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崩潰的女童

「哥倆好，三星照，四喜財，五魁首，六六順，七個巧，八仙壽，九連環，全來到呀！」

在亂葬崗一座墳墓底下，裡面燈火通明，裡面有四五個人在喝酒划拳，酒桌上擺滿了肉食及酒水，他們亂叫著，划著拳，滿臉通紅，動靜很大，將酒桌拍得震動起來，震得酒水四濺。

在監獄最裡面的一座三米左右大小的監牢裡面，稻草堆上坐著一大一小的人影，大人抱著小人兒。

大人身材消瘦，高挑，胸口微微隆起兩團，但很平坦。她的臉上布滿淤泥，黑漆漆的，她雙眼無神，頭髮凌亂，頭上像是頂著一個凌亂的雞窩一般，而且還有些發黃，這應該是一位女子！

小小人兒穿著一件雪白的公主裙，雖然很舊很舊，但是很乾凈，這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女童。

小女童的頭上綁著兩條小辮子，帶著紅色的橡皮筋，走起來小辮子一擺一擺的，就像是一個行走中的小精靈一般。

但是，此時的小女童臉色蒼白，那豆顆大的淚珠不停地從她那雙晶瑩剔透的小眼睛裡面湧出來，順著稚嫩的小臉龐，慢慢地掉落在稻草堆上，一滴接著一滴，淚流不止。

「姐姐，你說哥哥什麼時候來接菲兒呢?哥哥說了，他永遠都不會離開菲兒的。他說要過要帶著菲兒去美麗繁華的西海市，帶菲兒去遊樂園坐小木馬，去海底世界看小海豚，去動物園看犀牛，看老虎，看小猴子。哥哥說了，永遠都不會離開菲兒的。」

「都過了一天了，哥哥什麼時候來幫菲兒洗頭髮，編小辮子，哥哥說了，永遠幫著菲兒弄頭髮，讓菲兒有新衣服穿，讓菲兒每天漂漂亮亮的！」

「姐姐，你說哥哥什麼時候來接菲兒回家呢，菲兒都已經一天沒有看到哥哥了，菲兒想念哥哥了！」

「嗚嗚嗚，這裡很多壞人，哥哥已經追來了，在外面跟壞人打架呢，菲兒看到了，菲兒害怕！」

找不到哥哥的小菲兒淚流滿面，一遍又一遍地問著抱著自己的女子。她在這個監牢裡面待了一天，小女童很害怕，只能睜著天真無邪的小眼睛看著抱著自己的女子，也只能將自己的思念向著這個大姐姐傾訴。因為在這裡，到處充滿了寒冷的氣息，只有這個抱著自己的大姐姐給到了自己一絲溫暖。

「菲兒乖，菲兒不哭，相信不久將來，你哥哥會來接菲兒的，你要相信哥哥，也要相信姐姐。」女子看著菲兒天真無邪的眼眸，心疼不已。

菲兒哥哥在外面跟人販搏鬥時弄出來的動靜不小，她也已經發現了。但是不久前，外面參與搏鬥的人販子進入墳墓時少了倆人，而且返回時每個人的肩膀上還扛回一具屍體，這證明菲兒哥哥已經遭遇不測了。

但是，菲兒如此幼小就被人販子擄掠到了這個暗無天日的墳墓底下，哥哥又遭遇不測，自己怎麼能將這樣的噩耗告訴這個小小的人兒呢。

所以為了菲兒心裡的希望，女子只能編製謊言，騙著菲兒。

女子抱著菲兒，用於輕輕地拍著菲兒的後背，安慰這她，希望用自己的懷抱，用自己的憐惜，給這個苦命的女童的心裏面帶來一絲絲慰籍。

「砰砰砰」

忽然，一個獨眼男人搖搖晃晃的來到監牢門前，他滿臉通紅，滿身酒氣，對著裡面哭泣的菲兒很是不耐煩地責罵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吵得老子心煩，再哭，老子就進去給你們放點血。」

他那雙油膩的大手攀在監牢的大門上，像一頭瘋狗一樣瘋狂地用力搖晃，將大門晃得砰砰作響，監牢的大門搖搖欲墜，似乎隨時倒下一般。

「爺，非常抱歉，我們吵到您了，惹得您不開心，我們一定改，一定改，一定會安安靜靜地呆著。請您看在這孩子還小，不懂事的份上，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了我們，我們一定會對您感恩戴德的！」

看著有些失控的獨眼男人，女子連忙抱著菲兒跪在地上，乞求男人的原諒，很是生怕他失控了，像一頭粗暴的野狗一般闖了進來，給她們兩個婦孺造成傷害，菲兒也被這個凶神惡煞的獨眼男人嚇得停止了抽泣。

「叔叔，你看到我哥哥了嗎，你知道他去了哪裡了嗎，他什麼時候來接菲兒呢？」

小菲兒眼生生地看著那個獨眼男人，因為只有那個獨眼男人在監牢外面，或許可以給她一點關於哥哥的消息。

「你要找你哥哥嗎？」

獨眼男人忽然停止了自己瘋狂的行徑，停了下來。

獨眼男人竟然對著監牢裡面那個滿眼淚痕而又驚又怕的女童露出了一絲微笑，是的，那個男人笑了。但女子深深地感覺到：那個笑容裡面並沒有帶給人溫暖，反而充滿了冷漠之意。看著這個冰冷的笑容，女子心裡不由得緊張起來，那個獨眼男人接下來會如何對待這個女童呢，會不會發生讓女童無法接受的事情。

