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無極法陣

歐陽雙手結印，那個奇異的黑白同心圓盾又緩緩浮現在她手前。她得意道：「這便是我的法寶，名為無極。」

「法寶？」聞意驚奇地看著無極，「這個盾嗎？」

「盾？」歐陽失笑道，「它不是盾，確切的說，它是陣法。」

聞意想了想，問道：「我只知道有些極品法寶中會銘刻法陣，這法陣和你這無極，是一個意思嗎？」

「差不多吧。」歐陽點點頭，看聞意一臉懵懂的樣子，無奈解釋道：「銘刻在法寶中的，只是陣法的一種。陣法自上古流傳而來，包羅萬象，可以銘刻在器具中輔助攻擊，可以附在陣符上發揮某種功效，你要是見過那些什麼千里追蹤符、遁地符，便該知道，那些也是陣法的一種。當然了，陣法雖然多變，但其本質上還是對於天地元氣的利用。而我這陣法，我將它名為『無極』：五太已前，沖漠無聯，不可稱說，故曰無極。」

聞意聽得雲里霧裡，只能不明覺厲地鼓掌：「厲害……」

「可惜我如今修為不夠，若我達到了煉神境，在我無極圖之下，所有天地元氣皆為我掌控之中，誰也別想與我對抗。」歐陽目露神往之色。

聞意回憶了自己被壓制在無極圖中時的情形，那種被天地元氣視為敵人的感覺，確實非常難受。在無極圖中，自己的金行之力會受到壓制，這就好像金行元氣都找到了親媽，對於自己這個后媽就愛答不理了。更別說其他五行之力都會獲得增幅，互相搭配，攻防兼備。按照歐陽的說法，這還是不完整的無極圖。等歐陽的修為足夠釋放出完整的無極圖，只需要想想，就能知道那將是多麼可怕的能力！

「師姐，不如你教教我陣法吧！」聞意眼睛晶晶亮，「就學你這無極圖！」

掌控天地元氣啊……就算要花費時間布陣，就算難以限制住境界高於自己兩境的敵手，就算控制範圍很小，那也是能夠掌控天地元氣的強大能力！

「你以為這陣法是誰都能學的？」歐陽斜睨了她一眼，面露得色，「我十歲時便窺得一絲五行運行的規律，有了溝通五行的能力。是以後來，我為了能煉好這無極圖，自行領悟出土行之力。」

「自行領悟？」聞意驚奇道，「難道這五行之力的領悟不是天賦註定的嗎？」

「是，也不全是。」歐陽解釋道，「各人領悟的五行之力不相同，確實是天賦決定了大半部分。有些人性喜清凈而肺氣旺，乃是偏金之人，領悟金行之力的概率就會很高，比如你。但只要找到了五行運行的規律，強行領悟某一行，使得自己能夠使用那一行的靈力，也不是不能辦到，比如我。土是基石，有長養、化育之功，乃是修鍊無極圖最有利的一種靈力，所以我強行扭轉了自己的天賦偏向，這才領悟了土行之力。」

聞意已經聽得完全獃滯了，沒想到五行之力還能這樣用。歐陽真乃神人啊。

歐陽看著聞意的樣子，感到有點好笑。她想了想，還是說道：「不過，如果是你，倒還真可以試試。雖然土行之力是最適合修鍊無極圖的靈力，但別的靈力也不是不可以，關鍵還是看你在陣法一道上的天賦。」

「天賦？」聞意重新打起精神來，「這要怎麼驗證自己有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這很簡單。」

歐陽隨意打出了幾道土行之力，然後將它們聚在一起，手指輕點，這些土行之力便在一個圓圈範圍內隨意地運動起來。她示意聞意來看：「你瞧，這是一個簡單的陣法，這些土行之力看上去胡亂運動，其實它們還是圍繞著一個中心的，那中心便是陣眼。你能找到其中的陣眼嗎？」

聞意湊上去仔細地看。土行之力們猶如一個個小彗星，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在歐陽劃定的圓圈內肆意亂跑。可是不管聞意怎麼看，都只覺得這些土行之力的運動雜亂無章，根本毫無規律可言，更別說找出陣眼了。

