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六章 前奏

第四六六章 前奏

?燈火驟上夜忽明,雞鳴犬吠人不停。楚天遙一聲令下,整個藍水城立刻被搜翻了天。

花姑知道這幾天不安全,一直派人防備著,城中異動露水瀛台便已經開始準備撤離了,可楚天遙的目標在明確不過,哪裡用的著挨家挨戶搜完了再來露水瀛台,其他人不管,藍水城的親衛可是直接被楚天遙帶著來了露水瀛台。

夜夜笙歌鶯雀鳴,處處載舞笑語傾,風月之地本是夜間熱鬧,尤其是這三更未過人不倦、暖意情濃正當時的春宵一刻,才是一天中最繁華的一刻。然而今夜的露水瀛台,卻只是三三兩兩燈火,偶爾幾聲嚶嚀,著實不合常理。

不過楚天遙並不在乎這些,他已經認定那花魁不是常人,便必然要見的;自在天敢抹他的顏面,便自然要還的。

曉風急,行人如天至,驚雷響,闖門似山崩。楚天遙行至露水瀛台,順勢一腳踹開微掩的大門,重重落在廳堂,又是一掌拍散一張百年檀木桌,怒哼哼問道:「賊子何在,還不速速出來領罰?!」

露水瀛台的人早已準備妥當,見前門來了個煞星,紛紛向後轉準備從後面開溜。花姑只留了隨從按門叫醒客人,讓他們馬上離開,也不得不出來應著場面。「來了來了,這大半夜的精壯的氂牛也該歇了,誰呀,火急火燎的,要幾個姑娘?!」

帶走到廳堂一看立馬愣了,楚天遙大發雷霆也沒這般失了身份撒潑過啊,今兒這是怎麼了?「呦,原來是城主大人啊,出什麼事了?怎的找到這裡,有事您儘管說,我露水瀛台能辦的一定照辦。」嘖,那不著調的殿主不會真捅破天了吧?

楚天遙惡狠狠的看著花姑,這個女人已經不止一次的讓他想殺人了,「冰凌在哪?」

花姑一抽,還真是來找她的,「花魁她啊,玩了幾天還沒回來呢,要不您在等等,我現在就派人去找,明天一定送的您的府上。」這外面亂鬨哄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找個人也不用這麼大的陣仗啊。

「自在天的脫逃之策你當老夫不知道,現在交人,或者你們跟我回去。」都是老江湖扯什麼廢話。

花姑躊躇不定,楚天遙這是明擺著要撕破臉了,可這裡是人家地盤,跑也跑不了,打又打不過,跟著回去更是別想有好,可是不好辦啊。左右張望不已,尋著什麼也好想個主意。

忽然門口有個人影一閃,花姑那個樂啊,小姑奶奶你可終於回來了,「冰凌,這幾天去哪了?可是讓城主好等。」那麼大的本事闖禍,應該也有不小的本事收拾自己的攤子吧。

子野一回來就發現不對,藍水城亮如白晝,守城軍齊齊上陣卻是對著城內之人,城中禁衛到處亂竄,更是好大一部分躥到了平時根本來不了幾人的城郊,肯定是出事了。趕忙回去換回了衣服,在從門外轉了回來,偽裝成遊玩歸來的假象。

陰陽花已失,楚天遙發現的快,可是他怎麼就知道是自己拿的呢,沒理由也不應該。閉關前耍了白木一趟,情兒在此,少不得楚天遙也要陪著來確認一下,看來發生了些事兒。

子野被花姑一叫,故意厭惡的停下同時白了花姑和楚天遙一眼,「不是說了去玩了嗎,怎麼城主大人有特權,等著還要著急,藍水冰凌呢?」氣哼哼瞪著楚天遙,竟然敢打擾本小姐休息。

楚天遙並不在乎這些,山野小民,在他面前演過戲的多了,死的也多了。「你就是冰凌,這幾天去哪玩了?怎麼這般趕巧,這時回來?」

子野:「城裡啊,聽說藍水城乃世間第一繁華之城,當然要好好轉轉。今天也不知道外面那些人發什麼瘋,挨家挨戶的搜東西,住個客棧還要這要拿證實身份,什麼玩意,本小姐不回來難道還讓他們搜身佔了便宜不成。」

