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皇叔

第55章 皇叔

我母妃是冠寵六宮的寵妃,所以我自然是父皇最寵愛的皇子,因為父皇愛屋及烏,所以從小把我帶在身邊親自教養。

從五歲開始,父皇就讓我接觸政務,七歲學着批閱奏摺,九歲陪同父皇一同上朝聽政。

不過,這一切在我十歲的時候就一去不復返了。

因為某日下了早朝我剛剛回到宮殿,就看到母妃身邊站着一個跟我長得近乎一模一樣的孩子。

母妃愛憐的摸著那個孩子的頭,一臉慈愛的看着我說,「初兒啊,母妃知道這幾年你很累,你看,母妃找了一個可以替代你的人,從此以後,你就再也不用那麼累了。」

自從三年前母妃就很少對我笑了,也很少如此和顏悅色的同我說話,那一刻看着她慈愛的目光,我忽然有些恍惚,感覺一切都好似回到了三年前。

母妃還是同父皇一樣疼愛我,她還是那個溫柔的,會不斷在我耳邊說我是她的命的母妃。

「母妃,為何我跟他長得一樣?」突然響起的稚嫩聲音讓我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我有些愕然的看着母妃,問道,「母妃,為何他也叫你母妃?」

「因為從今日起他就是你了呀。」母妃依然笑的那麼慈愛溫柔。

真的從那日起,那個孩子就成了我,我每日看着全然不知真相的父皇還是向以往待我一般的待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享受着本該屬於我的一切,而我卻每日活在水深火熱中。

母妃不知在哪裏找了武功極高的三個師傅教我武功,還找人經常教我道家兵法。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三年後,母妃不知因何忽然昏迷不醒,我原本想趁機逃出去的,可是卻不知為何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裏。

不知被關了多久忽然一日母妃來了,在燭光的照應下,我才看清自己呆了許久的山洞,山洞周圍的牆壁上都掛着已經風乾的屍體,母妃握著燭台一一看過去給我說着那些屍體的由來。

我那時才徹底清楚了母妃的目的,原來,她並非是真的心疼我才找了一個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她只是需要一個聽話的兒子來幫她完成她的野心,顯然,我不是一個聽話的。

所以,我最後的結局只能被扣押在這有着無數屍體的山洞裏。

我原以為母妃終究還是有一點點良知和對我的心疼,所以只是讓我待在山洞中,可是兩年後一年後我才知道,原來不是,她之所以留着我的性命只是因為那個替身的身體緣故,不能習武,不能幫她得到她想要的。

所以從那之後經常在替身需要上戰場時,我就出去替代他,一次又一次,我已經記不清自己受了多少次傷。

後來一次在戰場上聽到父皇病重的消息,我想要去看父皇一眼,所以央求母妃,以後她說什麼,我聽什麼,我只求看看父皇。

母妃期初不答應,之後就答應了,然後就帶我回了皇宮。

看着病重的父皇我實在不忍心告訴他真相,可是父皇好似已經知道了,或者他猜到了,父皇抓着我的手一遍遍的說對不起我,我除了搖頭不知還能說些什麼。

幾日後病情越發嚴重的父皇突然封我為攝政王,那一日在父皇睡着後母妃叫我去她的宮中,然後她發了好大的火。

那是從我有記憶以來母妃第一次打我,拿着帶刺的藤條,一下一下的抽打在我的身上。

讓我原本就還未癒合的傷口徹底的崩裂了,鮮血染透了我的衣服,可是我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因為更疼的是心。

聖旨一下母妃除了朝我發一頓火無能為力。

之後父皇的身體日漸好了起來,原本以為母後會把我送回那個山洞,可是沒想到她居然讓我回到父皇賜的府邸,攝政王府。

我在攝政王府一呆就是一年多,期間我聯絡了以前的舊部,才知道原來是那個替身不知中了何毒,一直昏迷不醒。

身為攝政王,我有了更多的自由也有了更多的權利,在暗中我開始瘋狂的培養屬於自己的勢力,可是我卻對父皇的死無能為力。

某天突然感覺身體像是被千萬隻螞蟻啃咬着一般痛苦難捱,找了大夫,可是大夫只是說風寒,之後又偷偷地宣了太醫,才知道我中毒了,只是太醫不知道我中的什麼毒,自然就解不了。

