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渡靈
再過不遠就是留影洞窟所在的地方，韓陽與曹鳳依則停留在了附近的重沙鎮，尋了一處旅店住下。
午間，兩人用過午飯，坐在旅店一樓的餐廳中，交流起各自收集到的情報。
留影洞窟出產十竅奇石，且作為少數不被紋靈宮掌握的地區，自然分外引人注目。而為了保持十竅奇石的長久開發，此地之人也是約定俗成了一個規矩，留影洞窟的開採權被劃為十份，每一份都被標記在了一塊留有特殊印記的白玉之上，被稱作留影寶玉。
而這些留影寶玉，有六塊被西科林王國皇室拿走了，因為當初說是他們硬杠了一波紋靈宮，加之西科林王國實在是偏遠，才保下了這一處留影洞窟。而剩下的四塊，被西科林王國的四個紋靈師家族掌握著，畢竟這裏皇室都跟紋靈宮公開杠上了，紋靈宮自然也懶得管這裏的閑事了。
該建的分部還是在建，但都是來收羅人才的，如果要附加靈紋什麼的，價錢要比其他國家整整貴上三倍！
皇室也不能硬管人家的定價，於是便就公開支持幾個紋靈師家族的發展。除此之外，還特地從皇室的配額中，拿出一塊留影寶玉，在重沙鎮舉辦留影紋靈大會，意在搜羅足夠天賦的紋靈師，加以培養籠絡。
只要取得留影紋靈大會的頭名，就能獲得十分之一的留影洞窟一年開採權，這幾乎就等於掌握了大量的十竅奇石，足夠韓陽完成入竅級紋靈師的修鍊，甚至還能因此獲得一大筆的財富。
而韓陽所需要付出的，可能只有在眾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天賦。因為留影紋靈大會所面對的對象，都是完成煉液但卻沒有開始後續修行的年輕人，也只有這樣的年輕人，才更容易被施恩與收攏。至於指望他們為自己做出多大的貢獻，西科林王國皇室並沒有這樣的指望。
如果說真的要有要求……
他們只希望這些年輕人在功成名就的以後，能夠在西科林王國留下一份紋靈師的傳承，培養一個優秀的後輩而已。
在了解到這些事情時，韓陽似乎突然間對西科林王國多了一份好感。少年時的喜惡總是最純粹的，一個國家的皇室，能夠硬杠紋靈宮，不論這個國家富足還是貧窮，但總是讓韓陽多一份欣賞。
「西科林王國皇室又被稱作杠精皇室，是整個靈修大陸的眾多皇室中，最為奇葩的存在，」曹鳳依對此也是頗為感嘆，眼中雖沒有韓陽那般的喜悅，但也有幾分讚歎，「西科林王國雖然不算富裕，但能屹立靈修大陸之上多年，也是有他們自己的道理的。」
「杠精皇室？」韓陽聞言一笑，他倒是覺得這個稱呼不錯。
「是啊，若不是三百餘年前的封國之戰中，各國定下盟約休養生息五百年，只怕西科林王國早就因為國力不強，又與各國生怨交惡，而被群起而攻之了。」曹鳳依有些無奈的看着韓陽，她到現在才發現，這個韓陽倒是有着和西科林王國皇室頗有些臭味相投。
「結怨……與巴羅生特王國？」韓陽還真不了解這些方面，各國之間如今十分太平，縱使有些積怨也不曾放在明面之上，都是私底下暗戳戳的解決，所以韓陽這些人，也就更不可能知道背後隱藏的秘密。
「還有聖卡洛斯王國、南方諸國聯盟，幾乎能得罪的都得罪了，不然你以為他們杠精的名頭怎麼來的？」曹鳳依強忍着翻白眼的衝動，將自己所知的告訴韓陽，「北武帝國的人都是暴脾氣，所以他們不敢惹，東玄帝國離得實在遠，所以他們還惹不到，但基本上能惹的國家、家族、勢力，都對西科林王國皇室沒什麼好印象。」
「……，牛批。」韓陽聞言憋了半天，最後只能默默的用這一句，來抒發自己心中的感嘆。
「有時間感嘆這個，不如想想該如何贏過那麼多的參賽者，」曹鳳依也無力吐槽他，只能將話題轉移到幾日後就將舉行的留影紋靈大會上，「這些參賽的人背後，大多都是有足夠底蘊的家族支撐。」
這個大會一年一次，韓陽他們也算是趕巧遇上了，不然就只能選擇用重金收購一部分市面上流出的十竅奇石。
但這種東西一般都是有價無市的，尤其是在西科林王國這個地方。足夠多的十竅奇石，意味着能夠培養足夠多的紋靈師，而這最終能帶來的，就將是一大批忠誠的靈修師。
在靈修大陸之上，什麼是最大的資源？什麼能夠帶來最多利益？
是靈修師，是紋靈師！
