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你的心可真硬

第八十八章:你的心可真硬

阿蕊將邊瀟瀟的事稟告給南宮琰之後,虞七七就叫阿箋留意著御書房那邊的動靜,將將等了一日,都未有一絲動靜的南宮琰,此刻居然將林兆言和邊太寅帶了過來,阿箋的心裏怎麼能不着急?

她撒開腿跑到虞七七面前,「公主,皇上帶着林太史和邊知府往鳳鸞宮來了。」她微喘著氣,眼眸里飄着霧氣。

「出去吧。」

相較於阿箋的這副冒冒失失的樣子,虞七七就顯得淡然多了,她只勾了一下唇角,便從長椅上站起身來。

等南宮琰帶着他們二人進鳳鸞宮的殿宇時,虞七七已經坐在主位上候着他們了。

兩位大人看着她周身散發出的威凜之氣,腳步挪了挪,又往後退半步,末了,等南宮琰回頭瞪他們一眼,他們才緩緩走上前,跟剛到皇宮裏的那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有些不太對味。

南宮琰打從心底里鄙視他們一眼,有他給他們撐著腰,他們慫什麼?

「皇後娘娘。」

林兆言和邊太寅朝她行禮。

「起吧,皇上帶他們二人前來,可是因為林昭儀與邊常在的事?」虞七七倒也不客氣,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人是皇后罰的,你們將自己想說的話跟皇后說就行了,她會替你們做主的。」南宮琰將話杆子一撂,撥到虞七七那兒去了,自己置身之外。

虞七七干瞪他一眼,果然一來就沒給她好台階下,還說什麼都依她的,再看看此刻他那副悠閑的樣子,明顯是找到替身來替自己擋刀劍了。

林兆言和邊太寅的臉色也變了一瞬,人顯得有些局促,末了,還是邊太寅先開口了,畢竟他的女兒都被嚇得卧病在床了,「娘娘,瀟瀟雖有過失,可皇上也給罰過了,娘娘這回罰得,是不是重了些?」

若是人沒躺下,他便也沒那麼多話了,這才剛進宮幾日,就被折磨成這副樣子,照這樣下去,人不得被折磨瘋了?

「你在質疑本宮罰人的手段?」虞七七眉頭一撇,睨向他,眸光中自帶一抹凌厲的氣勢。

「下官不敢,只是小女如今被嚇得躺在床上,我與她母親都心急得很,想來敬茶那日鬧出的笑話也不是什麼大錯,便進宮來朝皇後娘娘討個說法。」他躬了躬身,身子壓得低低的。

「知府大人說的沒錯,那日鬧出的事確實不是什麼大錯,可錯終由你女兒挑起,你在府上沒有管教好女兒,本宮便替你管教管教咯。」她說得渾然不在意的樣子,一絲情面也沒給他留。

「你...」

邊太寅的眉頭豎了起來,一張臉瞬間被憋紅,可看着她那副不溫不火的樣子,又不好發作,南宮琰更是悠閑的低頭喝茶,他咬了咬牙,將將將罵出口的話給活生生憋回了肚子裏,拿手戳了一下林兆言的胳膊,示意他該上場了,不能當個活死人。

林兆言輕咳一聲,急忙站出來替他解圍,「那小女呢?」他家的林嫻兒壞主意雖多些,可比邊瀟瀟收斂多了。

「林嫻兒與邊瀟瀟都是以秀女的身份進宮,如今倆人的頭銜雖不同,可到底是一同進宮的,姐妹倆人自然要學會同甘共苦,邊瀟瀟受罰,林嫻兒也該受罰。」她吐出一口氣,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這樣的說話,林兆言可就接受不了了,倘若是將來邊瀟瀟犯了後宮的重罪,林嫻兒也該陪着她受罪嗎?