楚天遙不屑一撇,「牙尖嘴利。」又轉向門口的隨從問道:「她是從哪裡來的?」

隨從:「城裡方向。」

楚天遙自然不信,一票子野說道:「走吧。」

「去哪?」子野嫌棄的上上下下掃了楚天遙一遍,厭惡的說道:「露水瀛台的規矩,見本小姐要藍水冰凌作為信物,想要有其他要求,最起碼有一本屬性修鍊之法才能談起,你一無信物,二無功法,憑什麼讓本小姐跟你走?」轉身上樓,身前的臭男人不想在多看一眼,臨走還不忘小聲嘀咕了一句:「臭男人果然都一個模樣。」

楚天遙饒是有些無語,若換個處境,他說不定還真會相信冰凌只是一個被慣壞了的大小姐。默默看著冰凌上樓,沒有在找理由追逐,也沒有必要。

花姑心下一悸,小姑奶奶的演技可是高,但是城主大人您在這兒愣神,小的心裡不安啊。「城主大人?」

楚天遙回神不理花姑,直接向身後的隨從命令道:「封了。」只聽花姑一聲哀嚎,轉身離開站的遠點,又向另一人命令道:「搜。」

「是。」行隨令動,當即一隊人馬快速封鎖了露水瀛台,另一隊人馬急匆匆竄到樓閣內開始打砸搶私拿。

花姑又是一聲哀嚎,頗有些撕心裂肺,「大人,您到底想要什麼東西,您說,露水瀛台有的我一定都給您。」還好好東西都轉移走了,剩些金銀珠寶不過俗物,失了也罷。可就是這麼個砸法,看著心疼啊。

楚天遙掃了一眼四面環廊,寂靜異常,估計也沒什麼值得留意之物,直接轉身離開。「盯緊裡面的每個人,白木,叫一隊八格以上的人過來,嚴防裡面之人進出。」

白木:「是。」

露香閣,子野氣嘟嘟的一屁股撂在了床上,小聲向太一問道:「(陰陽花)在你空間了沒事吧?」

太一也放鬆了一下,正好坐在子野身邊,伸了個懶腰說道:「放心,我的隨身空間就是你也不會有事,而且絕對隔絕氣息。」

子野大瞪著太一,當即怒哼道:「滾!」

「討厭的人都在外面呢,你這潑辣樣可以收回去了吧。」

「哼!」子野調整了一下狀態,問道:「你怎麼就能感覺出陰陽花的氣息?我還以是瞎指揮的呢,原來是真的啊。」

太一無語:「瞎指揮你也敢跟我去?」

「這東西收不到儲物空間,只能在機密之地存放,反正跑不了城主府,從哪開始找都一樣。」眼巴巴的望著太一,「說啊,你是怎麼感應出來的?」

「天生的。」

子野不信。

「其他每個人都可以感應,就向你們對於這些布匹木頭的感知,在向本質一點就是感應他們的氣息,每個人能夠感知的範圍不一樣,對於一些事物的感應強度也不一樣,我不過是感應能力比較強罷了。」

「太炎還有那麼高感應能力?」

「不行嗎?」

「、、、」

「只要力量足夠強大,感應力也就會足夠強大,隨著修為加深,感應力也是可以提高的。」看著子野將信將疑的眼神,太一不住搖頭,「等你的血脈徹底覺醒了,就知道我現在的感覺了,陰陽花對於他們來說是珍奇之物,但對於我們不過爾爾。」

「可是我們也用的著。」

「、、、是啊,在平常不過的東西,用的著也是好的。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要去哪裡找玄彌?」

