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給個面子
符華連忙掛檔，一踩油門就往後退。
只是那乾屍新娘並不打算放過林雪。
她抬起乾枯的手，往車頭蓋一砸，警車的車頭立即被砸得稀巴爛。
鬼火土墳移動到車底部，灰黑色的泥土翻滾不止，要將警車掩埋吞沒。
「看來咱們跑不了。」符華說道。
「對不起，連累你了。」林雪充滿了後悔和愧疚，若不是自己頭腦發熱去招惹這兩個殺神，他們就不會遇到這種險境。
「我會製造機會，你抓緊機會從車裏逃出去。不要死。」
林雪畢竟是受過訓練的警察，即是在危機時刻依然保持冷靜，依然將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放心上。
她體內散發出冰寒的氣息，車內的氣溫立即下降了不少。
符華知道，作為冰系覺醒者的林雪，要放大招了。
他好奇地看着林雪的舉動，可以感受到林雪體內能量在聚集和提升。
這是一種消耗自身生命為代價，提升覺醒力量的手段。
雖然林雪是個「豬隊友」，還二話不說就坑了他這個隊友一把，但符華還是挺欣賞她的。
這是一個善良的人，一個正義的人，一個真正意義的警察。
這種人不應該這麼快死去。
於是符華按住了林雪的肩膀，說道：「要自殺的話，先等等。我去跟它們談談。」
林雪體內躁動的氣息不知為何突然沉寂下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符華，腦袋一片空白。
「我是誰？」
「我在哪？」
「他要幹什麼？」
在林雪懵逼的狀況下，符華打開車門下了車，然後敲了敲車頂蓋，說道：「給個面子。」
林雪：「……？？？」
她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這傢伙竟然跟那兩個靈異殺神說「給個面子」？
大哥，你的面子值多少錢？
林雪萬念俱灰，想不到這個帥哥竟然是個「豬隊友」。
就在林雪打算再搏一搏的時候，那乾屍新娘竟然後退了。
鬼火土墳吞噬警車的舉動也停了下來，侵入警車的墳土迅速回收。
土墳帶着兩朵鬼火，利索地鑽進泥土，消失不見了，等土墳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在距離警察幾十米遠的地方。
見到這一幕，林雪有種說不出的荒謬感。
這兩個靈異殺神會這麼好說話嗎？
符華一句「給個面子」就停止了殺人的舉動，簡直刷新了林雪的三觀。
符華沒動，乾屍新娘和鬼火土墳也沒動。
一人兩靈異，形成了詭異的僵持局面。
警車裏的林雪大氣不敢出。
符華對乾屍新娘咧嘴一笑：「小娘子，真是緣分啊，咱們又見面了。」
乾屍新娘身體一顫，不等符華有任何舉動，轉身就跑，瞬間消失在符華眼前。
林雪：「……」⊙▽⊙
她瞬間陷入了痴獃狀態。
這是什麼情況？
我是誰？
我在哪裏？
見乾屍新娘主動退走，符華扭頭看向遠處虎視眈眈的鬼火土墳。
這土墳是想再一次體會被踩進地里的感受嗎？
符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鬼火土墳頭頂的鬼火突然熄滅，壘起來的土墳迅速化為一坨爛泥，侵入地面，消失不見。
亂葬崗恢復了死寂，只有一片狼藉的墳墓和橫七豎八的覺醒者屍體，在夜裏顯得尤為凄涼。
符華打開車門，坐回駕駛座上，利索地掛檔加油，將還沒有報廢的警車駛離亂葬崗。
警車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劇烈抖動着，向楓城駛去。
車裏的林雪大氣不敢出，她面容僵硬地看着前方，眼角不時掃向駕駛座的符華。
這男子真的是她鄰居？
還是說，這傢伙真的是人類？
林雪為自己的想法感到荒謬。
車震繼續著，為了緩和車裏的尷尬氣氛，符華說道：「林雪，你的臉色看起來有點難看，剛才的戰鬥有受傷嗎？」
林雪驚叫了一聲，發覺自己有些失態，趕緊說道：「沒事。我沒受傷。哈哈哈.…」
尬笑在車裏回蕩。
符華隨和地笑了笑，對林雪的想法和態度並不在意。
回到派出所之後，林雪向於誠彙報了亂葬崗事件的詳細情況，至於符華一句「給個面子」就讓乾屍新娘和鬼火土墳退走的事，林雪選擇隱瞞了下來。
就算她說出去都沒人信。
這不科學啊。
那兩個靈異殺神會隨便給人面子么？
林雪也覺得荒謬無比，若非親眼所見，她是不會相信的。
於誠對林雪的彙報十分滿意，一直暴躁的心情，經歷大起大落之後也平緩了下來。
「楓城躲過一次危機了。」於誠抽出香煙，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後笑道：「你們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放你一天假。」
林雪臉色一喜，趕緊敬了個軍禮：「謝謝隊長。」
派出所人員緊缺，她入職以來都沒有放過假。
這次終於可以好好放鬆一下了。
「符華，反正順路，我送你回家。」林雪向坐在角落沉思的符華髮出了邀請。
符華當然樂意。
他又不是真正的符華。
他根本不知道死去符華的住所，也不知道符華的身世背景。
他的容貌僅僅因為吸收了符華的血液才變成這樣子的。
在黑暗中經歷了漫長寂寞的符華，對一切都看得很淡。
他為什麼會復生。
他為什麼要復生。
他復活之後，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他至今為止都不是很清楚。
林雪換上了便裝之後就帶着符華來到地下車庫。
身穿灰色套裙加白襯衫的林雪，身材凹凸有致，擁有一種別樣的迷人氣質。
特別是她精緻雪白的脖子，令符華移不開眼球。
他可以看到血液在林雪體內流動，帶着無比誘人的芳香。
忍不住舔了舔嘴巴的符華髮現自己的牙齒有些異常，兩顆尖銳的獠牙，不知什麼時候冒了出來。
他捂住了嘴巴，心中訝異萬分。
「他大爺的，這種嘴帶獠牙的設定，難道說我變成了殭屍，所以才會在三十年後的今天死而復生？」
符華無語望天……
身為殭屍的他，說不好也是一種靈異。
怪不得那乾屍新娘和鬼火土墳會怕自己，原來自己是它們的同類。
說不定，他還是帶頭大哥的身份。
這就尷尬了啊。
符華默念「南無阿彌陀佛」，努力讓自己沸騰的血液沉寂下來。
殭屍對血的渴望，是本能，是慾望，也是嗜好。
他雖然成為了殭屍死而復生，但對於吸血這件事，擁有清醒意識的他，接受不了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