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切磋對戰

第九十五章 切磋對戰

「怎麼了?」淺痕聽見他突然間就不說話了,連忙坐起身,出聲詢問。

宮詭聲音一下就變低了,及其乖巧的跪倒在地,小聲道:「宮詭見過師父,師父安好。」

魔鴆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好?我剛因為你們師弟像公子斗膽求情完才幾天功夫,又聽見另一個徒弟在說公子『老謀深算、精於算計』。你覺得我能好嗎?」

淺痕也站起身,在床邊對著魔鴆跪下,垂首道:「弟子拜見師父。」後面的話就直接不說了。

宮詭有點尷尬的笑道:「師父……我那是,在誇公子。」

魔鴆輕輕挑眉:「你說什麼?」

宮詭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沒,弟子什麼也沒說。」

魔鴆找了把椅子坐下,上下打量了宮詭一番,然後才道:「和原來一樣,聰明不用在正經地方。你猜對了,公子就是要把你倆拆開。」

「啊?」宮詭一臉驚悚的表情,一聲近乎慘叫的驚呼脫口就出來了。

魔鴆皺皺眉,不滿的看著他:「你幹嘛?」

宮詭乾咳了兩聲,小心翼翼的問道:「師父您什麼時候過來的?」

魔鴆向淺痕的方向挑了下下巴:「在他說怕我把他扔回冰天雪地的時候。」見宮詭似乎又要慘叫,立刻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宮詭咽回慘叫,哭喪起臉:「師父你罵我吧。」

魔鴆奇道:「我罵你做什麼?」

宮詭揉揉耳朵:「師父在那裡站了那麼久我都沒發覺,如果師父想殺我,估計淺痕就要死了。」

魔鴆聞言卻是看向淺痕:「你覺得呢?」

淺痕低聲道:「弟子不會給他拖後腿的。」

「給他拖後腿?」魔鴆笑了笑,然後冷冷道,「你們要學會的是怎麼保證自己活下去,然後再顧忌彼此。你們能記住嗎?」

宮詭道:「我們儘力。」又趕緊補上了一句:「我儘力。」

淺痕也輕輕點頭:「弟子遵令。」

魔鴆看著兩個聽話的弟子,還算滿意的點了點頭:「淺痕的眼睛還有半個月就可以基本痊癒了。這半個月我就留下來當你們的切磋對象。淺痕,你回床上去。我和宮詭切磋,你聽著,之後要給我講一遍我們的動作招式。」

淺痕低聲應了,然後起身爬到床上正坐,等待著他們。

魔鴆看向還跪在地上的宮詭,道:「不能用毒,其餘隨便。就在這間屋子裡與我打鬥,儘可能的不要碰壞任何的東西。現在起來吧,可以開始了。為了防止你鞭子抽到我,先把你鞭子上毒的解藥給我一粒。」

「是。」宮詭低眉順眼的應了一聲,緩緩往起站。還差一點才站直的時候,他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條通體漆黑的細鞭,毫無徵兆的抽向離自己三步遠的魔鴆,自己則向後縱去。魔鴆還背著雙手,宮詭這一鞭子帶著凌厲的風聲和淡淡的腥氣直抽向魔鴆的面門,在半空中抖動的鞭子將魔鴆前方的路全部擋住。而魔鴆身後,就是一面牆。

既然說了「可以開始」,那就從這四個字出口的時候便已經開始了。至於解藥嘛……反正鞭子上的毒藥也弄不死魔鴆,怕什麼?

魔鴆看著根本沒把自家師父後半句話聽進去的宮詭直接就下殺手,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他站在原地不動,指尖彈出一枚小巧的暗器,將長鞭撞歪了幾分,身體輕輕一晃,就擦著鞭子的殘影從那及其細微的破綻鑽了出去,一把針對著宮詭就撒了出去。

宮詭將鞭子往回一收,也不揮鞭去擋針叢,而是把鞭子往旁邊的柜子甩去。柔韌的鞭子灌注了內力,直接穿透了櫃門牢牢捲住柜子,然後將身在半空的宮詭拉了過去,堪堪避過魔鴆的暗器。而宮詭一邊自救,一邊也沒閑著,左手手指在腰間一抹,兩柄柳葉刀飛速射向魔鴆的左眼和咽喉。