「是的，我想哥哥了，你能告訴我嗎？」

菲兒似乎看到了希望，從女子的懷抱里掙扎開來，站在監牢的草堆上，直盯著獨眼男人，但獨眼男人之前那個癲狂的行徑讓她有了心理陰影，雖然這個男人笑了，但菲兒還是有些害怕，所以菲兒並未敢靠近監牢大門，更加不敢靠近那個獨眼男人，只是站在女子的身旁，拉著女子的大手，給自己打點勇氣。

「你是說那個短命鬼嗎，你看到沒有，這個痕迹就是你哥哥給老子留下的，還殺了老子兩個兄弟，他已經死了，被我們活生生打死了，你想找他？去野狗的肚子找去吧，或許現在，那個短命鬼還在外面的亂葬崗，但你有機會踏出這個監獄時，估計他早已經被野狗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他早已經成為孤魂野鬼，你沒有機會找到他了，哈哈哈！」

聽到脆生生的童音，獨眼男人忽然臉色一變，然後指著自己一隻帶著白色紗布的眼睛，對著菲兒惡狠狠地咆哮道，另外一隻完好的獨眼裡面透露出惡毒的光芒。

獨眼男人狂笑著，那狂笑的聲音裡面充滿了恨意，如果不是那個短命鬼，自己怎麼會成為獨眼龍，不殺了他，如何解自己心頭之恨！

「不，不可能，我哥哥一定還活著，一定是你騙菲兒，你咒哥哥，我打死你！」

菲兒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霎時間衝破了自己幼小的心靈，變得不能自己。她舉著自己蓮藕般的小手，抬著自己的小斷腿，準備向著獨眼男人衝去，要打這個詛咒哥哥的男人。但是瞬間被身旁的女子急忙拉住了。

哥哥從小帶著她，呵護著她長大，每天都陪在自己身邊，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給自己唱歌，每天早上起床第一時間看到的也是哥哥。所以哥哥就是菲兒的天，是菲兒的地，也是菲兒的依靠。

現在依靠突然之間沒了，如此小的人兒怎麼能接受呢，此時的菲兒已經崩潰了，不停地朝著獨眼男人大喊。

「你騙我，不可能是真的，哥哥說過，他永遠都會陪在菲兒身邊，為菲兒摘下那漫山遍野漂亮的花兒，捕捉那美麗的蝴蝶，會為菲兒買美麗的衣裳，讓菲兒當個小公主！」

「不可能的，菲兒還沒有長大，哥哥不會離開菲兒的。」

「哥哥沒有死，一定是你騙我的，你是個壞人。」

小身軀不停著叫，撕撕心裂肺地哭泣著，那稚嫩的哭聲充滿了悲涼思念。

「菲兒不哭，不怕，有姐姐在，不怕。」

女子看著菲兒流淚不止，伸手將菲兒重新抱在懷裡，疼惜地安慰著，自己也淚如雨滴。

酒桌那邊的人販子看到獨眼男人離開如此之久，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朝著他大喊：「你在那裡幹什麼，來喝酒，趕緊的。」

「好好獃著，如果再惹得老子心情不好，老子宰了你們。」

獨眼男人聽到同伴的呼喚，也被呼喚聲勾起了自己肚子裡面的酒癮，丟下一句兇狠的威脅之言便往酒桌那邊走去，重新加入了戰團。

「王八蛋，人渣，你們的末日已經到了，你們就剩最後一天自由了。等我有機會出去了，姑奶奶一定將你們繩之以法，讓你們得到法律的嚴懲，以你們的罪行足夠槍斃一百次了！不知道他們收到消息沒，他們的動作是否能更加迅速一些，最遲明天早上，他們一定會到達這裡。」

看到獨眼男人走了，女子摸了一下左手的電子錶，然後輕聲的安慰著抱著的菲兒，但那雙經過偽裝的眼睛裡面閃爍出堅韌的光芒。

「姐姐，菲兒沒有哥哥了，菲兒永遠看不到哥哥了，看不到哥哥了，看不到哥哥了，嗚嗚嗚！」

「姐姐，你能帶菲兒去找他嗎？」

菲兒將自己的小腦袋埋入女子的胸口，不停地哭泣著，詢問著女子。很可惜，這次她失望了，女子也毫無辦法，只能嘆氣，輕聲地安慰著自己懷抱里崩潰的女童。

此時的女童知道親人逝去的消息，徹底被擊潰，傷心欲絕。

哭著哭著，菲兒苦累了，也在女子的懷裡睡著了，但是小臉上依然存在著淚痕！

一座監牢，一個嬌小幼齡女童，一聲哥哥，一聲悲戚！

……………………………………………..

「啊，老大有人闖了進來。」

忽然一聲驚慌高呼打破了這個看似寧靜的墳底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