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柳錦喝酒大醉
涼風輕撫過柳錦失色的眼神，她微微一怔緩緩轉過身子。一張陌生至極又帶有些熟悉的臉。臉色清秀俊俏，又加之來人的衣着為淺藍勾白色，給人印象更加的乾淨舒心。
鳳凌楚看着柳錦的臉。眼神中竟出現一絲喜悅。卻又很快淡去。向著柳錦又道:「姑娘，寒天有些冷。若姑娘不嫌棄。就去我府里坐坐？」
柳錦盯着熟悉的男子似乎想起來在哪見過，猶豫了一會。笑道:「公子不必了。」話語輕柔。鳳凌楚是第一次聽到眼前的女子說話這般溫柔。她覺得和她在樹林里遇到的不一樣，和她在胡家口裏遇到的也不一樣。和她帶領人出城時的威武又不一樣。想到這裏他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柳錦被他盯得生眼，隨即低下了頭。
低頭處，又看着門口的路被男子足足佔了大半。
「公子，請讓個道。」柳錦話語又恢復冰冷，臉上仍舊沒有任何錶情。在她前世的記憶里從沒有記得有過這個人。便也不想過多糾纏。
鳳凌楚稍稍側過身讓出路，柳錦出了門就直往鬧市的方向去，鳳凌楚看着人影走了幾步笑問道:「姑娘是去找故人嗎？」
這一句，讓柳錦剛伸出的腳停在了半空中，心頭一驚。卻很快恢復了心情，沒有回語只是一直向前走。很快便消失在街角的拐角處。
鳳凌楚看着女子慢慢消失，他輕輕笑了笑。這個女子，遠不及外表這般美麗單純。常人都會產生對新鮮事物的好奇，鳳凌楚也不意外，不過他的好奇比別人要更重一些。特別是他想到自己去胡家口時見那女子威武霸氣的喊詞，只活生生用幾句話就讓那三千多的山賊歸順。他就越發對那女子好奇和關注。
柳錦來到一家名為「月酒樓」的飯店，一進門就叫上掌柜。「掌柜的，住店！」坐在店口的掌柜有些奇怪，笑道:「姑娘，我們小店不住店，只吃飯。」隨後尷尬沖柳錦一笑。
柳錦才有些回過神來，荊州的酒樓只是酒樓不是客棧。看了一眼掌柜，繼續走進門，找了個二樓靠外邊的廂房坐下，又叫上小二送來幾碟招牌菜和一壺女兒紅酒。
不久，柳錦的桌上已擺滿各種菜品。最在意的是她眼前的一壺酒。她利索揭開瓶蓋倒上一杯下肚，腦中出現了過往熟悉美好的回憶。她笑了笑。有些蒼涼。耳邊傳來各種故事。
「哎，你們知道嗎？聽說那花月樓的花魁一直沒找到，自從殺了人就消失了。」一粗狂的聲音冒出。一個混混模樣的男子看着聲旁的兩名男子繼續道。
「如今花月樓重新開張，卻是好多人都不敢去了，那裏的姑娘殺過人，全部姑娘又坐過牢，保不準誰去快活成了送命呢？」
另一個男子議論道:「你們怎麼知道一定是拿花魁殺了人，人家可是沒有人見過，只是李府里幾個下人胡扯罷了，而且李員外從小習武，怎會死在一個花魁女子手裏？」
「哈哈，蘇兄，這你就不知了吧，春宵快活的時候誰會去提防啊。那李員外又是好色之徒。那花月樓的花魁聽說美貌滿城啊。」
「不過，殺了那李溫也是善事一件了，誰讓他作惡多端，經常欺壓我們百姓呢。」
「說的也對。那豈不是做了一件好事？」
「誰知呢，」男子聲色又亮了一眼。陰笑道:「哎，你們知道嗎？那李將軍回來竟不是找人報仇的。他早將那山賊胡老大他們收服了，聽說縣令勾結柳州的鄭將軍被發現了，李將軍特意回來懲治他的，然後就讓狡猾小人告了黑狀，才被抓走的。聽過現在成了護國大將軍。還收了那三千山賊。」其餘兩人唏噓感嘆。
「真的嗎？那李將軍真的是為好將軍。不僅為我們除了禍害還給我們帶來了一個這般好的縣令。」
眾人的話開始從花魁殺人說到如今的縣令。
柳錦吃着酒菜細細聽他們說着。
「聽說新來的縣令最近招捕快？是說上任縣令帶過的那些手腳都不幹凈，為了更好的兵力，如今正廣招納募，聽說還有月錢三兩拿呢。」
「哇，三兩！可是真多了。你說這新的縣令年紀輕輕相貌堂堂的怎麼就坐了縣令。還是個愛民的好官啊。他近日每天跑進跑出的，為百姓們挖土種糧食，說最近幾年上稅只收一成。」