「我怎麼知道,你和他力量相對,就沒有一點感應嗎?」

太一默然,他其實試過好幾次,可惜是真的感應不到。

子野知道太一對玄彌有些心事,趕忙轉移話題問道:「冪帆他們呢?」楚天遙在這裡子野不敢放出神識,就只能讓太一去找了。

「還在後院。」話為說完,再睜眼已在眼前,這丫頭還是那麼急性子。

五人都在,正好不用去找了,「冪帆,這幾天來的人有像明月的嗎?」可話說,他們五個人是睡在一起的嗎??子野無故亂瞟,想找出點蛛絲馬跡,可惜沒有。

突然出現了兩人嚇了五人一跳,著手防禦之際發現是子野,才將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去。「沒有,三天前殿主閉關,楚天遙曾來過一次,花姑和城主鬧的很不愉快,這幾天為了避嫌來露水瀛台的人已經很少了。我昨天去了趟那個暗點,人去屋空,明月應該是行動了,卻沒有來這裡,我也有些想不明白了。」

子野:「你覺得那個叫明心的如何?」

冪帆毫不猶豫的說道:「無良浪蕩公子,只有些小聰明。」

子野暗暗思索,「應該已經來過,還有其他方法找明月嗎?」

冪帆略有為難的說道:「難。」

子野:「明月,現在聚集了多少人?」

冪帆:「諸神殿聯盟之前和神殿多有衝突,用的都是中小神殿的人手,很多中小神殿損失頗大,為求自保基本退出了聯盟,也有不少中小神殿見聯盟此舉自危,紛紛退出宣布中立。這些神殿大多和明月有所來往,雖然實力偏弱,人數卻是比聯盟不少。」

羅一不解,問道:「為何一定要找他?」明月是暗明淵的人,暗明淵因為毒一夫而保持中立,可毒秘和盤古神殿好像有些過節,應該不會改變立場才對。

「你不了解神界隱秘,暗明淵是不可能幫盤古神殿的,我並不是要找幫手。」子野還在尋思前後關係,試探的問道:「暗明淵附近的其他暗點明棧有沒有什麼異動?」

冪帆:「並沒有發現。」

似是看出了子野的堅決,也是擔心自家產業以及人員安危,塗非念並不確定的說道:「自在天以前和暗明淵常有業務來往,明月之號卻也聽說過,只是從未見過,明部負責之人是天棱峙,也是他經常和我接觸。按理說外部事物應該用名號的,而與自在天的交易卻從未見誰是用的名號,雖然也都是天棱峙的人。」

子野:「你是說,天棱峙的名號就是明月?」

塗非念啞然,「只是說有這種可能。」他基本上算是胡猜,只是覺得明月這名號對上天棱峙莫名的適合罷了。

誰知子野卻是來的直接,冷不丁拿出金剛玉,亮了一個神識烙印就問道:「在哪?」

眾人一陣沉默,玉簡的那頭也同樣沉默,但是從神識烙印的感應看,對方已經接收到信息了。

子野旋即又問道:「明月是你吧?」雖然時間長不接觸將天棱峙給忘了,但是經塗非念一提醒,子野也覺得明月和天棱峙莫名的適合。而且天棱峙那種冷峻清冽的氣質可不就像明月嗎。「在藍水城吧,今夜這模樣估計你也沒在睡覺,我在露水瀛台,來吧。」詢問隨意之語又像是命令。

忽然玉簡一陣,這次可是回的極快,「找我幹嘛?」眾人又是一陣沉默,這也可以,那這些時日留在露水瀛台究竟有何意義、、、

「我在露水瀛台擺了近一個月的花魁就是為了等你,你說見不著你我會甘心嗎?在哪?我去找你。」

天棱峙一個不高興就要報個地名讓她過來,可轉念一想還是說道:「等下,我過去找你。」看今夜的情形,若子野露面怕是暗明淵的據點又得毀一個,還是毀他自在天的吧。

「好啊,不過來的時候小心點,露水瀛台被楚天遙封了,好像還加強了巡邏,能進來嗎?要不我出去接你。」

「不必。」

還真是不必,不過半刻天棱峙就已經到了,還是明確無誤的從後門進入,然後進了這個小院。看來現在的落腳點離露水瀛台頗近。

劍眉微皺,星眸一點秋寒冷遮朔月微涼。在新查到的幻冰神主的身上掃了兩眼,不看其他幾人直接將目光定在子野身上,不悅的問道:「找我何事?」

子野嘟著嘴故意不回答,「我師父還好嗎?」得了甜頭就出來找利益,人之本性啊,不過他這暗屬性修鍊的也挺快的,是自悟還是師父指點過?

