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賞善罰惡 第一章 禍福相依
——啟元城
璀璨的星空之下，一輪血月在夜空中綻放，高懸於蒼穹之巔，俯視下方的一切，盡皆螻蟻！
「咳咳咳……」
一陣細若遊絲的咳嗽聲，從地下管道里傳出，若離得再近一點，你不但聽到咳嗽聲，而且還能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
「我~~死了嗎？~咳咳咳……」
這聲詢問的音量不大，卻很是嚇人，彷彿是一隻從深淵裡爬上來的厲鬼，在底鳴、在哀嚎、在哭泣、在捫心自問！
若此時有人從這路過，估計會被這聲底鳴嚇出什麼心理陰影吧！
不過，好在這裡是一段偏僻小路，不會有閑雜人等來此閑逛。
「小夥子，你暫時還死不了！不如陪陪我這個將死之人聊聊天唄？」
令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來了一老頭，並用蒼老、且中氣十足的聲音跟前者嘮著嗑。
「老人家，您中氣這麼足，可絲毫不像是一個將死之人！反倒是我，渾身上下、遍體鱗傷，外加被這裡的污水浸泡過這麼長時間，不知沾染了多少細菌和病毒，就算現在被救出去，恐怕也活不長久，還會憑白浪費掉父母辛辛苦苦攢下來的一點積蓄！哎！~您老如果想聊天就趕緊聊吧！若是晚了，我怕我會堅持……咦？！」
說完這麼長一段感慨的年輕小伙，突然覺察到了自己身體的異樣，說到最後竟發出了一聲驚咦？
在他的身上有很多道長短不一、形狀各不相同的豁口，像是被不同的利刃切割或者是鈍器打擊造成的！
這些豁口還沒有完全結疤，血液一直在不停的往外流，染紅了這片下水道。
若換個普通人遇到這樣的遭遇，不死也只剩下苟延殘喘的半條命了！
可是，他竟然能輕輕鬆鬆說出那麼長的一段話，而且是臉不紅、氣不喘的一口氣說完！
不、不對！
關鍵問題不在自己，而是……
「喲！~沒想到你小子竟還是一個大孝子！不錯、不錯，看來老夫還沒老到兩眼昏花、看人看走眼的時候！」神秘老頭頗感欣慰的點了點頭，對於前者覺察到自己的不凡絲毫不在意，而是另起了一個話題，問道：
「小夥子，我很好奇！你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會在三更半夜裡出來鬼混的人，可是為何會出現在這片荒郊野外，還落得如此凄涼的下場呢？」
「英雄救美！~」
當這四個字從小伙的口中吐出時，有一種落寞和蕭條感縈繞在他的四周久久不散！
別人英雄救美，都是三下五除二的解決那群不知好歹的流氓和混混，最終抱得美人歸！
而他英雄救美不成反被打，而且差點還因此丟掉性命！
不，準確的來講，他已經是一個死人，只不過半道被這名神秘老頭從鬼門關里拽了回來！
英雄救美！
一個多麼古老、浪漫、富有詩情畫意的劇情，總有那麼一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對此樂此不疲、嚮往不已！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首先要不顧自己的安危，才可能救人於危難之中，成功也就罷了！
如果失敗，將萬劫不復！
如同現在的這位年輕小伙一般，被人丟棄到一個荒野無人區！
「哪~！人救到了沒有？」神秘老頭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一字一頓的問道。
男人落到壞蛋的手裡，頂多受一頓皮肉折磨或者直接殺死；
而女人，特別是長得漂亮的女孩落到壞蛋的手裡，十有八九會經歷一段刻骨銘心的悲劇，最後生不如死、了卻餘生！
「不知道！~但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為她爭取了一點逃跑時間，希望她能吉人天相吧！」年輕小伙的身體不能動，只能仰頭望天，為那名女孩祈禱。
「哎！~」
神秘老頭深深的嘆了口氣，知道那名女孩凶多吉少，也知道在這件事情上年輕小伙已經做到了極致！
若是換成其他人，肯定會裝作沒看見，對此不管不顧！
為什麼？
因為現實就是這麼的冷酷無情，別人與你非親非故的，你又為何要捨命相救呢？
「小夥子，你後悔做這件善事嗎？」
「當然後悔！」
當神秘老頭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知道他會斬釘截鐵的回答，因為神秘老頭能從對方的身上感覺到一股激昂澎湃的正義感和一顆璀璨奪目的善心！
可萬萬沒想到，他斬釘截鐵回答的竟然是『後悔』，這讓神秘老頭有些錯愕，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
「為什麼會後悔？」
