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蘇維的擋箭牌

曉姿打開郵件，發現是母親病房的監控。畫面中母親的狀態還不錯，高頓也經常去看望她。視頻底下還有一段高頓寫下的獨白。

信中的高頓和以前住在13樓一樣，有着旁人看不見的孤獨。在白金宮生活，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鏡頭在對準他的房間。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會成為市民茶餘飯後的話題。他厭倦這種生活，本以為當了總統就能脫離苦海，誰知道是從這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

高氏集團在黃金城呼風喚雨，他的母親獨自一人將他撫養長大，替他擋了不少明槍暗箭，他希望曉姿能夠多體諒她的行為，等到四年任期結束后在黃金城重遇，在唐寧街1314號別墅過着正常人應有的生活。

曉姿含淚給高頓回了一條短訊，雖然字不多，但足以讓對方心安。

第二天，曉姿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繼續在校門口蹲點。蘇維這個人物太聰明，曉姿已經把他從目標人物中劃出。艾米的樣子憨厚，從他手上套取一些軍事資料應該沒什麼難度。

雖然守株待兔的方法有點蠢，但還是讓曉姿等到艾米。艾米看見曉姿還在派傳單，他幫她拿走一大沓，利用自己在校園的魅力，很快就將手中的傳單發完。

「艾米，謝謝你。我今天又能白拿工資了。」

蘇維指着她手中那一小摞傳單，問：「這些不用發，留着生火用？」

「蘇大少，你怎麼可以這樣和女生說話。太酷的男生，最終都會淪為單身狗。」

蘇維毫不擔心的指著車牌尾數666的車牌，說：「國家早已給我分配女朋友了。」

從車上下來的是一個留着清爽短髮的女生。她的手腕帶着運動型手錶，灰色的長褲下是一雙白到反光的運動鞋。

「維維，這女的是誰？你們好像很好聊的樣子。」

曉姿用腳趾頭都能猜出這個小女生就是蘇維的未婚妻，全主席的掌上明珠。

「我跟他沒什麼好聊的，我只是來問蘇同志找清湯藥費。」

全莉趕緊查看蘇有沒有受傷，完全忽略了曉姿和艾米。曉姿對全莉的好感直接降到負數，她和那些無腦追星黨一樣：我的偶像沒有錯，錯的都是你。

和這種人千萬別講道理，因為偶像就是她們唯一的道理。

「維維，昨天晚宴你為什麼提早離席，我給你準備的驚喜都沒送出去。今晚你來我家，我親手給你。」

蘇維掏出手機，回到車廂。透過茶色的玻璃，曉姿看到他正在接聽一個非常重要的電話。

儘管蘇維的坐姿還是非常優雅，但他放在腿上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根據敲打的頻率，他的內心應該有點急促。

車窗玻璃緩緩落下，蘇維伸出手，指著曉姿，然後勾勾手指頭，示意她上車。曉姿拉開車門，坐在蘇維的左手邊。蘇維夾着手機，左手落在曉姿的身側，右手關上車門。

「知道我為什麼叫你上車嗎？」

曉姿也很想知道為什麼，她根本搞不清蘇維的腦迴路。蘇維調出鴻雁樓的監控，監控雖然沒有完全拍出曉姿的逃脫的方法，但監視器下面的時間表顯示她只用了十五分鐘就成功離開餐廳。

「人在危難的關頭，潛能無限。如果今日再經歷一次，我也未必成功。」

蘇維把企劃交給曉姿，曉姿翻開文件夾，發現裏面是一份聘書。除此之外，還有一份婚姻協議書。

「你這是何意？」

蘇維從內袋掏出鋼筆，遞給曉姿。曉姿沒有打開筆蓋，轉着鋼筆，似乎並不着急簽名。

「條件不夠？這個價我可以請三個女秘書了。」

曉姿手中的筆終於停下，她圈住職務明細，紅唇勾出一個美麗的弧形，說：「但是我要做的事比五個秘書還多。」

司機突然一個急剎車，曉姿身側的車門突然打開，車外的秋風湧進車廂，吹亂曉姿飄逸的長發。

「虎父無犬子，看來我沒得選擇。」曉姿五指一攏，絲絲秀髮滑過蘇維的鼻下，而後乖乖的垂在曉姿瘦削的肩膀上。

曉姿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筆尖一移，在婚姻協議書上落墨。蘇維接過文件，這才發現自己忘了碎掉全莉給的文件。

「看來你對國家分配女友的事情並不滿意，還沒成家，就想着在外面找女人。」

蘇維將協議書撕毀，打開車窗，由它隨風而去。曉姿小聲的咒罵自己自作多情，然後尷尬的望向窗外，不知如何面對蘇維。

「蘇總經理，董事長已經在會議室。」一樓青春靚麗的前台用着標準的播音腔說。

曉姿在前台整潔的桌面上拿走一個新的筆記本和一支新的黑筆，尾隨蘇維，打開七樓會議室的大門。

黑色的真皮座椅緩緩轉動，露出蘇家話事人的真面目。

「蘇維，聽說你不想和全叔叔的女兒結婚？」

蘇維拉開會議桌的空椅，將曉姿新簽的聘書推給父親。蘇落翻開文件，帶上老花眼鏡，一行一行審閱。高額的工資讓蘇落輕哼一聲，然後原封不動的退回。

「兒子，我覺得你可以考慮讓全莉當你的私人助理，一分錢都不用花。」

蘇維大手一推，將曉姿送到父親面前。曉姿毫無防備，眼看就要坐上蘇落的腿上，她伸出尚未痊癒的右手，請碰桌面，一轉，裙擺微微升起，絢麗奪目。

「身手不錯。你雖然穿着我們國家的衣服，但你骨子裏還有資本主義國家女人的氣息。不過，你願不願意背叛你的國家？」

這是一個不容易回答的問題，如果回答願意，數據會回傳到情報局，到時會引來專家重新測定數據，如果回答不願意，就會錯過接近蘇家的機會。

……

「我只看錢。」

蘇落從真皮座椅上起身，右手放到後背。這樣的舉動讓曉姿神經緊繃，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被蘇維的長腿絆倒。

「啊！」

實際上，她感覺沒有想像中疼痛，因為她倒在蘇維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