魔鴆乾脆的一揮袖,被內力鼓動的衣袖將柳葉刀打翻了一個方向,刀尖對著宮詭又飛了回去,去勢不減來時。而他另一隻手則抖開一條絲帶,卷向宮詭的手腕。

飛刀倒在其次,但那條絲帶……宮詭是用鞭的高手,把他教出來的師父又哪裡能差了?直奔自己手腕過來,自己卻來不及收鞭。要麼鬆手,要麼冒著手腕被卷到的風險收鞭,選哪個?

宮詭不禁在心中暗暗叫苦果斷撒鞭,右腳在櫃門上狠狠一踹,櫃門受力破裂,被鞭梢捲住的那塊木頭也與柜子分離開來。左腳輕輕一勾,將鞭子送回自己手中。而他的身體也靠著這一踹之力彈了出去,躲開了來勢不善的絲帶。

宮詭盯著自己的落腳之處,那裡算是魔鴆的半個死角。只要到了那裡,就有半個呼吸的時間調整自己的狀態了。

但很顯然,魔鴆沒準備給他這個機會。還在半空的絲帶隨著魔鴆手腕的輕抖一分為二,一條仍舊保持著原來的去勢沖向櫃門。但被施加在這條絲帶上的內力,卻實實在在的將分離出的另外一條絲帶平平彈了出去。空出右手的魔鴆接過已經失去價值的那條絲帶往回收來,左手卻是迅速抖動,絲帶從宮詭注意不到的方向捲住了宮詭的腳腕。

宮詭指尖已經碰到了地面,目光掃視著落地之處的情況,繃緊的身體卻被腳腕上突然出現的東西驚得一顫。下一刻,他便被甩了起來。

幾乎不經過任何思考的,宮詭將鞭子順著絲帶施力的方向抽了過去,身體儘可能的蜷起,來避免落地時受傷的面積。

魔鴆右手的絲帶剛好收回,看見宮詭的鞭子準確的找到自己所在的方向,極為從容的將絲帶再次甩出去,捲住了宮詭的鞭子,然後雙手同時用力。

雖然是一起用力,但兩條絲帶卻是做著完全不同的事。右手的絲帶將龐大的內力傳進鞭子,再由那條鞭子傳給宮詭的手。而左手的絲帶則加快了拉扯的速度,將宮詭狠狠的摜在了地上。

手腕經脈受到撞擊的劇痛和砸在地上如同要被砸碎的痛楚一齊襲來,宮詭只覺眼前一黑。顧不上感受自己的身體情況,宮詭在落地的一瞬間便打了個滾,用左手憑藉記憶去抓被自己鬆開的鞭子。

「呃……」腰后被狠狠的踏了一腳,頸側貼上了一個冰涼的東西。宮詭費力地倒吸一口涼氣,摸索鞭子的手指舒展開,放棄了抵抗。

魔鴆把自己的腳從宮詭身上拿下來,指間的飛刀也收了回去,俯身拍了拍宮詭的臉:「醒著嗎?」

宮詭趴在地上,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還醒著。」

魔鴆拾起鞭子扔給他,道:「不錯,進步很大。」

宮詭給自己翻了個面,將鞭子塞回袖子,半死不活的道:「還不是連三招都走不過?」

魔鴆去找了杯水,往裡面扔了兩粒葯喂宮詭喝下,聲音中帶上了幾分笑意:「我一不小心忘了收斂實力。不讓你用毒,我還全力應對,這樣你都能撐住三招,可見你進步之大。」

宮詭咳嗽兩聲,低聲道:「我就當師父是在誇我了。」

魔鴆向旁邊的淺痕問道:「聽出了什麼?」

淺痕點點頭,又搖搖頭:「宮詭應該想得到師父會將白綾一分為二的。」

宮詭哼哼了兩聲,已經快要疼的昏過去了也不忘抱怨兩句:「我怎麼能想到師父說的『切磋』就會拿出從不輕易動用的『白綾』來對付我?還動用兩根?那可是有毒的啊!劇毒啊!能毒死人的啊!」

