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天香凝露
一路暢通無阻，程連津走到金鑾殿門口聽到門口的小太監說凌墨城再跟大臣商量國事，他就轉道去了後宮的慈寧宮。
上次求太皇太后帶著他一起去避暑山莊，結果把太皇太后辛辛苦苦選的姑娘丟在了那裡，程連津總是需要找個時間讓太皇太后消消氣的。
太皇太后這時候正在慈寧宮裡面小憩，躺在貴妃椅上，有一個侍女輕輕的搖著一個大扇子給她扇風，還有一個侍女在給太皇太后捏著肩膀。
程連津來的時候，門口的侍衛剛要往裡面傳話，就被程連津擋了下來。
侍衛知道太皇太後向來寵著程連津，也就悄聲的點了點頭，繼續守在門口。
程連津看到侍女們見到自己要給自己行禮，連忙擺了擺手示意她們繼續。
程連津輕手輕腳的來到給太皇太后捏肩的侍女旁邊，給了侍女一個眼神，侍女把手從手太皇太后的身上拿了下來。
程連津緊接著把手放到了太皇太后的肩膀上，一下一下的給太皇太后捏著肩膀。
程連津在去南方那邊遊歷的時候，結交過一個按摩師傅，跟著他學過一些按摩手法，所以程連津按摩的力道比起文文弱弱的侍女只強不弱。
太皇太后在感覺身後的按摩力道重了些的時候就已經醒了，等了一會她才睜開眼睛。
「是連津嗎？」太后張了張嘴說道。
「不是連津，不是連津。連津有罪，他還哪敢回來啊。」程連津裝模作樣的說道。
太后聽到這話笑了笑，繼續說道：「那是誰在給哀家按肩啊？」
「回太后，是您的乖乖侄子！」程連津一邊說著一邊繼續給太后按著肩膀。
「那我的乖乖侄子叫什麼名字啊？」太后的氣已經消了一半了。
「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只聽太后說在我小時候便一直叫我乖乖。」程連津勾了勾嘴角說道。
「還知道小時候我叫你乖乖啊，那你現在怎麼一點都不乖啊！」太后的氣已經完全消了，但是她還是綳著臉，想要嚇唬嚇唬程連津。
程連津一聽太后的語氣就知道她已經不生氣了，但是到底是自己犯的錯，程連津只能悶著頭繼續哄著太后。
「皇姑母，我這次去涼州可慘了。」賣萌不行，程連津就開始賣慘了。
「誰讓你好地方不去，偏偏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太后的語氣裡帶著責怪。
「這次去涼州有沒有遇到什麼有意思的人啊？跟姑母講講。」趁著宮女去取天香凝露的功夫，太后拉著程連津的手問他去涼州的事情。
每次程連津從外周遊回來都會來宮裡給太后講一些途中的趣事，太后常年深居宮中，對於程連津講的趣事都很喜歡聽。
程連津也就挑了幾件有意思的事情給太后說了說。
等宮女拿著瓶子遞給太后之後，太后打開瓶子倒了一些凝露出來給程連津擦在了臉上一些。
把瓶子放到程連津手裡，太后一邊幫程連津把凝露抹勻一邊跟程連津說道：「這是出雲國進貢來的天香凝露，據說有變白療傷的功效，對晒傷用最好了，你把這個拿回去擦一擦。」
太后對於程連津向來照顧，所以對於出雲國就進貢上來的這一瓶後宮的妃子都眼紅的天香凝露，一點都沒猶豫都給了程連津。
程連津拿著瓶子轉了轉，然後對著太后笑了笑。
太后看著這個即使是老讓自己操心，但是仍然狠不下心讓他受罪的侄子，嘆了口氣。
「對了，皇姑母，你知道皇兄這次為什麼詔我回京嗎？」程連津想到今天來宮裡的正事，向太后問道。
太后聽到程連津的話，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用手裡帕子拍了拍程連津的手說道：「連津啊，這可是個好事啊！」
「好事？」程連津已經在程夫人那裡得到了事情一半的答案，現在聽太后對自己這麼說，他瞬間就有預感覺得這件事絕對不是好事。
「是啊，咱們南朝和西漠，北莽已經對立了好多年了。前陣子北莽突然拆了信使來報信，說是北莽的蒙雅公主素問小王爺程連津學識淵博，要來南朝跟你交個朋友。墨城接到信之後知道你在涼州就立刻給你遞消息讓你回京了。」
程連津聽的直皺眉頭，但是太后卻說的喜笑顏開。
「你說這蒙雅公主突然要來跟你交朋友，不就是有跟咱們聯姻的意思嗎，雖然說的含蓄，但是這意思表達的多明顯啊！」太后說到這來了精神。
「我已經託人去打聽過了，這蒙雅公主今年十八歲，正是花一樣的年紀。聽說長的很漂亮呢，性格也特別的開朗。你本身就不定性，不喜歡那些性格比較內向的大家閨秀，這蒙雅公主總和你的口味了吧！」
太后說的眉飛色舞，一想到程連津以後跟蒙雅成親的樣子，太后的臉色看起來都紅潤了幾分。