暮春在知道我中毒,也知道我行動並非想像中的那麼自由時,他就暗中去尋找解毒高手,最後找來了葯醫谷的谷主。

只是葯醫穀穀主也無法解我的毒,他只能想盡辦法幫我壓制。

他問我何時中的毒,我卻一無所知,之後還是從母妃的口中知曉,原來在我被囚禁在母妃宮中時,她就已經在給我一點一點的下毒了,時間太久,毒已入骨,一般的大夫根本無從查覺。

那一刻我第一次真正的痛恨母妃,可是我卻拿她沒有辦法。

見過母妃后我讓暮春暗中去查那個替身在何處,,我想讓那個替身永遠的消失,可是暮春查了許久都沒有查到替身在何處。

那段時日我整夜整夜的受體內毒素的困擾,夜夜難寐,感覺自己好像要瘋了一樣。

突然一日墨景寒帶着一個孩子來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討厭陌生人,更討厭女人。

可是那日看到那個孩子,不知為何心裏感覺從未有過的平靜,只是看到墨景寒對那個孩子極好,我就會忍不住想到父皇跟母妃。

當初父皇也是對母妃千般萬般好,可是母妃還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對父皇下手,更對我下手。

所以那一日我雖沒有對墨景寒私自帶陌生人來見我而發怒,但也沒有好臉色。

墨景寒從小就怕我,所以呆了沒多久就走了。

可是從那日之後,我總會時不時地想到那個孩子,想到她那雙好似盛滿了整個夜空最燦爛的星子一般的雙眸。

那幾日越是想到那個孩子,我心裏就越發的煩亂,最後我想是不是等我能夠重新融入人群的時候我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於是我踏出了王府,可是沒想到會在大街上遇到那個孩子。

她還那麼小,居然一個人在大街上跑,看到一匹失了控的馬朝她狂奔去,那一瞬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來,也是在那一瞬我想都沒想就衝過去救了她。

把她帶到安全的地方放下,她抬頭看到我時,笑的很甜,很燦爛的叫了我一聲,「皇叔。」

不知為何聽墨景寒叫我皇叔心裏沒有任何感覺,可是聽她叫我皇叔,心裏很排斥,可是想到她比墨景寒還小,而且是墨景寒的朋友,叫我皇叔也無可厚非,便也沒說什麼。

從那日起我們會經常在大街上遇到,後來漸漸地她會主動去找我,而我有時候也會主動去找她。

因為母妃一事,我從未想過我會喜歡上某個女子,可是不知何時我對小染的感情變了,有這個發現還是一次次的看到墨景寒那麼溫柔寵溺的摸着她的頭,跟她嬉笑玩耍,我感覺很礙眼,很想把墨景寒的手換成我的手,想把他換成我。

因為看到他們兩人在一起的畫面心裏堵得很難受,可是他們又經常在一起,所以我就再也不去找她了,她來也不見她。

後來還是暮春發現了這個問題,他問我,「主子,您為何忽然對慕姑娘如此冷淡了?是不是她做了什麼讓您不高興的事了?」

我想了想沒有啊,她沒有做任何讓我不高興的事情,我只是不想看到她跟墨景寒在一起的畫面而已。

將心中的困惑說出來,暮春沉默了半晌說,「主子,您這是喜歡上慕姑娘了吧。」

喜歡?

那一刻我在心裏問著自己,我真的喜歡上小染了嗎?

她只是個孩子不是嗎?

她叫我皇叔,她在我眼裏難道不是跟墨景寒一樣嗎?

