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嫣太妃（上）

夜闌更深，荀攸攸俏臉通紅，氣喘吁吁的躺回自己的位置，鶩寡北殷一臉意猶未盡，待她漸漸平復，困意也一陣陣的襲來，荀攸攸只覺得眼皮沉沉。

「攸兒，永遠不要欺騙本王，更不要妄想逃離本王。」鶩寡北殷逐字逐句的說。

「嗯……」也不知是真聽見了還是應付他，荀攸攸輕哼一聲，沒了下文。

鶩寡北殷也闔上雙眼，他已經許久沒有享受這樣的安寧了，或許，從十歲以來，他就沒有真正放鬆過。

黑暗中，另一雙眼睛如夜空中的星光，沉靜憂傷。

荀攸攸不敢動，身後的男人異常警覺，她輕微的動靜都能引發他的慣性探查。與鶩寡北殷交鋒的白衣人是誰？是敵是友，她為何從未察覺白衣人的存在？這次打草驚蛇，白衣人再出現恐怕更難，北殷王也會對自己愈加防範。

不過，至少鶩寡北殷對自己還有一些新鮮感，她必須抓住僅有的機會……

清晨，雪后的天色純白素凈，積雪明媚，陽光明亮清澈，鶩寡北殷先醒來，他默默注視了身邊人良久，她似乎正在做夢，心事重重，霧眉輕輕蹙起，怨怨沉沉不能醒來。一頭青絲散落枕邊，櫻唇微啟，讓人看不夠。

鶩寡北殷支撐著起身，盡量不去驚醒睡夢中的她，又因為自己過於小心而感到不可思議。昨夜他睡得很安穩，不知是身體受傷虛弱，還是因為……

想到此，不覺又回頭看了荀攸攸一眼，這邊荀攸攸剛從睡夢中醒來，一雙桃花眼濕氣朦朧，意識還渙散未歸，只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回不過身。許久，她才弄清楚狀況，連忙起身，慌張之際，忘記自己穿著北殷王的寬袍，不知何處被扯住，衣帶漸寬，香肩半露青絲繚繞，胸口露出一抹藕荷色少女肚兜，引人遐想萬千，自己卻是渾然不覺。

「本王以為你可是故意了。」北殷王的眼神漸漸灼熱，嘴角浮現一絲不懷好意的笑，他也不去責問她為何還著南平女子衣裝，就由她去吧，誰叫他今日心情格外明朗。

荀攸攸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別過身去拉了被子裹住全身。

「本王今日出宮。」鶩寡北殷已是衣冠齊備，深藍色束腰簡裝，身姿挺拔而英氣。

見她不肯回頭，他也不多計較，吩咐下人伺候她洗漱更衣，便兀自出了房間。

荀攸攸前腳踏進驪雲殿，藍胭脂就帶了一群佩刀侍衛，來勢洶洶的闖進來。

「好你個南平騷浪蹄子，這邊下了王上的床，那邊就偷我藍圖部落的珍寶變賣，你還要不要臉？」藍胭脂言語粗俗，指著荀攸攸的鼻子就罵。

「藍姐姐，說話可得有憑有據，這宮裡比不得那些個野蠻部落。」荀攸攸撥開她的手指，暗暗打量四周。

除了藍胭脂，一共來了八名佩刀侍衛和一名平民裝扮的男子，想必是上次藍胭脂吃了虧，這次有備而來，情況不妙。

「松五，你說，那夜在煙雨樓看到的是不是她？」藍胭脂朝那名平民裝扮的男子說道。

「是是是，就是她，雖然那日穿著男裝，可是細皮嫩肉的，一眼就被我瞧出來了。嘿嘿。」松五眼泛淫光，摸著下巴回憶。

「熙慎公主，你不是要證據么，松五可是見你去過煙雨樓了。」藍胭脂胸有成竹。

「然後呢？」荀攸攸不緊不慢道。

「少裝蒜，松五看見你把一塊南紅瑪瑙給了老鴇，是不是，松五！」

「對對對，那塊瑪瑙可真是上品，我當時還想著哪家小娘們這麼有錢呢，特意多瞧了兩眼。」

「既然如此，為何又來向我討要南紅瑪瑙？」

「死到臨頭了，我就告訴你吧。」藍胭脂兇狠又快意的說。

「煙雨樓的老鴇收到瑪瑙后就暴斃而亡，分明是你耍詐滅口，並且，你身為南平人，敢在我北殷動手殺人，這可是死罪。」

說話間，一名佩刀侍衛上前，一板一眼的背誦了北殷律法第五十一條，藍胭脂這次可是做足了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