不過這種假設他只是在心裏想想,說出來免得惹一旁的邊太寅不高興,變換了個說法,「娘娘說的自然是沒錯,可她們二人的命運總歸是不能總時時刻刻捆綁在一起的,這回一同受罰了,下回就免了吧?」

「下回?下回看本宮的心情。」

虞七七話鋒一轉,轉變成一副不可理喻,不通情達理的樣子。

他們二人的臉色立刻拉了下去,紛紛將求助的眼神看向南宮琰。

一直沉默不語的南宮琰,此刻才緩緩開口:「皇后治理後宮自有她處理後宮的手段,你們若是接受不了,當初就不該將女兒送進宮來,此刻若是後悔了,朕也可以將她們昭儀和常在的頭銜去掉,命人送回你們二人的府上。」

這番話一出,虞七七的臉色也變了,她犀利的眼神立刻刺向南宮琰,恨不得將他的臉刺出兩個窟窿來。

這招當真高明啊,恐怕他等了這麼久,就等著這一幕呢,既能找了個正當的理由將人送走,又能擺她一道,讓她不能用後宮的這些腌臢事來制衡他。

林兆言和邊太寅的臉色更是難看,兩人猶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誰讓他們當初將自己女兒的名字掛到了入選秀女的名冊上呢?

「皇上,您得給微臣們做做主啊...」邊太寅還在掙扎,眼神急切。

「皇后想怎麼整治便怎麼整治,後宮的事,朕都聽她的。」他說完,扭頭看向虞七七,「不過,你們若是想將女兒領回府上的話,朕可以替你們跟皇后商議一下。」

虞七七咬着牙,林兆言和邊太寅也咬着牙,二人面面相覷,就在他們二人將將要開口時,虞七七發話了,「後宮里需要妃子來伺候皇上,二位大人放心,日後本宮定是會好好相待兩位妹妹,讓她們將皇上伺候好。只要她們二人不捅出什麼簍子,本宮不會為難她們。」

她朝南宮琰微微勾起唇角,一臉的假笑姿態。

聞言,林兆言和邊太寅立刻眉開眼笑,二人皆朝虞七七叩頭,「下官謝過皇後娘娘。」

南宮琰看着虞七七,也是一臉的假笑姿態。

他們二人,讓阿箋領着出了外殿的門。

「皇后待朕真是不錯,盡心儘力替朕着想。」南宮琰垂下眼眸,眸光裏帶着炙熱。

「這些都是臣妾該做的,皇上不必客氣,有着道謝的閑工夫,還是去看看邊常在怎麼樣了,人可在軟榻上躺了一日呢。」她挑眉。

「你也知道,她不過是個挂名的常在罷了,朕何必替她憂心?」他說着,手朝虞七七伸去,掌心使力,將她從長椅上拉起,墜入他的懷中。

「就算是常在,也是你的妃子,皇上對人這般漠不關心的,只怕是要傷了她的心。」

虞七七擰眉,在他懷裏掙扎半晌,勾起唇角朝他噎道。

「她進宮來本就是個錯誤,就算是朕不傷她的心,日後她也會被你傷到。」南宮琰臉上的笑與她的笑同步,都假得很。

「你的心可真硬。」她冷嘲一聲,臉上帶着無盡的冷意,沒有一絲溫情。

「她入宮是你選的,朕與她素來無瓜葛,對她心硬是再正常不過。」南宮琰的手收緊,故意在她手腕上落下疼痛。

聞言,虞七七倒是覺得他有那麼點含沙射影的意思,「那皇上的意思是不是臣妾落成今日這般下場也與你無關,都不是我能選的,你想怎麼擺佈我便也只能任由你擺佈?」

「她跟你比不了,更是不能比。」若是擱以前,虞七七也許還能淪陷在他這番溫情里,可是此刻,她半點都不會淪陷,另一隻手在他的身上遊走,看似無著無落,手指頭摸到他的中樞穴,她用力一敲,南宮琰整個人立馬定住,這是阿箋教她的。

虞七七挑眉,「你自己在這慢慢待着。」她要起身時,才發現自己的手還被他緊緊扣著,她使了很大的勁,才從他手掌心裏拉扯出來,整張臉憋得通紅,可看到他這副一動不動的樣子,她的心裏立刻就好受了些。

她冷笑一聲,回了內殿裏。

只是,她前腳剛走,南宮琰便從長椅上站了起來,虞七七這點三腳貓的點穴手段,哪能將他困住?他不過是想讓她開心一下罷了。

阿箋進來的時候,恰好看到他若無其事的走了。她斂了斂眉,走到內殿去,看到虞七七開心的神情,疑惑地問:「公主,您就讓皇上這麼走了?」

霎時間,虞七七的神色僵了一瞬,「他走了?」她起身,往外面跑去,外面空無一恩,哪裏還有南宮琰的身影。

「發生何事了?」阿箋撇撇嘴,就在她去給她備沐浴水這一會的功夫,他們二人又發生了何事,至於讓她這般一驚一乍的?

