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我死了？

能看到黑衣人微微上翹的嘴角。

接下面具，還是不接？

猶豫的第一個原因就是面具的畫風著實讓人心底發寒，處處透露著詭異，讓於澤成心中沒底。

另外，讓他永遠活下去到底有沒有代價？

天下間沒有免費的午餐，於澤成對此深信不疑，比方說，戴上面具就會受到他人的控制。

但黑衣人並不管那麼多，把面具塞到他的衣服兜里，隨後說，「怎麼選擇是你的事，但只有戴上面具，你才有重新獲得活下去的權利。」

「不戴的後果，那就是一個小時后你就會成為孤魂野鬼。」

然後黑衣人逐漸消失。

「等等，代價是什麼？」於澤成轉過身沖著黑衣人消失的地方喊到。

原以為憑空消失的對方不會回復自己，但他的耳畔還是響起一道聲音。「代價就是……你將成為世人眼中的怪物，哈哈哈！」

怪物！？

生命只剩下不到一個小時。一個是死，一個是成為怪物，怎麼選？

猶豫，躊躇，焦慮，不安，種種情緒包裹著洛長曲，他在公園的長椅上一會兒坐，一會兒站，身上的乏力感越來越明顯。

但腦子裡卻在不斷地迴響著黑衣人的話。

半個小時后，安靜下來的他坐在公園的長凳上，從衣服兜里拿出那個面具，與其對視。

周遭有蟲鳴鳥語，卻掩蓋不住於澤成耳邊魔鬼般的低語，「戴上我，你就能擁有強大的力量。」

「戴上我，你會獲得無上的權利。」

「戴上我，無數的女人享之不盡！」

……

與此同時，於澤成的眼前形成無邊幻覺——戴上面具的他紙醉金迷，手握滔天權勢，根本沒有人能反抗他，之後肆無忌憚的——吃人。

就連剛剛碰見的周筱都被他吃掉。

「不！！！」手一抖，面具卻跌落到一旁，他捂住耳朵，驚恐的看向面具。

「我不要當那樣的怪物。」

身體在顫抖，於澤成心中充斥著矛盾。

強烈地求生欲讓他戴上面具，但理智上卻不敢戴，他不想成為怪物。

在心理活動劇烈的情況下，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最後的生機也在悄然流逝，剩下最後一分鐘。

巨大的黑色氣流從他的身體里瘋狂的冒出來，如同狼煙一般，如果是普通人，根本看不到這種黑色氣流。

只有開了陰陽眼的人或者同樣快要掛掉的人才能看到這種特殊的「氣體」。

於澤成的手腳已經開始失去知覺，心臟跳動的速率在一點點下降，腦子也漸漸迷糊起來。

他豎起中指沖著天空，意思是，「我沒有成為怪物，我贏了！」

「再見！」眼前閃過父母，初戀，朋友，死黨的相貌，一系列的場景在眼前飛速閃過，最後浮現周筱那精緻的模樣。

「砰」地一聲，他的身軀撲向地面。

巧合的是，臉正好貼上先前掉落在地上的面具。

嗡嗡嗡！

面具在接觸到他臉的那一刻瘋狂拉伸，扭曲，並且和於澤成的臉龐完美的融為一體。

虛空上，一名黑衣人處於一片混亂的空間中，他的嘴角再次扯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在生命中的最後一秒，與面具融合，有點意思！」

最後，黑衣人完全消失。

而於澤成的意識被拉扯進一個漆黑的空間里，周遭暗無天日。

唰唰唰——

面前憑空亮起兩排綠色的火焰，懸浮在空中，跟路燈一樣，地面凹凸不平，由青磚砌成。

這是哪裡？是地府嗎？

心生疑問，於澤成看著前方的綠色火焰，有些猶豫，要不要繼續往前走。

嗚嗚～

身後傳來一陣低吼，他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不看不要緊，五對猩紅的「燈泡」漸漸浮現。

後退，不斷地後退。

在綠色火焰的光芒中，於澤成終於看清了五對紅色燈泡的主人。

那是五頭怪物，其中一頭滿口獠牙，體長兩米的巨大犬類，它的嘴角還流下透明的粘稠液體；以及身高接近三米，皮膚赤紅直立而起的牛頭怪物；接近兩米五高的凶煞野豬；另一個是人形，但四肢著地，渾身的皮膚像是沒有了一樣，滿嘴的尖牙。

還有一個傢伙同樣是人形，紅色的蓬鬆亂髮，額頭上有一根紫色獨角。

而紅色燈泡只是它們的雙眼。

跑！

此刻是於澤成心中只有這一個字，轉過身來一路發足狂奔，生怕被身後的怪物追上。

特意沿著兩排綠火「路燈」跑，一聲聲來自怪物的喘息聲彷彿就在耳邊，而他隨時都會被怪物抓住，咬上一口。

好在意識空間內，沒有疲憊這個概念。

於澤成跑了很長時間，但根本看不到道路的盡頭，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但是如果不跑，身後猙獰的怪物就會把他吃掉，那豈不是魂飛魄散？

仍舊繼續！

也不知過了多久，正前方出現一道紅色的亮光。

「快到盡頭了嗎？」於澤成下意識地想著。

前方有希望，他的速度加快了不少，距離紅色亮光處越來越近。

直到，真正靠近！

這裡也不是什麼出口，而是一個透明容器內，裝滿散發著紅光的氣體。

什麼玩意兒？

面前神秘的東西，把於澤成看的一愣，一時間忘了身後的危險。

巨犬的獠牙大嘴已經接近了他的脖子，牛頭怪物的巨大狼牙棒也靠近了他的天靈蓋，渾身沒有皮膚的人形怪物口中吐出一根舌頭纏繞向他的腰間……

形勢可以說已經危機到了極點。

一連串「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只見透明容器「嘩啦」一聲完全碎裂開來，內里紅色的氣流翻滾著席捲而來。

即將被五頭怪物分屍的於澤成，卻看到紅色氣流的襲擊下，所有的怪物都在一瞬間被融化。

「差一點！」於澤成緊繃的神經一松，正暗自感嘆，但紅色氣流突然倒卷過來，鑽入他的身軀中。

「不，不要……」五個怪物的下場歷歷在目，他下意識地大喊著，就在他以為自己也會化為紅色氣流的養分時。

卻發現自己並沒有被消融，這個時候，於澤成的心頭不光有種滿足感，還得到一些零散的信息——

「戴上面具就會成為以死亡為食的怪物，而且無法再取下來，除非，面具之主被徹徹底底毀滅。」

「從此，你將不會再有壽命的限制，但身上會失去溫度，介乎生與死之間！」

「攝入的死氣越多越強大。」

信息很零散，但於澤成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已經戴上了面具。

「不對啊！我明明沒有戴面具。」

「為什麼我獲得了面具的部分信息？」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

一連串的疑惑出現在他的心頭。

轟隆隆！

整個空間破碎開來，於澤成的意識也已經回歸自我。

此刻，一晚上過去，太陽緩緩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