「留影紋靈大會分作三個部分，筆試，考對於靈獸的認知能力，靈試，確認紋靈師的天賦如何，最後就是紋試，完成正常入竅級紋靈師鐫刻靈紋的過程，每輪成績十分，三輪成績累加，定最後的成績。」韓陽回憶了一下自己收集來的情報，面上並沒有顯露出幾分難色。
靈獸認知能力，關鍵在於閱歷，這一點他獲得了瘋子林與其老師邱下禾的傳承，應當並不弱於旁人。至於紋靈師的天賦，這一點他更是表示毫無問題，唯一有問題的就是最後的鐫刻靈紋。
但他手中還存在着一部分的十竅奇石，是從瘋子林手裏得來的，如果拿着這些練手，應該能得到一些成績。
「看來某人對此很有信心，那就預祝你成功了，」曹鳳依見狀也不多說什麼，轉身預備回到自己的房間，「我的第二靈紋一併拜託你咯，我有預感再過不久就能突破了。」
「先考慮好用什麼靈紋吧，這我可不會負責的喲！」韓陽毫無壓力的回了一句，他正缺鐫刻靈紋的對象，曹鳳依願意送上門來給他練手，他自然也不會選擇推拒。
但選擇用什麼二品靈獸，卻是足夠令人苦惱的問題了，比較世界上火屬性的靈獸不少，風屬性的靈獸也不少，但適合曹鳳依的風火雙屬性靈獸就比較罕見了，從中又要選取合適的強力靈獸，就愈發的困難。
「相傳西科林王國南部有馭火鴕鳥出沒，雖然不善飛行，但也是罕見的風火雙屬性的二品靈獸哦，」曹鳳依聞言輕笑，事關自己的前途，她怎麼會不上心，「能夠帶來靈技旋火渦，是攻防一體的強大靈技。」
這瘋丫頭變聰明了？韓陽詫異地目送著曹鳳依去了自己的房間。
選擇的靈獸不僅是最適合自己的，而且棲息地正好在韓陽的行進路線之上，讓韓陽幾乎找不到多少推拒的理由。
但現在他最重要的還是幾日後的留影紋靈大會，他們並不能在此逗留很長時間，因為身後還有不知何時就會趕來的曹家的追兵，最多在留影紋靈大會結束后，他們就要再次踏上逃亡之路。
這種日子，或許要持續到他和曹鳳依分開，才能完全擺脫。
韓陽默默起身，回去自己的房間，他一直因為沒有合適的環境，以及沒有合適的空間，所以一直將紋靈師後續的渡靈、固紋兩項給擱置了下來，現在終於有了時間完成它。
在完成了一系列渡靈、固紋前的準備后，韓陽才真正開始了他的修行，而時間也來到了次日。
看着面前的十竅奇石，以及擺放在一旁的食腐蛆及內丹，韓陽不由得感到心潮澎湃，他也終於走到了這一步，開始向著入竅級紋靈師發起攀登了。
導靈針在他手中飛舞，牽引著一絲靈液化做靈線，鑽入一旁的靈獸內丹之中，片刻之後內丹無聲崩解，一隻食腐蛆的虛影緩緩出現在空中，但因為有靈液的存在，食腐蛆的虛影並未就此消散，反而隨着導靈針的繼續牽引，鑽入十竅奇石的一處靈竅之中。
這是渡靈的第一步，此後便就見得細小的導靈針，在十竅奇石的孔洞中穿行。
十竅奇石與靈修師身體中，用以的鐫刻靈紋的十處靈竅十分相似。十處靈竅中有潛藏的經脈相通，而在十竅奇石的十處孔洞下，也有相似的通道連接，似乎比之人體的經絡還要小上不少，用來練手卻是再好不過。
當十顆孔洞都被靈液散發出的光芒籠罩之時，導靈針再次回到第一顆靈竅之中，引導靈液所製成的靈線形成一個完美的閉環，當閉環形成之時，食腐蛆的靈紋隨即在十竅奇石之上出現，這也意味着一次渡靈的結束。
但沒過多久，靈紋漸漸變得黯淡下來，最終消散在了空中，一股酸酸的氣體在空中瀰漫開來。
韓陽黑著臉將十竅奇石一掌拍碎，這是那一塊只能使用最後一次的十竅奇石，在酸性氣體瀰漫開來后，其中的靈氣也隨之散發殆盡，用來泄憤卻是最好。
渡靈完成後，有幾種現象代表着渡靈失敗。
一、是靈紋沒有出現，二、是靈紋消失，三、是靈紋失控自行催動靈技。
碰上第三種情況往往是最悲催的情況，因為這時候不僅靈紋鐫刻失敗，還會因此受到靈技的攻擊，如果自身實力不足的人，只怕會因此遭受創傷。
幸而韓陽選擇了最沒有殺傷力的食腐蛆練手，若是換做雷虎靈液，只怕會被爆裂的雷光炸得渾身發麻。
「還有十次機會，總要成功個幾次吧？！」
韓陽默默將十竅奇石的碎片清理掉，換了一塊嶄新的十竅奇石出來，屏息凝神調整狀態。
許久之後，他緩緩睜開雙目。
這次鐫刻的是一品灰相蝶靈紋，靈針牽引出一條細長的靈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