「上回我不是讓你叫我點穴嗎?方才我在南宮琰的身上試了一下,他沒動,我以為將他點住了,沒曾想是他糊弄我的。」

虞七七跑到殿門口,一雙手扣在門邊沿上,望着外面那一盞盞已經亮起來的宮燈,咬了咬牙。

「公主,他的內力那麼深厚,就算是您真的將他點住了,他也能靠內力衝破的。」

阿箋嘆了一聲,算是替她鳴不平,畢竟他們二人之間的功力相差太多。

虞七七轉身,沮喪的往內殿裏走去,整個人沒入阿箋替她備好的洗澡水裏。

昏迷了整整一日,邊瀟瀟總算是醒過來了,林嫻兒歇息好后,聽到她還未醒來的消息,便來到她的水雲宮裏看她一眼,此刻正在替她涼湯藥。

見她緩緩睜開眼睛,她立刻咧開唇角,「姐姐,你醒了,快起來喝葯。」她眉開眼笑的,臉上透著喜悅。

邊瀟瀟看着她,眼神淡漠,冷冷一噎,「看見我暈倒,你很高興對吧?」瞧,她都說那禮堂里不安寧了,她們就是不信,她暈倒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是,姐姐你誤會了,你能醒過來,嫻兒很高興。」林嫻兒輕笑幾聲,知道她話裏帶着怨懟,也不與她計較。

見她說話還算中聽,邊瀟瀟輕哼一聲,從軟榻上爬起來,接過她遞過來的葯碗。

等她喝完,林嫻兒才將白日裏林兆言和邊太寅去後宮找虞七七評理的事告訴她。

她聽后,「啊?」地一聲,最後問,「結果呢?」

「結果皇後娘娘已經答應他們,說今後會按著宮中的禮數來處理後宮的事,不會再無端找你我二人的麻煩了。」林嫻兒將葯碗放到矮几上,十分高興地回她。

「她不像是那麼容易妥協的人啊。」

邊瀟瀟眼皮子一翻,垂下眼眸,心中晒晒然。

林嫻兒揚揚眉,「這些就不是我們該擔心的了,今後你我只需要好好伺候皇上,其他的不必多想。」

「嗯。」邊瀟瀟漫不經心地點點頭。

這件事,就算是這麼過了。

接下來的日子,她們二人每日都會到鳳鸞宮中去請安,虞七七確實也沒有找她們的麻煩,只是,皇上也從來沒有邁進過她們的寢宮一步,就算與虞七七慪氣,他也是個帝王,怎麼連後宮的雨露沾都不沾。

邊瀟瀟向來是個愛強出頭的,見南宮琰只會去那鳳鸞宮,便叫阿蕊從內廷司那裏向外出採買的公公手裏買了一點合歡散,倒入她給南宮琰熬的薑湯里,攪了攪,她將薑湯端到南宮琰的寢殿門口,是按着他回到寢殿裏的時辰過去的。

內侍從內殿裏走出來,臉上帶着歉意朝她說道:「邊常在有心了,皇上身子疲乏,已經歇下了。」

明顯,是不想見她的意思。

她倒是也不氣餒,繼續求道:「公公,這是我親手替皇上熬的薑湯,就是治疲乏的,皇上喝下之後這睡得能更熟一些,還勞煩公公再通傳一聲。」說完,她朝阿蕊遞了個眼神。

阿蕊會意,走上前朝那個內侍的手中塞了一帶碎銀子,沉甸甸的。

內侍的眼珠子轉了轉,經不住這手掌心的誘惑,將沉甸甸的一袋碎銀子悄悄放入袖口裏,回了聲,「小主且先候着。」人一轉身,又走了進去。

「小主,這能行得通嗎?」在來的路上,阿蕊的心就一直沒定下來。

「准能行。」

邊瀟瀟的眼神亮了亮,瞭然於胸。

過了半晌,內侍從裏面走出來,朝她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小主,皇上在裏邊候着您了。」

