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幫你

第194章 幫你

「對了,其他地方的人你隨意找找就可以,但唯獨藥鋪醫館,一定要請最好的!」

「這些你都知道嗎?」

然後手一松,那手中的摺扇打着圈跌進奔騰的江水之中。

「喂……」廣言有些吃驚,他明明看得出阿寧很喜歡這扇子的,為何要丟?

「為什麼?你買下它不是因為喜歡嗎?」

阿寧的眼睛裏沒有一絲的波動,月光落在她的眼裏:「當時喜歡,現在不喜歡了!」

阿寧給了一個無法反駁的理由,確實,誰規定當時喜歡就一定會永遠喜歡?

「不喜歡可以送我呀?暴殄天物……」廣言抱怨了一聲。

「你知道那上面畫的是什麼?」阿寧反問,但眼裏似乎有一絲虛浮的期望。

「這個……」廣言確實不知道。但他想着阿寧喜歡的東西,必然有一定道理的。

阿寧眼裏那淡淡的希冀在廣言的回答中化為烏有,她就知道,不會有人知道的,就像她一樣。

人各有命?可為何她的命要這樣?曾幾何時她也曾控訴命運的不公,可不管她如何詛咒,如何掙扎,如何不甘,最後還是落得那樣的下場。

阿寧緊緊閉上眼,掩去心中翻騰的思緒:「既然不是喜歡那扇面,那它與其他扇子也沒什麼兩樣,丟了便丟了……」

阿寧說完回過身,靠着欄桿,只是還未碰到欄桿,廣言便拉住她的胳膊。

阿寧眯着眼,看着他,只見廣言靠近阿寧一步,將手慢慢搭到阿寧靠着那方欄桿的外側。

阿寧眼眸一動,但最終什麼也沒說。望着天上皎潔的月色的眼裏都是冷清。

「我還欠你一首題詞,明早過來拿吧!」

廣言大概是沒料到阿寧會這麼主動地信守承諾,愣了一小會兒,打趣著開口:「這倒是你對我最客氣的一次……」

「那三十萬我也會儘早還與你的!」

廣言眉頭不自覺地慢慢皺起,他沒料到阿寧會和他提起那三十萬的事,如果還清了,他和阿寧還會有交集么?想着心裏一陣惱意:「我又沒讓你還!」

阿寧卻像是沒聽見一般:「還有,今晚的事,謝謝你!」

以他對阿寧的了解,阿寧從不會說謝謝!可是此時的她卻真真切切說了,這倒是讓廣言惶恐起來。

「你似乎心情很不好?」廣言問。

「沒有心情不好!」阿寧望着天上的月亮:「只是想着這輩子欠著的,還是這輩子還清為好!」

這樣的阿寧讓廣言很擔心。

夜慢慢深了,岸邊楊柳的影子斑斑駁駁的落在這片露台上,風撩起阿寧和廣言的發,衣袖擺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彷彿風中都是衣袖作響的聲音。

廣言微微撇頭,看了阿寧一眼,脫下自己的外衣蓋在阿寧身上,阿寧抬手便想扯下,搭在衣服上的手被廣言按住:「讓你披着你就披着,要是你回去感冒了,傳出去我的一世英名還要不要?」

阿寧微微回了頭,卻沒有看他。

相對無話很久之後,廣言沒由來問出一句:「如果,可以選擇一次的話,你最希望改變的是什麼?」廣言的話問的甚是隨意,可是他用的語氣卻很正經。

他也只是隨口問問,甚至沒覺得阿寧會答,可是阿寧沉默了很久之後徐徐開口,眼神空洞得可怕,聲音是從未有過的荒涼:「我寧願我從來未曾出生過……」

……

廣言心頭一沉,眼前這個人不過十六歲,到底是什麼樣的過往讓她的眼神能荒涼到這個地步?

他有很多問題想問,比如:她的童年,她的心事以及……她想嫁個怎樣的人?可是此時此刻,他一句也問不出來!

當晚,廣言、穆陽以及兆輝毫無懸念的住進了蕭宅。

阿寧坐在窗前,慢慢將桌上的捲軸鋪開,一手把著深紫色的廣袖,一手一圈一圈地研著桌角的墨。

落筆初成,畫卷之上是一處三層的閣樓,臨江而建,房身隱去三分之二,倒是露台看得清晰,露台之下是濤濤的江水,房頂上空一輪明月斜斜地掛着,清暉落在畫中所畫到之處。

她畫的是今夜的臨江樓。那樓房還是那樓房,那露台也還是那露台,只是畫中沒有那兩個在露台上停留了近一個時辰的人。

思索一番,阿寧提起筆,在空白處題上一行字:月里嫦娥,月外恆河,憂愁不過,十載空相思!

她將筆靠在那青花的山形筆架之上,風從窗外灌入,帶着金桂的清香。

燭火熄滅之後,一個人影輕輕落在窗前,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那幅剛畫好的畫卷上,明月光順着對面的屋檐落在桌上,清白一片。

他拿起筆,想在那悵惘的詞後面加上一句,可手中的筆卻久久未落下。

阿寧還未起來,穆陽和廣言一行已經準備啟程。

蕭然看着這幾個人,有些抱歉:「要不我差人去將阿寧叫起來?」他也只是說說,若人家同意,他還真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去叫醒阿寧,哥哥?他很清楚,他不是?

廣言擺擺手制止:「算了!別去吵她,她難得睡個好覺……」說話之間,廣言突然記起昨夜那個明明睡熟了,卻依舊蜷著身子縮在床最里側,緊緊抱着雙臂的身影。

他趕緊搖搖頭,將那些思緒都放空,抓着捲軸的手緊了緊,朝蕭宅外走去。

快要午時之時,阿寧才從房裏出來,這些年很少睡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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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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