我對暮春這個說法一直保留着不確定,直到一次大雪天我去給她送一個紫玉盒子時,她忽然問我何時成婚。

從我想過會成婚的我,那一刻竟然開始想了。

只是想到會有那麼一個女子要跟我生活在一起,心裏沒來由的感到煩躁。

於是我告訴她,在她長大之前我不會成婚。

那個替身還沒有醒來,不過暮春已經找到他在什麼地方了,原來母妃在她的宮內修築了一個很隱蔽的地下密室,而替身就在哪裏。

暮春帶着暮夏準備秘密潛入母妃的宮內將那個替身殺了,可是他們失敗了。

之後因為邊關起了戰事,我就去了戰場,只是我沒想到我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戰場上我因為毒發而一時不查受了傷,在我昏迷中,母妃讓人把我帶回了山洞中,而那個替身也醒來了。

已經登基為皇的皇兄沒有察覺到我有一個替身的事,但他卻因為我戰功顯赫,之前又父皇給了我一股勢力跟一股無人知曉的兵權,他開始對我有所忌憚了。

只是那時在山洞中日日受着不知名的毒所發瘋的我全然不知這些。

後來,母妃派人給我服了解藥,只是漸漸地我對以前的一些事情記得不那麼清楚了。

所以在後來某一日,小染髮現了山洞,她出現在我面前時,我竟然不記得她了。

但是那次見到她的感覺跟我在攝政王府第一次見到的感覺一模一樣。

感覺她就是一束光,照亮了我的整個生命。

她把我帶出了那個山洞,之後給我解毒,雖然沒有徹底解了我身上的毒,但是我的記憶在慢慢的恢復中。

隨着記憶的回復,我發現她居然把我當成了替身,把那個替身當成了我。

想到她會跟那個替身像我們以前在一起時,一樣的說話,玩鬧,我心裏的嫉妒如雨後春筍一般瘋狂的生長了起來。

只是我不敢在她面前暴露什麼,我只是有意無意的向她透露一些我只是一個悲慘的替身,我想要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這樣的信息。

她果然對我這個「弱者」起了保護之心,她開始幫我籌劃。

之後我讓暮春去刺殺那個替身,雖然沒有成功的刺殺,但是卻讓他受傷了,我也藉此機會重新進入了攝政王府。

母妃好像發現了所有的一切,包括小染在暗中幫我一事,所以她暗中又謀劃了一場戰事,無法,我只能前去平復戰亂。

走之前,我告訴小染,等她及笄之日,我會告訴她一個秘密,想起了所有的一切的我,我想在她及笄之日告訴她,我不是替身,我也想告訴她,我喜歡她。

只是我沒想到母妃會對小染下手,她讓小染漸漸地忘了。只是她沒想到她想借小染的手除去我時,暮春找到了替身,然後我們的身份再次互換了。

所以小染殺得只是替身並非是我。

可是在那個替身奄奄一息時,我才知道了一個驚天秘密,原來他並非什麼替身,他是我的同胞哥哥。

母妃在生下我們那日父皇正好不在宮中,所以她暗中讓人把哥哥帶走,原本她想在暗中培養一個可以幫她奪下天盛江山的棋子,只是她沒想到哥哥不知為何從小體弱,原本母妃想要棄了哥哥這個棋子的,想從我身上下手的,只是她沒想到我不聽話,所以只好保留哥哥這個棋子。

哥哥說這一切還是在他替代我的時候一點一點發現的,他說他跟母妃反抗過,只是母妃從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反而還對他也下毒來控制。