……
隨後柳錦發現越來越多的很議論多的都是這個新來的縣令。柳錦都覺得有些好奇了。
酒水一杯杯下肚，柳錦很快頭就有些模糊了，她開始控制不了情緒直叫:「小兒，再來壇酒。」小二聽命端來兩次。柳錦臉色越來越紅，嘴巴吐著不清楚的話。最後直接喝趴倒在桌上。
鳳凌楚在柳錦開始喝醉的時候已經來到房中，一直看着酒桌上的女人酒氣滿撒，最後實在喝高了。鳳凌楚嘴角淺笑，眼神中竟摻雜着些溺愛。他看着眼前女子粉紅的臉，時不時會嘟兩下嘴。像極了一個六七歲的孩子。或許，她並沒有自己看到的那麼堅強，她只是一個普通人而且是個女子。
鳳凌楚將柳錦送進了自己的『書齋』府。馬車上柳錦咽咽的哭泣，不停喊著:「爹，我好累，我一個人撐不下去了。我為什麼是一個女人？下輩子你生我作男子吧。……」重複著這句話。鳳凌楚看着眼前的女子眼淚止不住的流。他覺得她經歷的東西實在太多。儘管不知道經歷了什麼。鳳凌楚心裏不由得生出一絲憐憫的疼愛。她開始可憐起眼前的女子。對的，可憐，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生出這種想法。
柳錦被女婢們送進一個房間。鳳凌楚看着上了月色的上空，天有點涼，風陣陣肆意吹着。他突然想起了母后，他母后常對他說，人死後會變成天上的星辰，看着自己最親的人好好活在世上，會化作他們人生路上的照明燈。
天氣不知覺間已經入了寒，早晨霜雪更是明顯可見。
柳錦在溫暖的房間里醒來，厚實的床褥裹着她的身子。剛過酒點，頭是暈沉沉的。柳錦敲打着她的頭，有些吃力的坐起。她已經很久沒喝過酒了，自從躺在床上的那幾年到今生至今，昨天是她又再一次喝酒，不知是太久的情緒被壓抑還是什麼，喝得有些多了。
「姑娘，你醒了。」一個奴婢已經推門進來，手裏端著一碗薑湯。女婢走到柳錦身旁將薑湯遞給她笑道:「姑娘，酒氣剛過，喝點薑湯去去頭暈吧。」
柳錦鬼使神差般的點了點頭。
接手拿過薑湯就喝了起來。果真不過半刻鐘頭腦已經有些清楚。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到了一個莫名的地方醒來。她開始皺眉問道:「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女婢只是笑笑不語。
其後進來兩個女婢端着衣物進來，女婢拿着柳錦喝完的碗退了幾步笑道:「姑娘，已經將浴水備好了。先去洗洗身子吧？」
說完便放下碗去攙扶柳錦起身，柳錦聞着渾身的酒氣，看着眼前的女子並沒有惡意，於是也松下了戒備隨她去了浴桶處。
洗漱好后，著了三件錦衣薄里裙，外面一件淺藍夾裙，將柳錦身段也活脫盡顯。女婢們為她梳妝打扮，不一會鏡中的『真實面貌』便凸顯。眾女丫鬟不驚看得有些發獃。嘆道:「姑娘，你長得可真美。」
柳錦看着鏡子前的自己摸了摸臉，擠出一個富含滄桑的笑容。
眾人將柳錦送至一個正堂房裏說是吃早飯。又說他們的主子已經等候了。
柳錦聽着，眼神更是流露出一分仇意。她身段婀娜的走着。進了門，眾人退去，柳錦看到一個俊俏的側臉出現在眼前。
聽到腳步聲到了，鳳凌楚抬去頭看去正好和柳錦相對視。鳳凌楚眼睛已挪不開了。
柳錦眼神里說不出的複雜。不過鳳凌楚卻在她眼裏看到怒意漸消最後帶有絲絲的失望。
「怎麼？見到我很失望？」鳳凌楚看着他柔和的笑問。
柳錦仍舊臉上面無表情，她走近桌前的木椅坐下。看着眼前的東西卻沒有吃。
「怎麼？你怕我下毒？」鳳凌楚看着柳錦不動問道。
隨後不等柳錦說話他便將所有菜品嘗試了一遍。
「若是要毒你，又何必這般折騰。」
「多謝公子昨夜安置，小女子冒犯打擾了，如今我這就離開。」柳錦抬頭復看了鳳凌楚一眼，便往著門口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