「當然是後悔自己太過於茹莽！嘶~~，若是躲在暗處報警，也許就不會發生像今天晚上這樣的慘案了！」
年輕小伙想要揮舞一下拳頭來表達自己的憤慨之意，可惜他渾身上下、傷痕纍纍，別說揮拳了，就算是輕微的動一下手指都疼得他倒抽了一口涼氣！
「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神秘老頭最終還是逃不過這決定性的一問。
「我叫林然，樹林的林，自然的然！老爺爺，您老貴姓呀！」
都到這個份上了，年輕小伙也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直接報出了自己的大名，並且反問了一句。
這可是林然第一次問對方，從剛才到現在都是對方對自己提問。
「林然？凜然！正氣凜然！好，這名字起的好，和你的個性很搭！果真是擁有一身正氣的人呀！」神秘老頭醞釀了一下林然的名字，絲毫不吝嗇的稱讚一番之後，回答道：
「老夫姓昊，名燃！昊是昊天的昊，但燃卻不是自然的然，而是火即將燃盡的燃！」
「昊燃？浩然正氣！老爺爺，您的名字也是帶一身正氣的喲！想不到我們倆這麼有緣呀！」林然沒有注意到昊燃老爺子語氣上的落寞，只是順著對方的話恭維了一句！
這屬於人際交往的基本常識，但也正是因為林然的這一句恭維，讓他走上了一條逆轉乾坤的超凡之路！
「浩然正氣、正氣凜然？」
聽到林然的這句話，昊燃先是一怔，隨即苦笑了一聲，喃喃低語道：
「也許，是時候把希望、正氣，乃至所有的一切傳遞到下一代的手中了！不過……」
『預測之眼，開！』
昊燃老先生二話不說，直接對著林然開啟了預測未來的術法！
預測之眼，屬於法則之力中比較雞肋的術法，而且一生之中只能施展一次的！
說它雞肋，是因為有兩點個法則的限制！
其一，無法從被施術人身上看到與自己相關的未來！
其二，不能對任何人道破你看到的未來，否則會引起空間和時間上的震蕩，輕則施術者崩潰，重則世界格局一起跟著崩潰、然後重組！
預測之眼看到的東西雖然多，但施術時間並不長，在現實里只過去了幾秒鐘而已，晃眼即逝！
看完林然的未來，昊燃老爺子很欣慰、也很滿足，再望向林然的眼神也多了那麼幾分親近感！
林然自然不知道這些變化，因為他一直處於無法移動的狀態，從開始到現在也沒看到過昊燃老爺子的真身，更不知道他老人家身處何地，只能腦補出昊燃老爺子的大概輪廓！
白髮飄飄、仙風道骨、慈眉善目、可愛可親那都是必須的！
要不是同處下水道里，林然都以為昊燃老爺子是御劍而來的世外高人。
默然了許久，昊燃老爺子終於做出了決斷，咬了咬牙，問道：
「林然，你願不願意成為一名善惡裁決者？」
「善惡裁決者？那是什麼？」
林然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陌生片語，一時之間竟有些摸不著頭腦，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
反問，說明林然重視這個問題！
若是想也不想一口答應，反而會降低昊燃老爺子的好感度！
「善惡裁決者是一群擁有神之意志的人！他們有著超越世間所有人的力量，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肩上所要背負的責任也超乎想象！」
「責任！~什麼責任？」
「懲惡揚善！」
「這不是很簡單嗎？」
「呵呵呵，簡單嗎？其實並不簡單！你如果見到老夫現在這幅慘狀的話就會知道，這個世界很複雜，複雜的讓人揪心、讓人心疼！當善不是善、惡不是惡時，林然，你會做出怎麼樣的抉擇呢？」昊燃老爺子苦笑了一聲，說出了一段令林然啞口無言的話語。
在林然的心中，善即是善、惡即是惡，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將這風馬牛不相及的兩者混為一談！
然而，昊燃老爺子一系話如同一盆冷水，把林然澆了一個透心涼、心飛揚！
「林然，你不需要現在告訴老夫答案！」昊燃老爺子一臉淡然，如同一位導師悉心指導自己的愛徒一般，繼續說道：
「你要走的路還很長，要經歷的事情還很多，希望經歷過人生百態之後，你會得出一個完美的答案！~」
「我會的！」林然不顧疼痛重重的點了點頭，這也相當於答應了當一名善惡裁決者的要求！
在點頭的過程中，林然無意間發現腳邊有一攤焦黑的爛泥，爛泥之中有一隻不似人形的手臂，緊緊扣住自己的腳踝！
要不是傷勢過重失去了大半觸覺，林然應當第一時間感覺到自己腳踝的異樣！
「好好好！」昊燃老爺子聞言大喜，連說了三聲好，接著鬆開抓住林然腳踝的手，用力拍擊地面，發出砰砰砰的脆響，像是在擊掌喝彩一般！
也就在昊燃老爺子的手，從林然腳踝上挪開的一瞬間，林然的精氣神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