「很好。」冷,天棱峙依舊還是那麼冷。

「切,被關在籠中的人有什麼好?」不愧是寒公子,你這是想凍死誰啊。「你聚集的那些人可能有所管束?」

天棱峙劍眉微動,皺的又深了一分,「師父從未為難師兄,是師兄心有所隱,不願出來。那些人,你想用來作何?」

「你就說能不能管的了!」子野頓起一股無名火,師兄?丫的他還長輩兒了。

「如果是讓他們上戰場,不能。」本就是為了保命才退出聯盟,不可能在為誰做危及生命之事。

「不需要。我只要你管住他們不要去戰場上撈便宜,聯盟和盤古神殿戰後,我不想看見誰出來當黃雀。」

「人為利死。」

「那你們是想死了?」子野故意一頓,繼續說道:「那我也不介意先和葯青離聯手,先滅了這些宵小鼠輩。」

「狂妄!」

「你想試試?」直勾勾盯著天棱峙,不移半分。

沉默,還是沉默。見那幾人想出來緩和一下氣氛,天棱峙才終於說道:「你憑什麼認為,盤古神殿能贏諸神殿聯盟?」

「不信你可以跟我去看戲。」信心十足、鎮定自諾。

天棱峙啞然,算是相信了子野不是在信口開河,「那你要我許給他們什麼好處?」

「從者以後可以受到暗明淵庇護,盤古神殿絕不與中立之人為敵,現在是,以後也是。」

「那諸神殿聯盟呢?」

子野暗笑,道:「你可以跟他們說,要是聯盟贏了就乘機搶些護身的功法、寶貝,或者趁著兩敗俱傷將他們滅了,聯盟可不會對他們太好。不過暗明淵,憑毒秘和葯青離兩位師叔祖的關係,應該不會有事吧。」

「好棋。」

「多謝誇獎。不知執棋者可願隨我用這些棋子?」

「、、、我的好處?」見子野不解,又說道:「自在天幫你,你給了他們不少功法,我幫你,你給我什麼?」

子野無語,還真是人為利活為利死。「你要什麼?」

天棱峙猜測的看了一眼太一,遲疑了一下問道:「你是如何修成太炎的?」

「、、、」心大可不一定是好事,隨手將《太魔炎》扔給了天棱峙,「此功法修鍊所得太魔炎與太炎近似,但並不是太炎,能不能轉變成太炎,要看修鍊之人的運氣和資質。此功法反噬十分嚴重,一定要慢慢修鍊,一邊仔細感受自己能夠承受的上限。」

見天棱峙不信,子野又解釋道:「盤古當年苦求玄炎未得,也一直沒有放棄對兩種稀世奇炎的追求,太魔炎是盤古所做用他人來試驗修鍊效果的半成品,我能偶得,大概是因為盤古血脈之力才沒有被燒成灰燼,你就沒那麼好運了。」

天棱峙仔細的收起功法,對於子野的提點心中一動,頗有些感激之情,但始終覺的異樣,被自己壓了回去。「多謝忠告,成交。」轉身離開,腳點地一動便已消失無形,當真是來無影去無蹤。

眾人依舊沉默,對於天棱峙的反應很是有些不適,亂影、冪帆、憶回長亘也是見過天棱峙的,上次在藍水城並沒有覺的他是這般啊。

塗非念不屑的掃了一眼幾人的表情,道:「這才是真正的寒公子,上次那樣才不正常。」一面蹭到子野跟前,嬉皮笑臉的問道:「我說殿主,您光屬性修鍊的是什麼功法啊?」

子野也是一笑,充滿戲弄之色,「想要?」

塗非念連忙點頭,道:「恩,想!」

「好啊。」子野故意吊著胃口,「那,就等打完這場硬仗再說吧。」

塗非念忽然一聲大叫:「啥!」嗚呼哀哉,你怎麼就先給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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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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