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四
港口知會了一聲之後,東方玄宗便往常而去。
至於薛承,雖然擔憂身處北部的東方靈,但是卻也沒有拋棄玫瑰幾個人,毅然決然的留在了江南。
只不過這幾天的確沒了前些天那麼跳脫,整天把人悶在房子裏。
玫瑰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但是她調整的很快,無論是自我安慰還是什麼,她很堅定的認為,德以森沒有死。
所以這些天裏,她緩緩恢復了過來,整個人的性格變得比以前有韌性了。
由於商船有限,再加上一趟船的航程時間是差不多一個半星期。
所以玫瑰幾人只能等下一艘船,這段時間裏,所有的人都對德以森和東方靈這兩個名字絕口不提。
一轉眼,時間正視進入了夏季,天氣漸漸變得炎熱了起來。
也正是在這一天,玫瑰幾人得到了消息,商船靠岸了。
只需要等待貨物裝填完畢之後,就可以登船了。
而玫瑰幾人也早早的就準備好了一切。
終於,約定的這一天,玫瑰、安吉拉、凱西三個人踏上了商船。
船緩緩離開江南港口,漸漸向著南方行駛。
薛承也是終於解脫,送別了三人之後,立刻就翻身上馬,以最快的速度往長安行去。
於此同時,東方帝國北部。
山坎之上,一支隊伍正在盯着冷風緩緩前進。
為首的,正是東方靈。
「殿下,馬上就要進去北部領域腹地了,隨時都有可能迎來蠻的進攻,我們該如何應對?」一個副官跑了過來,報告道。
東方靈露出了一抹微笑,道:「以不動,制萬動!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三軍聽令!下山,進城!」她的手中,閃耀着那一顆寶石手鏈。
……
「我們的東方語言不是很流暢。」安吉拉麵對着熱情的水手們的問候,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關係,我們的西方語言還可以。」幾個水手紛紛微笑着說道。
常年在海上奔波,幾個水手的身上都是小麥色的,身材倒是很好。
至於他們會說西方語言倒也不見外,畢竟他們的工作就是與西方貿易。
「我叫石人,很高興認識你們。」東方人的熱情好客是歷史上出了名的。
最起碼到目前為止,除了蠻族之外,東方對所有人中都很熱情。
「安吉拉。」安吉拉笑着自我介紹著。
「小石,你看看你,色字當頭一把刀,這幾位小姐公子豈是你可以覬覦的?」這時,一個相對而言年老一些,穿着比水手要好上很多的人走了過來。
他一邊一臉責怪的瞪着石人,一邊偷偷的打量著安吉拉和玫瑰。
石人臉色突然就紅了起來,不知道是害羞還是生氣的低下了頭。
「幾位,我是這艘船的船長,我叫路西法。」船長自我介紹到。
「……」安吉拉皺了皺眉。
一個東方人起一個西方神的名字,不太好吧?
可是顯然,路西法並不在意這些,他伸出了滿是繭子的右手,露著一嘴黃牙微笑着。
安吉拉沒有薄了他的面子,輕輕的與他相握。
但是她很清晰的感覺到了路西法的手指在她的掌心輕輕的撓了一撓。
這無比輕佻的動作讓安吉拉深深的皺了皺眉。
同時,她對路西法的看法一落千丈。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竟然對着安吉拉眨了眨右眼,隨後才離開。
這讓安吉拉無比的羞憤。
「石人,你和我來一趟。」路西法瞥了一眼站在一邊的石人,手背在身後,緩緩離開。
石人抬起頭來和安吉拉道了個別之後,就跟着路西法離開了。
「這些天小心點那個路西法。」安吉拉走過來對着玫瑰和凱西說道。
「路西法?」凱西一怔。
「對啊,就是那個船長。」安吉拉瞥了眼路西法的背影。
「老師,你聽錯了吧?我和另外一個水手問過,他說船長叫陸齊法。」凱西皺了皺眉。
是個人都知道起一個神的名字是不好的,更何況還是異邦的神。
這很有可能挑起兩國的戰爭啊。
畢竟一個西方人自我介紹說他的名字是東方的一個神,誰會不膈應?
「管他什麼路西法還是陸齊法,總之小心點他。」安吉拉顯然對陸齊法的印象壞到了極致。
「為什麼?」玫瑰也皺了皺眉,在她的意識里,東方人都是個友好的。
「他……他心思不純!」安吉拉撇了撇嘴,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出來,最終又說了一句:「總之小心他就對了。」
玫瑰也不再多問,點了點頭后,就低着頭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快五個月了,此刻已經突出來了,她現在的心情還算不錯。
當然,只要不想德以森的事情。
人都這樣,哪怕你百分之百確定一個人不會死,但是當你周圍的人都開始認為他死了,你再堅定也會動搖。
她就是如此。
索性,她熟能生巧的用「逃避」這個技能躲過了所有的負面影響。
她要給她和德以森的孩子一個健康快樂輕鬆的成長環境。
這是身為一個母親的責任。
……
出發時就已經是中午,在航行了一個下午後,迎來了傍晚。
大海之上一望無際,玫瑰坐在船頭的一處欄桿上,看着西方。
此刻的她,終究還是忍不住自己的大腦自主的翻動那一層記憶。
哈德塞的種種,再次浮上心頭。
她如果想要逃避這一切,最好的方法就是待在東方帝國。
可是如今她出來了,那麼她就一定要學會長大。
她很堅定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的世界再次崩塌。
她知道,當她從東方玄宗口中得知德以森死亡一事的時候,她心中由德以森撐起的天徹底塌了。
所以如今的她,必須要長大。
她唯獨建立起自己的天地,才可以心無旁騖的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只有完成這一切,她才能去找德以森。
無論他死或沒死。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她會在完成使命之後,立刻追隨德以森而去。
但是如今,有了這個孩子。
她的使命,多了一層。
一個母親的使命。
她的重心緩緩向著腹中的孩子偏移。
哪怕德以森不在了,她為自己的孩子打造一片和平天下又有什麼問題呢?
終於,她決定了。
她毫不留情的伸出手,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臉上。
她不能給自己一絲希望。
希望越大,失望越痛。
她要讓自己認定,德以森死了!
只有忘記他,自己才可以為了這個孩子而活。
這個孩子,是德以森的。
也可以說是,為了德以森而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