游魚海獸,天生對這種波動極為敏銳的奇珍海獸,在嗅到海面上傳來的波動,紛紛從海底中試探性的探出它們的身軀,而這時,從海底一股以其為首的巨大陰影,正悄悄的從海面上滲透出來。

四下游魚海獸皆驚,露在外面的身軀幾番抖動下沉了下去,魚身獸身飛快的遠離了那片被陰影所籠罩的海面。

飛舟上方,螭炎看著底下看似平靜卻又暗流涌動的海域,遙望著眼前已經沒有了任何大陸的廣闊海域,心下一沉,但前方的大晉南嶼卻還要數月時間著陸。

不知為何,螭炎的心底總有一種強烈的不安預感。但遠處萬里除了平靜的海風,甚至連海面上該有的躍動都不曾出現。

「轉舵!」

但當螭炎的視線落到飛舟正下方的時候,本就陰沉的臉頃刻之間難看了許多,望向夾板上還不知發生何事的人群,冷冰冰的聲音驟然發出。

他們先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了前方,就在這時,變故突生。

四周虛空之中,一股股無形的巨大壓力,拉扯著整座北嶼飛舟,飛舟下方,以一己之力生生鉗住飛舟低端,微微冒出的兩個珍珠般大小的眼睛,龐大的身軀在海水的翻攪之中。牽引著飛舟的巨大軀體,朝著深海之中帶去。

此刻船上亮起銀色光幕,將眾人籠罩在了裡面。

伴隨著升騰起的銀色光幕,飛舟下向的速度一滯,眼看著即將落入水面的巨大舟身,竟停在了海面不足三尺以上的地方。

巨舟表面刻印在舟身的銀色符文光芒閃爍,但奈何巨舟本身只是防禦型靈器,在海面的天然優勢下,此消彼長。光芒閃爍數下,每有一道下潛的力度提高,不斷亂顫下,便有數枚符文黯淡下去。

眼看隱隱有些承受不住,這些來自北嶼的修士們才回過神來后,立刻運轉功法抵禦。

海面氣流翻滾,如今的巨舟感覺到一股令人心悸的無力感,在暗流涌動的海面上,只能隨波逐流,身不由己。

螭炎沒有說話,在巨舟的防護下還能勉強撐住身形,其手上法訣接連數點眼前虛空,在海面上升騰起的詭異迷霧下,一股巨大的力量開始拖動船面下降的趨勢,緊接著海面上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鑼鼓轟鳴聲,在他的身後,隨著鑼鼓聲跌宕起伏的律動響起,口中默念的晦澀咒語,在劇烈的響動下,化為了一隻數高百餘丈的金色巨人。

只見金色巨人頭戴紅色髮帶,眼角分明,剛毅的臉龐驅使著無盡的戰意,赤裸的上身有一股不明言語的濃重,眼神如電,望向下方的一切深邃平靜,彷彿雖只是一介村野武夫,也能爆發出磅礴,力拔山河的氣勢。

下一刻,周遭的空氣都是一緊,隨風飄揚的髮帶,砸向海面上的那一刻,化為了一柄赤金色的烈焰戰斧,揮動斧身的那一刻,那片虛空都是徹底扭曲起來,海面硬生生的劈開了一道水柱,接踵而來的便是漂浮在水面上,控制不住的水團,化為漫天水柱爆裂開來。

海面直至海底這一刻都清晰無比,隨著眾人的視野望去,一隻形似螃蟹,體深橙色,有十長肢,上有白色斑紋,前兩隻發展成鱉。

只是如今的它,腹背受敵。不僅巨大的蟹身有著一道長長深紅的溝壑,就連素來以堅硬著稱的甲殼表面傷痕纍纍,比起那條顯眼的紅色傷痕,更加令人觸目驚心。

更加深處的海域,突然湧來一大片黑霧,更加巨大的陰影循著血腥味就勢而來,更是透出了數十道令人心悸的強大氣息。

螭炎頓時一怔,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按照其遊動來的速度,恐怕不出一刻鐘就能循著飛舟底下的腥氣追蹤到飛舟的位置。