哥哥是死在我的懷裏的,他說,他終於可以解脫了。

我知道他說的解脫是什麼意思,因為母妃要他真正的取代我,可是一旦他真的取代了我,那我只有死路一條。

就像我,想要恢復身份,他就只有死路一條。

哥哥死了的消息母妃終究還是知道了,她很小染毀了她已經快要完成的一局棋,為了保護她,我只能騙母妃自己是哥哥。

然後在我恢復身份那一日,殺了小染。

母妃不知道,小染額心臟長得有點偏,所以我那一劍換做別人必死無疑,可是小染只會是重傷而已。

我原以為就此可以徹底打消母妃的猜忌,也會讓小染永遠的遠離我。

可是我錯了,小染雖然懷恨離去,可她依然不死心。

她的一次次冒險讓我時時擔心,終究母妃發現我騙了她。

母妃設了一個很巧妙的局,讓我以為她是要置小染於死地的,卻讓小染以為是要置我於死地。

所以我們為了對方都上當了,原來母妃是要我們都死。

可是最終她失敗了,只是她也沒有敗的徹底,小染為救我重傷,而我雖然沒像小染那般傷的那麼重,可是之後緊跟着一場戰爭,母妃聯合皇兄將我推上了戰場。

那次戰亂我身負重傷,原本我是有機會可以逃離的,只是母妃和皇兄瞞着彼此給我下了毒,而恰好那次封煬一前來找我比武。

跟封煬一的比武是早就頂好的時間,我知道他也並非是真的要同我比武,他不過是想要試探我的功夫究竟幾何而已。

可是讓他,也讓我沒有預料到的是,因為比武我不得不使用內力,因此催發了毒素。

幾種毒徹底爆發了,我昏死在了封煬一面前。

不得不說封煬一雖然有時卑鄙了一些,但大多數時候他還是挺光明正大的,雖然我們註定只能是敵人,但他卻沒有趁機取我性命,而是將我帶去求醫。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時候,在他去找大夫的時候,母妃和皇兄又同時派人對我下手,我的雙腿也是因為如此才廢掉的。

我的雙腿廢了,皇兄如願了,母妃也如願了。

他們以為取我性命只是時日的問題,所以皇兄沒着急取我性命,只是逼我交了兵權。

而母妃那時在我極度痛苦的時候她跪在我面前一遍遍的懺悔,說她不該被無望的權利蒙蔽了心,不該那般對我。

她說從小修著一種極為陰寒的內力,她的內力可以幫我抵抗我體內的毒。

所以她把她大半的內力灌輸給了我,看着整日以淚洗面的母妃,兒時那些美好的記憶全部湧現了上來。

我心裏對母妃的恨意漸漸地少了,只是每次想起哥哥的時候,心裏的恨意又會瘋狂的滋生。

我對母妃的感情陷入了一種極其矛盾中,一邊恨她又一邊心疼她。

之後我就把母妃囚禁在了荷園,只是沒多久她就瘋了。

瘋了的她總會抓着我問我把她的孩子藏到哪去了,讓我把她的孩子還給她。

漸漸地我才知道原來母妃對哥哥還是有感情的,因為哥哥身體弱的緣故,母妃原本只是想要一個完美的棋子,卻沒想到投入了太多的感情,讓她在失去了一切后,她會想起以前照顧哥哥時的情景。

只是瘋掉的人,心裏也會有所顧忌的,她瘋了之後,只記得一些美好的,把她對我們兄弟二人的殘忍排除在了心門之外。

看着她那麼在乎哥哥的樣子,我忽然有些替哥哥心疼又欣慰。

後來,還是醫聖告訴我,母妃的內力只會讓我體內的毒素髮展的更加快速,我才知道母妃原來並非真的後悔了,她只是想要在我死之前記得她的好罷了。

等我的毒徹底解除之後,我帶母妃去了哥哥的墓前,我告訴了她哥哥生前最後說的話,我告訴了她父皇是如何的愛她,我告訴她,我是如何的恨她。

好像是腦海中的最後的一根弦徹底的綳斷了,瘋了那麼多年的母妃忽然徹底的清醒了,她看着我笑了,笑容像我小時候那樣溫柔,溫暖又慈愛。

看着徹底清醒的她,我想讓她看看她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成功,最後只剩下了她孤家寡人一個,是最可悲的事情。

可是我剛起身,她忽然就取下了頭上的發簪,刺入了她的心臟。

看着她倒在哥哥的墓前,聽着她說,她虧欠哥哥,她遠用來生補償哥哥。

沒想到她到死都沒有覺得她虧欠了父皇跟我,所以,在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我將她抱起來,然後丟在了山崖下。

就算她知道自己虧欠了哥哥,我想哥哥也不會原諒她的。

看着她的鮮血滲入了哥哥墓前的土,為了不髒了哥哥輪迴的路,我將沾有她鮮血的土全部挖起來扔在了山崖下。

我這一生只恨過一人,那邊是生我養我的母妃。

我這一生只愛過一人,那便是在我人生最黑暗時,來到我身邊的小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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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妃快跑,瘸腿王爺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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