她不甘心，頭暈眼花地看了半天，終於敗下陣來，挫敗地搖搖頭。

歐陽摸著下巴，竟沒有第一時間看她。

「怎麼會這樣呢……」歐陽喃喃自語道。

聞意揉了揉頭，挫敗地道：「看起來我是沒這個天賦了……」

歐陽被驚醒了似得，盯著聞意看了半晌，突然一把將聞意推進了土行之力的小圓圈內：「你再看看！」

聞意看著一個個土行之力的小彗星歡快地在自己身邊游來游去，有些還撞上自己的身體，然後猛地彈開。她努力地找著，可惜一無所獲，沒一會，她就感到頭暈得厲害，竟一個沒站穩，直接坐倒在了地上。

歐陽嘴角抽搐了一下，面無表情地道：「你都能在靈威陣中修鍊，居然卻看不出一個小小的陣眼？」

聞意手腳並用地爬出了土行之力小圓圈，猛地晃了晃腦袋，這才感覺自己清醒了一點：「什麼？什麼陣眼？」

歐陽小手一揮，那一個土行之力小圓圈隨即散去。她嘆了口氣，一言不發地往外走去。

聞意沒有跟上去。她已經無力地接受了自己並沒有陣法天賦的事實。

聞意頭重腳輕地倒在了自己的小木屋中的卧榻上。之前觀察陣法產生的煩悶感還沒有完全褪去。她強迫自己坐起身，將意識沉入到丹田之中，開始了冥想。

丹田處比起最開始，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個迷你版的高冷木行丹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溫順而散發著勃勃生機的丹谷。丹谷還是翠綠色的，只是外圍纏繞著一絲絲瑩白色的光芒。這才是真正屬於聞意的木行丹谷，聞意能夠感受到其中磅礴的能量。最重要的是，她能感受到自己與這能量的聯繫，讓她確定，這是能夠被她所使用、所掌控的。這兩種相剋的五行之力，竟在聞意體內達成了一個奇異的平衡。

言清長老費盡了心力，才將自己原先那個木行丹谷中的能量剝離分析出來，將具有攻擊性的能量引導出體外，只留下那些最為精純的木行之力，以其為基礎，構建了現在的丹谷。言清長老還以自己的靈力為引，教導聞意如何煉化兩種能量，又如何保持兩者的平衡。

言清長老是一個很好的老師，她幫助聞意解決了最緊迫的問題，又將自主性全交給了聞意，讓她自己去摸索這個木行丹谷，自己去決定這條前無古人的路的方向。

聞意此時內心激動無比，她仔細地觀察著自己全新的丹田，用心體會其中的能量，一時間，將那些什麼陣法、什麼無極通通忘到了腦後。

她是被一陣肉香給驚醒的。

聞意睜開眼睛，窗外的瘴氣仍然七彩縹緲，看上去像是身處仙境。不過在這種仙境中，竟飄來陣陣肉香，不得不說十分的違和。

但這陣肉香已經勾起了聞意肚子里的饞蟲。許久沒有肉吃，哪怕現在聞意並沒有什麼餓意，她的肚子還是「咕」地一聲叫。

聞意只猶豫了一息時間，便衝出了門。

出了小木屋，肉香變得更濃郁了，其間還夾雜著一股焦糊味。這焦糊味越來越重，聞意連忙順著焦糊味跑去。

遠遠地就能聽到一陣爭執聲。言清長老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快翻面！快翻面啊！這都烤焦了，讓為師怎麼吃！」

緊接著的是歐陽反駁的聲音：「我剛剛翻面的時候，師父您明明說不要翻的，說還沒熟！」

言清長老氣得大罵：「剛剛沒有熟，現在熟了啊！還不翻面，等著焦嗎！美美，為師覺得你這腦子全長在陣法上了嗎，其他的什麼都不會！」

歐陽已經完全顧不上身份了：「師父，您別再在旁邊指手畫腳了行嗎？我不會烤，難道您會？」

問著越來越濃的焦糊味，聞意趕緊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