螭炎的眼底閃過一絲不舍,這一年來他雖出手剿滅了不少海獸,但飛舟的堅固顯然還能支撐到,到達大晉領土的地步。

他旋即苦笑了一聲,望向遠處的大晉南嶼眼神變得若即若離。

「棄舟!」

螭炎身形就停在舟前,面露凝重之色。

「啊!」

螭炎的話語落下,甲板上忽然一聲慘呼響起,原本護在飛舟身邊的北嶼修士,在還未看清底下的巨大陰影時不慎被海底傳出的巨鱉擊中,手中靈器及護體光幕被侵蝕,繼而被另一抓向巨舟的一鱉洞穿了小腹與胸膛,當場隕落。

幾番突然變故,飛舟表面銀色符文接連黯淡,在失去了各個位置的法力支撐下,眼看就要到了舟毀人亡的地步。

顯然這個螃蟹怪物在彌留之際,居然還有力量對於這片北嶼巨舟倒戈一擊。

飛舟各個部位傳來的坍塌聲,四周濃霧很快從率先失去支撐的舟尾蔓延而去,很快不斷驚人的轟鳴聲響起,漫天濃霧之中,赫然已有數十道銀白色巨鉗凝聚而成的鏈條橫亘在那裡,如同鐵索橫江一般,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如今此船徹底損壞不過是是時間問題,翻滾的海水,海獸扭動著巨大的身姿,龐大的身姿猶如漲滿的氣球,周身呈現詭異的深紅色,每揮動一次巨鱉,就好像即將漲裂開來,瀕臨的身軀都在支撐著海水湧入的窒息。

螭炎反手祭出一張古老的海域圖,孤零零的站在前方,眼神一變,隨即手掌中央出現的白色晶體,整片北嶼海域的分布圖立馬清晰的呈現在了螭炎的眼前。

「北嶼之北估計不能再去了,整片諾洲海域恐怕只有繞道而行,從那片山脈上轉達大齊海域,而那裡據說就有著傳聞中的硳魂,也不知是真是假。」他的眼神一閃,喃喃自語。

海風吹過,他的衣衫獵獵作響。

此刻的他,聆聽著身後數千人慘絕人寰的吶喊,有大半的船體已經受損,碎裂在各處的船骸靜靜漂浮在海面上,底下的巨大動靜已經不見了蹤影,往海下深處看去,一隻巨大的螃蟹沉在一片珊瑚海上,毫無生機可言。

眾人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就要重新返回甲板的時候,身體一顫,更遠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般的巨大波動亮起,無論是這片海域還是如今的沉舟都傳來了地震般的動蕩。

剩餘的兩百餘名修士,此刻也紛紛明白過來,面如土色。

「螭炎統領,數在下不能陪同大人您遠赴邊疆了。」

棄舟之令開始執行,不遠處一個帶頭的修士怒吼一聲道。

「不行,我們不能在此坐以待斃,必須儘快逃離此處」

周圍不知誰喊了一聲,僅存的修士一方頓時一陣慌亂,但無人帶頭,一時間也沒有人敢私自逃離戰場。

「你們!」帶頭修士們怒罵道,只見他手上光芒一亮,便祭出了一艘小型飛舟。

只是這艘飛舟之下,並不能將這面飛舟之上的所有人帶走,此時此刻,深知自己深陷危險的一眾修士,還未來得及看清影子,各色遁光聲響起,就一個個瘋了一般的想要佔據這最後活下來的機會。

「螭炎大人!還請你開啟北嶼飛舟!」帶頭修士微微一躬禮,說道。

「你們走了也好!」

帶頭修士縱身一躍的跳了上去之後,身上靈力驟然運轉,身下飛舟驟然躥出,眨眼間便飛離了這片情況不妙的海域。

「你們以為自己真的走得掉嗎!」他心中有些自嘲的冷笑一聲,說罷,金色巨人在身軀模糊下,也化作一道赤色流光朝著北嶼修士相反的方向沖入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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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界仙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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