她立刻露出得意的神情,揚起眉眼,挺著胸走進去,南宮琰坐在龍榻邊上,只著一件內衫,胸口的肌膚隱隱可見,帶着昏黃的柔和感。

邊瀟瀟放下手裏的薑湯,先朝他行禮,「皇上,臣妾聽聞皇上朝事繁忙,特意熬了薑湯,皇上喝下後身上的疲乏也能褪去一些,夜裏睡得自然就熟些。」

「愛妃有心了。」南宮琰深邃的眸,落到她臉上。

與他四目相對,邊瀟瀟的臉色都紅了紅,饒是平日裏脾氣再臭的人,此刻在南宮琰面前,她卻是泛著柔意的波光,帶着魅惑的氣息。

端起薑湯,她一口口喂他喝下。

只喝了幾口,他便覺得渾身燥熱,大手一把攬住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的身上。

心間一陣熱意襲來,邊瀟瀟輕哼一聲,微微咬唇,做出撩人的神情,手裏的薑湯也不餵了,擱置到一旁的小凳上,雙手勾上他的脖頸,輕叫一聲,「皇上~」

南宮琰湊到她耳邊,氣息溫熱,「愛妃是不是在薑湯里給朕下了迷魂藥?」

邊瀟瀟神色一緊,以為他察覺到了薑湯的不對勁,急忙嬌嗔一聲問:「臣妾下的迷魂藥,皇上可樂意喝?」

「這事,你可知會過皇后了?」突然,他話鋒一轉,連說話的語氣都變了,帶着一陣震懾感。

她的臉色慌了慌,兩隻手也僵直著,「皇上,臣妾,臣妾只是想讓皇上寵幸臣妾...」

此刻,內侍聲音從珠簾外邊傳了進來,「皇上,皇後娘娘來了。」

「正好,皇後來了,你自己跟她解釋吧。」方才內侍一把她放進去,就去了鳳鸞宮找虞七七,這是南宮琰吩咐的。

邊瀟瀟立刻從南宮琰身上起身,理好身上的薄衫,退了出去,虞七七從外面走進來,一路光線昏暗,散發着一陣陣旖旎的氣息。

再往裏走,她見到了低垂著頭的邊瀟瀟,一副沮喪的模樣,「皇後娘娘,求皇後娘娘繞過臣妾,臣妾知錯了,下次再也不敢給皇上下藥了。」給帝皇下合歡葯是後宮中的禁忌。

虞七七看了一眼坐在帷帳中的那個人,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也不見他出聲,可這個場面,是她叫她來看的,明顯是想看看她會如何處置邊瀟瀟,她很想說下不為例,可發生了上次的事,她擰擰眉,只能狠聲道:「自己到司禮監去領罰!」

這還算輕的,若是南宮琰的口一開,將她逐出宮去,那才是真的慘。

「謝皇後娘娘,謝皇後娘娘。」邊瀟瀟立刻叩頭,戰戰兢兢退了出去,與之前那副囂張的樣子判若兩人。

「皇后罰得可真輕。」等外面沒了邊瀟瀟的聲音,南宮琰才從裏面走出來,臉上的紅暈十分明顯,雙眸里蒙了一層霧氣,冷冽的輪廓下,已經沁出一層汗珠。

「念在她是初犯,皇上就寬宏些。」虞七七往後退一步。

「朕還不夠寬宏么?不然就不會交給你來處理了。不過,既然邊常在去領罰了,朕身上這藥效,總得找個人散去吧?」

她退一步,他朝她靠近一步。

「臣妾,臣妾派人去將林昭儀叫來。」虞七七說完,拔腿就想跑,她的腳剛邁出一步,手臂就被他抓住了。

「何必如此麻煩?眼前不是有個現成的嗎?」他輕笑,將她拽進帷帳呢女,微弱的燭光照進來,顯得南宮琰的臉一片朦朧。

虞七七捏緊衣袖,手心裏冒出熱汗來,鼻尖聞到的是他身上獨有的清香味,混了一絲汗珠的味道。

她的手在掙扎時,不小心觸到他的後背上,他的後背上一陣濡濕,內衫已經濕了一片。

「不行,你鬆手!」她的態度十分堅決。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南宮琰合上雙眼,不想讓自己看到她這副惱羞成怒的樣子。

他的理智慢慢褪去,直接將她壓到了身下,她的叫聲在這偌大的宮殿裏,一點作用也沒起。

阿箋在外面候了許久,沒見虞七七出來,她想破門而入,被楚裴鈺伸手攔住,「她的身份還擺在那裏,你不能無視她的身份,不進去是為了她好。」

這回,他沒有跟她動粗。

阿箋滯了滯,仔細琢磨他的話,她差點要觸碰到殿門上的手收了回來,虞七七的身份是燕京的皇后,燕京的皇上卻屠了她的族人,想想就覺得搞笑,與其這麼痛苦的活着,阿箋總算是明白了當初虞七七為何要自刎。