「皇姑母啊，我就是問問。我還有事情去找皇兄呢，我看他的大事應該商量的差不多了，我這就去了啊，以後再來看你。」
程連津看著太后這大有跟他洽談人生的架勢，以及要留他吃晚飯繼續討論人生大事的想法立刻就慫了。
拿著凌墨城當借口，程連津逃也似的離開了慈寧宮。
「哎…哎！這孩子！」還沒等太后反應過來，程連津已經跑了出去。
但是太后臉上卻帶著笑，她覺得程連津跟蒙雅公主真的很可能在一起。
「不喜歡穩重的，那肯定就喜歡活潑的啦！」太后只要一想到程連津要成親了就覺得心裡美滋滋的。
而這邊程連津在離開慈寧宮之後，臉色十分陰沉的就往金鑾殿方向走去了。
一路上的太監宮女紛紛給程連津行禮，看見程連津臉色不好一個個都小心的等程連津走遠了才起身，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觸了這「京城大魔王」的眉頭。
金鑾殿門口的太監看見程連津過來了，連忙往屋裡面通報：「小王爺到！」
程連津根本沒有等屋裡面的人宣他，就直接進了屋，門口的小太監對此也見怪不怪了。
輕輕的咳嗽了一下，掩飾了一下剛才他大聲傳報的尷尬。
凌墨城看到程連津臉色不好的進來就知道他肯定是先去了慈寧宮，而太后已經跟他說了蒙雅公主的事情。
「咱們去內室說。」凌墨城從龍椅上下來，走進了旁邊的內室。
程連津則陰沉著臉跟他進了屋。
「哥，你怎麼能這樣呢！這蒙雅公主明顯是來者不善啊，你還大老遠的就這麼把我召回來了，這不是明擺著把我往虎口裡送嗎？」程連津進來之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朝凌墨城喊了一通。
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關係特別的親近，在外人面前為了維護凌墨城高大的形象，程連津一直「皇兄」的叫著，但是私下裡，程連津一直都只管凌墨城叫「哥」。
「我能怎麼辦？人家黑紙白字的寫著要跟你交朋友！我能不叫你回來嗎？」凌墨城說著給癱在椅子上的程連津倒了杯水。
「沒明擺著說要和親，就還有餘地。」凌墨城想著使臣送來的信說道。
「但是這個蒙雅公主可真的是很厲害呢，是北莽王十幾個女兒里最寵的一個，還漂亮聰明，你就不考慮一下跟她成親？」凌墨城看著程連津一臉鬱悶的樣子忍不住調侃到。
程連津抬頭看了凌墨城一眼，然後拿出他招牌似的笑容。
「凌墨城，你再打趣我，我這就跑，讓你找不到人下不來台！」
「別別別！」對於程連津的本事，凌墨城是領教過的，他不好過，他肯定也不會讓別人好過的，秉承著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凌墨城對程連津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凌墨城自認自己手下的人情報工作一直都不錯，所以對於查不到秦沐瑤背景這件事他是皺著眉說出來的。
「像是別的國派來的探子嗎？」程連津聽到連凌墨城都查不到秦沐瑤的背景愣了一下，問道。
「不像是探子，我讓人盯過他的梢，他是天天能不動就不動，比你還懶。比起探子，我看她到更像是從天而降的人，讓人查不到背景，哈哈哈。」
凌墨城說起這個比程連津還要懶的人，也有著興趣。
「告訴你，她背景要是乾淨的話就別打她的主意了，她可是我好不容易給我娘找的醫女。」程連津聽到連凌墨城都說秦沐瑤不像是姦細，就徹底放了心。
「行，我不跟你搶。這個秦姑娘和那個蒙雅公主都給你！」凌墨城聽到程連津這護犢子的樣子忍不住笑著說道。
「行了，別笑了你！」程連津見凌墨城笑的暢快，忍不住拍了他一下。
「那個蒙雅公主這次來，有沒有什麼背地裡的行動啊？」程連津越想越覺得那個要來的公主來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我在北莽的探子說，他們除了在準備來的隊伍，暫時沒有什麼異動。但是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呢。」
凌墨城看了程連津一眼。
「北莽的隊伍來了肯定會有使臣說明來意，就算他們明著不說，蒙雅來了之後肯定是要找你帶她出去玩的，到時候你也可以試試她到底是什麼態度。」
程連津把胳膊放在桌子上，用手撐著臉看著凌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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