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識銅幣

「姐姐你終於醒來了。」小饅頭帶著哭腔一頭撲過去緊緊抱住了許晚照，渾身還帶著顫抖。

良久，許晚照才沙啞地開口：「我睡了多久？」

「整整五天了。」

沒想到五天的光景，那場似夢似幻的情景里，卻經歷了春秋數載，看盡人生浮華，愛恨離別。

許晚照抑鬱寡歡地撫摸著玉佩，上面紋路上有極小的字跡，寫著通靈玉。這塊玉是林楓兒的無疑，那吸食自己靈魂的半顆魅珠……跟此時的自己到底有著什麼聯繫？

休整了七八日，身上省吃儉用的鐵幣所剩無幾，許晚照決定帶著小饅頭離開西陵鎮，總不能一輩子如此，小饅頭在這個世界是她唯一的親人，她想憑著自己的能力給予他最好的生活。

出了西陵鎮，天氣漸漸暖和，路上的綠意顯著，積雪也已經融化的七七八八。

許晚照一路上吐槽道：「怪不得電視劇上古代朝臣一犯錯就發配邊疆邊境什麼的，果真不是人呆的地兒。」

小饅頭挑著眉頭，似懂非懂地看著許晚照，電視劇是什麼？

在一個半山丘上長著一顆要死不活的枯樹，許晚照拉著小饅頭依著樹榦坐下小休，掏出兩個剩下的儲備的乾糧，是兩張餡餅，一人一個吃的正香。只見一個約莫300斤胖的像球的一個漢子，五官被肥肉堆積的難以形容，正騎著一個幾乎被他身體完全覆蓋，只露出一顆腦袋生命力極其頑強的小毛驢。這還不足以稀奇，更讓許晚照稀奇的是牽著毛驢扎著一條高馬尾的女子，身形奇高，站在地上都要比坐在毛驢上的漢子高出一個頭，起碼有一米八吧，長相平平凡凡，只是一雙凌厲冷然的眼神格外的突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兩人怪異的搭配組合，正由遠漸近的走來，你一嘴我一句的，看似在爭執。走至那半高的山丘下女子牽著毛驢駐足停頓了下來：「我說了要以身相許，報你救命之恩，就一定要說到做到。」

胖如球的漢子無奈道：」我乃一個赤腳醫者，救你只是我的本分，何況我也沒出多少力氣，只是餵了你一顆丹藥，沒到以身相許的地步，你還是莫要耽擱自己的時間了。」

女子面無表情道：「我有的是時間，等你娶我為止。」

胖子苦口婆心不成，有點氣惱道：「好，好，好，讓我娶你也可以，除非天上掉餡餅。」

正在吃著餡餅看戲的許晚照小手一滑手裡的餡餅啪一聲掉在了胖子頭上。

小饅頭驚恐道：「姐姐你闖禍了。」

許晚照立馬捂住他的嘴，胖子和女子兩人錯愕地齊齊抬頭望向山丘，撞見兩個同樣向他們看來的稚童。

許晚照吞了口口水，尷尬地訕笑了下，隨著眼珠子一轉，抬起小手指著上空大聲道：「是天上掉的。」

小饅頭瞅著自己吃了一半的餡餅掩耳盜鈴地立馬藏在背後附和道：「嗯，姐姐說的沒錯，天上掉的。」

胖子：「……」從自己頭上摸下那半張餡餅，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道：「小娃娃咱可不帶這麼坑叔叔的，說謊會遭雷劈的。」

奇高女子冷眼一瞪，胖子立馬噤若寒蟬。

女子隨即努力地擠出一絲她自認為親切的笑，但在旁人眼裡卻是皮笑肉不笑的毛骨悚然。只見她腳下不見如何動作，已是站在了許晚照身旁，低頭摸了摸錢袋，像是囊腫羞澀，倒了半天才倒出兩個銅幣，拿起其中一枚遞給許晚照：「賞你的。」

許晚照接過銅幣一臉懵態，心裡腹誹，這女子是人嗎？

女子返回胖子身邊，牽起毛驢道：「成親去。」

胖子狠狠剜了一眼許晚照，視死如歸般地跟著女子揚長而去。

老半天才反應過來的許晚照，拍著胸脯道：「嚇死寶寶了。」

小饅頭大男子氣概地拍著許晚照的背：「不怕不怕不怕，有饅頭在。」

許晚照看著手裡的一枚形似鐵幣卻又比鐵幣小上那麼一圈的銅幣問道：「這有什麼用？」

小饅頭搖搖頭不確定道：「沒用吧。」

許晚照頓時不樂意了，那就是想以假亂真的假幣了，心裡對適才的女子一陣鄙視，真當我是孩子好騙呢，不管你是人是鬼，至少我幫了你天大的忙，就用一個假幣來打發我？氣呼呼地把銅幣扔了出去。

在卧龍山山腳下的一座簡陋的茶館驛站，許晚照猶猶豫豫地握著僅剩的十餘鐵幣，看了眼瘦弱可憐的小饅頭，一咬牙一跺腳決定花掉三枚鐵幣，買了兩個饅頭一碗茶水。

這時鄰桌的一個持劍男子起身結賬，扔給老闆一枚銅幣，笑呵呵的老闆頓時犯愁道：「」這位爺身上可有零錢，銅幣小店實在找不開。」

「咳咳咳……」許晚照被茶水嗆了一口，她難受地拍著胸口，忍著眼眶的淚問道：「老闆那銅幣是做什麼用的？」

老闆滿臉詫異：「銅幣能做什麼用？當然是用來花的，一枚銅幣相當於一百鐵幣。」

「啥？」許晚照快達到了一百八十度的扭頭看向小饅頭。

小饅頭低頭委屈道：「我也就見過鐵幣而已。」

當下二話不說，許晚照撒腿就跑，她的一百鐵幣呀，千萬別被人撿了去。

「喂喂，小姑娘你還沒付賬呢。」老闆大聲喊道。

前方遙遙傳來：「先押人。」

小饅頭和老闆同時望向彼此。

「你這男娃娃也不值錢呀。」

「大叔，我覺得我挺值錢的，姐姐說過我是她的心肝，她的寶。」

整整兩個時辰，驛站只剩下老闆和小饅頭在大眼瞪小眼，都要瞪出劍拔弩張的氣勢出來時，許晚照才滿頭大汗的姍姍歸來，解救了小饅頭。

轟隆

許晚照和小饅頭剛走進卧龍山山內的金雞竹林，天色就驟然巨變，電閃雷鳴后，大雨滂沱而下，淋成落湯雞的許晚照指著上空大罵道：「鳥天，你不長眼嗎？」話語剛落，一道炸雷劈在她了腳邊的土地上，炸出了一個坑，許晚照噤若寒蟬。

小饅頭瞪大眼說道：「姐姐，還好老天沒長眼。」

許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