她神色獃滯片刻,從南宮琰的殿門外走開,剛走了幾步,便見到虞七七失魂落魄地從裏面走出來,髮髻微亂,身上的衣衫被她理好了,阿箋急忙朝她跑去,大喊一聲,「公主!」

虞七七的身子還在顫抖,只對着她急急說了一聲,「我們回去。」明明是大熱的天,她卻裹緊身上的衣衫。

阿箋不敢問她裏面發生了什麼事,只緊緊跟在她身後,什麼話也沒問。

楚裴鈺跑到內殿裏,帷帳內的南宮琰聽到他的腳步聲,大聲吼了一聲,「滾!」楚裴鈺心底一緊,忙退了出去。

方才,他褪下身上的內衫后,虞七七看到了他手臂上的傷口,神情一滯,「我喝下的那些血是你的?」

她全身的血液凝聚到一塊,眸光里的怒意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瞬間將南宮琰澆醒,他的理智慢慢清醒,雙眸里一片錯亂,「不,不是你想的那樣,當初我只是想要救你,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他急忙解釋,帶着慌亂和無措。

「就算是我喝了你的血,南詔的那千千萬萬條人命,我也會永遠記在心上,記一輩子,你永遠也別想再從我這裏拿走一絲一毫的感激!」

這條命,不是她讓他救的,是他自己寧願失血也要救的,與她無關!

回到鳳鸞宮裏,阿箋觸到虞七七的手掌心,只覺一片冰冷,「昭娘,去打一盆熱水來。」

昭娘也焦急得很,阿箋此刻走不開,只能找她幫忙,昭娘趕忙應聲,「我這就去。」

等她一盆熱水打來,阿箋替虞七七擦了把臉之後,她的心神才慢慢定下來。

「公主,可好些了?」

見她的神情已然恢復,阿箋輕聲開口問她。

虞七七慢慢看向她,眸光里有一點星光在閃爍,「阿箋,我想回南詔。」

阿箋的眼淚,跟着她說出口的這句話流了下來,她急忙抹去臉上的淚水,「奴婢也想回,可是如今,我們沒有辦法回去。」

她必須理智,不能像以前那樣莽莽撞撞。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們不能回去了。」虞七七低下頭,失落地說,眼裏的星光也一點點隕落。

「可是,若是以後一有機會,奴婢就帶您回去。」阿箋看到她這副樣子,心裏難受得緊,就算是人不在了,日後她也會儘力將她帶回南詔。

「好。」

聞言,虞七七的唇角邊上才漾開一抹笑意。

一整晚,邊瀟瀟都在司禮監里領罰,那個太監們欺負她只是個常在,此事又是皇後娘娘親口吩咐下來的,對她下手更是一點不輕,她幾乎是被阿蕊抬着回水雲宮的。

林嫻兒聞聲趕過去時,看到她的後背上滿是血跡,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姐姐,你怎能做出如此糊塗的事來?!」她哀怨道。