白綾……這就是魔鴆手裡那兩根暗紅色絲帶的名字。其中一根是用西域血蠶絲製成的,平常包裹在另一根無毒的絲帶中不會輕易動用。必要時才會一分為二,用帶毒的絲帶進行攻擊。這也算是魔鴆的一個獨門暗器了。但正如宮詭所抱怨的,這東西就不是用在自己徒弟身上的東西。

宮詭拍拍頭,坐了起來,嘟囔道:「算了,師父都把我打成這樣了,公子應該不會計較我讚揚的那一句『精於算計』了吧?」

「你都說了是讚揚,公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計較?公子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青衣公子從門外走入,手中的摺扇抵在下巴上,笑吟吟的低頭看著宮詭,「你什麼時候發現我在外面的?」

宮詭睜眼看了眼青衣公子,又看了他一眼,然後才道:「我被師父踩了一腳的時候聽見公子的笑聲了。」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青衣公子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問道:「你看我做什麼?有什麼問題嗎?」

宮詭乾咳一聲:「公子沒考慮過換個武器?」

青衣公子「啪」的一聲打開了摺扇,將扇面正反看了一遍:「怎麼?這扇子不好看?」

宮詭指指青衣公子身上的狐裘,輕嘆道:「才是初秋,公子就把狐裘穿上了,然後還要拿著一把紙扇?」

青衣公子摸了摸身上銀青色的狐裘,勾唇輕笑:「怎麼樣?這顏色不錯吧?」晃了晃扇子,道:「穿狐裘是因為這幾天太冷,拿扇子什麼時候都可以吧?不礙事,你看習慣就好了。」

宮詭艱難的站了起來,揉著自己還在隱隱作痛的手腕,問道:「所以公子過來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看著師父把我打個半死?」

青衣公子見他抱怨也不生氣,只是微微一笑:「那不至於,看你被打也是順帶的。我是來看看淺痕傷勢怎麼樣了,誰想到你也在?」

宮詭不禁唉聲嘆氣起來:「所以說我就是被無辜牽扯進來的對吧?」

青衣公子用摺扇在手心上敲著,搖頭道:「你可不無辜。是你說的公子我打算把你倆分成兩個人,你才會挨打。」

宮詭嘆道:「就算我猜錯了,你也不能打我這麼狠啊,要是真的打出什麼事來,公子不心疼?」

青衣公子淡笑道:「你師父動手自然是有分寸的,不會出事的。你好歹也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人了,豈會這麼輕鬆就被打殘?況且……」青衣公子挑挑眉:「老魔方才也說過了,你沒猜錯,我卻是是做的這個打算。不過公子我還是覺得有必要問問你們的想法。」

「我們的想法?」宮詭有些頭痛的看向淺痕,「我沒有想法,聽公子的安排就可以。」

青衣公子目光轉向淺痕:「你呢?說說看?」

淺痕輕輕搖頭:「屬下沒有想法。」

青衣公子垂眼轉著扇子,似乎在思索什麼,片刻后才道:「罷了,先不強求了,反正你們也是待在冥谷。要怎麼做你們自己琢磨吧。」

宮詭「哦」了一聲,又連忙問道:「那師父還會留下來揍我嗎?」

「揍,為什麼不揍?」青衣公子悠然看著宮詭垮下來的臉,然後從厚厚的暖裘中取出了幾個藥瓶放在一邊,「一瓶外敷的金創葯,一瓶藥丸治內傷的,一瓶治瘀傷的。前兩瓶主要是給淺痕用的,最後一瓶送你。大赦已經定下來了,再有一個月就是鴆酒堂和冥谷要忙的時候了。你們抓緊把傷養好,不要耽誤了。」

宮詭正了顏色,低首道:「是,屬下定當竭盡全力,不讓公子失望。」

青衣公子挑唇一笑:「那我們就走了,你倆慢慢養傷吧。」

「公子慢走。」宮詭偷偷看了一眼魔鴆,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連忙調開目光,又加了一句,「師父也慢走。」

魔鴆淡淡一笑:「進步很大,繼續努力。」跟著青衣公子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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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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