「我不過是看不慣皇上連咱們的寢宮都沒踏進過一步,沒想到才頭一回,就被他察覺出端倪來了。」邊瀟瀟懊悔。

「皇上是何等人,你又不是第一日才知道?你那點小伎倆,他一眼便能看出來。」林嫻兒咬唇,連着嘆了好幾聲氣。

「這回出了這樣的事,皇上說什麼都不會到我這寢宮裏來了,妹妹,你說我該怎麼辦?」

她一抹着眼淚,一邊朝林嫻兒發出求助的神情。

「你且先別想那麼多了,先消停會兒吧。」林嫻兒差點被她氣到,自己都傷成這個樣子,還有那閑心想南宮琰的事。

「可是...」

邊瀟瀟還打算繼續往下說,林嫻兒幫她塗藥的手使了些力道,她立刻痛得噤聲。

出水雲宮時,林嫻兒搖了搖頭,邊瀟瀟做出這樣的事,自己受苦不說,沒準還會害到她的親人,別看她性子是個不好想與的,卻回回把事情都想得那麼簡單。

「小主在想什麼呢?」

見她站在水雲宮外,沒有要挪動腳步的意思,珠兒開口問了她一句。

「我們去一趟皇後娘娘那兒。」過了片刻,她才緩緩開口。

「小主莫不是要為了邊常在的事?」珠兒捏了捏手指頭,壯著膽子問道。

「姐姐雖有傷在身,可皇後娘娘那兒的安,我還是要過去請的。」她只說了自己要過去請安,珠兒這才沒再多問。

昨夜虞七七沒有睡好,昭娘走出來知會她一聲,「皇後娘娘身子不適,林昭儀回去吧,今日不必請安了。」

她沒料到,自己到了那,吃了個閉門羹。

「皇後娘娘會不會是因為邊常在的事,所以才沒出來見我們主兒?」珠兒擔憂地嘮了一句。

「別亂說,皇後娘娘不是那樣的人,既然她不見,咱們改日再來便是。」林嫻兒斥了她一句,讓她不要再胡言亂語。

珠兒趕忙應下,只是在宮道上,她們碰到了阿箋,她的手裏,拿着剛折好的玉蘭花。

「阿箋姑娘。」

她走上前,與她打一聲招呼。

緊而又問道:「皇後娘娘喜歡玉蘭花?」

「嗯。」阿箋只淺淺回了她一句,並未打算與她多做逗留。

「阿箋姑娘請留步,勞煩你告訴皇後娘娘一聲,她牽掛的人,我可以代她遞消息。」

她知曉,虞七七記掛的人在徽州。這是她請自己的父親調查來的,林兆言是太史,辦起這點事來易如反掌。

「娘娘心中沒有牽掛的人,冷不丁聽到她這麼說。」阿箋急忙斥聲辯駁。

「那嫻兒打擾了。」

殊不知,她不輕意間露出的慍色,已經將她出賣了,林嫻兒見好就收,從她面前輕聲離開。

阿箋盯着她那抹碧藍色宮裝裙擺,心中懨懨,她的心思看起來比邊瀟瀟重多了,邊瀟瀟只是愛出風頭而已,而她卻好像什麼都能看透,卻也總是不言不語。

拿好手中的玉蘭花,她也回了鳳鸞宮。

一整日下來,她都在想林嫻兒的那番話,虞七七見她心不在焉,朗聲問,「今日出門可遇着什麼事了?」

「沒,沒事。」阿箋立刻否認。

「行了,你是個藏不住事的人,有什麼事就直接跟我說。」虞七七向來是最了解她心思的。

她皺着眉頭,這下才慢慢開口,「今早奴婢在折完玉蘭花回來的路上,碰到了林昭儀,她跟奴婢說,公主心中記掛的人,她可以代為傳信。您說她是不是知道世子爺他們的事?」

「她真跟你這麼說的?」虞七七倒是不着急。

「奴婢沒有聽錯。」她堅定地回。

「她的父親是朝中的太史,查點事很容易。」虞七七低下頭飲茶,眸色漸漸加深。

「那依公主看,她這是什麼意思?奴婢要不要去回她的話?」阿箋十分擔心,如今她們的局勢本就不好,再牽扯上晏世卿,就更不用說了。

虞七七也在思襯著,「看來今日她趁著邊瀟瀟傷重自己獨自來向我請安是有目的的。」

「你備上幾支上好的簪子,一會我們到臨照宮去一趟。」末了,她才慢慢開口。

「好。」

阿箋去翻箱倒櫃,給林嫻兒找簪子去了。

午時,林嫻兒在臨照宮中正準備用午膳,虞七七從外面走了進來,「看來,本宮來得不是時候。」她笑言。

「皇後娘娘,無非就是添雙筷子的事,沒什麼不是時候。」林嫻兒急忙從圓凳上站起身子,朝她行禮。

「那本宮今日就在這用午膳了。」

虞七七倒也不客氣,緩緩走過去落座。

林嫻兒等她落座後方才坐下,十分得體,臉上的笑意也不是裝的,「嬪妾聽聞娘娘今日身子不適,怎麼忽然到嬪妾這來了?」

「昨兒個,內廷給我那兒進貢了好幾支成色不錯的簪子,我尋思着我也戴不了那麼多,便給你帶了幾支過來。」

她看向阿箋,阿箋將東西遞了上去。

林嫻兒打開一看,臉色變了變,推脫道:「皇後娘娘,這麼貴重的禮物,嬪妾不能收。」

「往後你可是要幫本宮做事的,這些簪子你若是不收,本宮這心裏怎麼過意得去。」

虞七七淺淺凝着她,一副不是要跟她說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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