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嫁
岄華院
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紅色，元娘的心裡很是忐忑。
今日她要出嫁，幾位嬸娘都來這裡給她添妝與送別。
「元娘多謝各位嬸嬸。」元娘福了福身，微微紅了眼眶。
五嬸娘走過來，拉起元娘了的手，「元娘如今也要嫁人了，你回門之日，我和你四妹和十弟已經在路上了，希望來年我們回來之時，能看見你添一個大胖小子」
元娘面色微紅，手指捏著手帕，慢慢捏緊。
二嬸娘取笑道，「我們元娘不好意思了呢」
謝蕭氏從門口走來，「元娘什麼不好意思了。」
爆竹聲響起。
眾人立刻停下了取笑聲。幾人吩咐丫鬟準備東西。
「時間可以了，元娘先去準備吧。」
第一次催妝了的爆竹響了。
當第三遍催妝的爆竹聲響過，那同催妝的鼓樂聲一起響起也不在停下之時，元娘也沐浴好了。
「時間還來得及，便讓你的兄弟姐妹們難為一下王家玉郎吧。我們阿黛可不是那麼容易就娶到的。」
蕭氏從那群婦人中站起身，將她們都打發了出去，眾丫鬟也開始給元娘更衣上妝。
蕭氏緩慢的，極細緻的拿起梳子給元娘梳發，似乎她要將所有的疼愛都融進這最後的梳妝中去似的。
最後蕭氏把梳子遞給了十全老人：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在十全老人念著的時候，蕭氏也默默跟著讀著，眼眶中已經泛了紅。
元娘內穿紅襖，足登綉履，腰系流蘇飄帶，下著一條繡花彩裙，頭面是用絨球、明珠、玉石絲墜等裝飾物連綴編織成的「鳳冠」，再往肩上披一條綉有各種吉祥圖紋的錦緞—「霞帔」。
元娘也看著自己阿娘，心中越來也不捨得，眼中已經含了淚水。
「新娘子莫哭，妝花了就不好了，大喜的日子嘍。」
一切都準備好了。
「接親的人來了」」，一個丫鬟進來稟告著。
「大郎在門口嗎？」
「在呢，大郎和郎君都在呢，大夫人。」
蕭氏看著元娘，拿起手帕小心的給元娘拭了拭淚，拿起紅色蓋巾給元娘蓋上，「元娘，要好好的。」元娘已經有些哽咽，「阿娘，會的。」
青杏扶著元娘向門口走去。
「阿黛來，阿兄背你」
謝敞背起元娘，「阿黛，在那邊過的不開心給阿兄講，如果瑕之待你不好，阿兄替你教訓他。」
「嗯嗯，阿兄，妹妹記住了。」
元娘有些遺憾，蕭十二娘沒有來，只不過蕭家二哥來了也好。
一會兒過後，元娘聽到一聲，「新娘過火盆」，元娘坐花轎過炭火盆，元娘知道已經到王家了，心中很是緊張，以及對家中的不舍。
「新郎射轎門」然後在下轎之前，頂帶花翎，身著蟒袍玉帶的王瑕之拉弓朝轎門射出3支紅箭。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天地」。
在一系列之後，元娘慢慢的也望去緊張，手中逐漸握緊了手中的紅稠，那一頭便是自己的良人，自己的夫君，元娘默默的在心中默念到，王瑕之，從今天起，你便是我的夫君，屬於我謝氏阿黛的人。眼中也含著堅定。
「進入洞房」
王瑕之接過從喜婆手中遞給的秤桿，挑開了新娘頭上的喜帕。挑起一瞬間，元娘抬頭緊盯著王瑕之，元娘心中一咯噔。
王瑕之的笑容真的很是客套，他沒有真正的笑，他不高興，元娘的所有想法都在一瞬間閃過，元娘裝作嬌羞的低下了頭，所有的緊張，期待，真的一瞬間頓時破滅，只是元娘心中知道，這才是自己有預料到的，他有青梅竹馬。
可是阿黛哪裡知道，平時的玉郎是笑得溫柔。但今日看向阿黛的玉郎卻因為緊張臉有些僵都不會笑了。
「新娘子害羞了。」喜婆喊道，一旁的紅李遞過荷包。
「合巹酒」，元娘心帶點微微不舒服，面部帶著合體的笑容，與王瑕之共飲而過。
「我去前堂敬酒，喜兒照顧好夫人。」王瑕之吩咐到，然後笑著對著元娘點了點頭。
元娘也回以一笑。
元娘沒有看到出了門的王瑕之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隨著禮成，喜婆一行人也離開了。
「少夫人，這是郎君命人給您備的糕點。」喜兒端過一盤點心，對著元娘恭敬的說道。
元娘點了點頭，拿過了糕點。
元娘看著桌上的紅燭，心神有些複雜，摸了摸手上的戒子，「青杏，幫我梳洗，去妝吧。」
喜兒猶豫的看著元娘，上前一步說道，「少夫人，不等郎君回來，再斟幾杯？」
元娘臉色有些不豫，只是去妝又沒有直接先行睡下。
元娘看了看喜兒，「你是院里的大丫鬟？」
喜兒面帶驕傲的說道，「少夫人，奴婢是郎君的貼身侍婢，院里的事自然也歸我管。」
元娘一聽，沒有再對著喜兒說什麼，擺了擺手，讓一旁的青杏為自己去妝。
另一旁的紅李也很快的收拾了一些東西，然後福了福身，「少夫人」。
元娘點了點頭，紅李要出去，但看著喜兒還在房中，然後拉著喜兒，小聲的說：「少夫人和郎君的大喜之日，你杵在這裡做甚。」
喜兒忽然臉有些紅，極不情願的隨著紅李出去。
「娘子，這是郎君的管事丫鬟嗎，怎麼好生沒規矩，這王家......」青杏也知道莫道主人家的是非，便停下了話語。
元娘好笑的看著替自己生氣的青杏，搖了搖頭，「她不是，只是看來這是有人試探我啊。」
「娘子，是誰？」
元娘笑了笑，沒有回答，無論是院中大丫鬟在試探看她能不能做這個主母，也不管是不是他王家的哪位當家人。只是，今日這出......
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元娘一個人坐在床邊，有些緊張，又有些不知所措，腦中閃過無數種念頭，無數種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元娘正想著，聽見外面的聲音，心裡更加緊張了。
咯吱，門被推開了。
「少夫人，郎君有些微醉。」一小廝扶著王瑕之進來，喜兒跟在後面，然後準備幫王瑕之梳洗。
元娘趕緊迎來，對著喜兒說了句，「你去準備熱水吧，我來扶著郎君。」
喜兒想要說什麼，一個紫衣的丫鬟看了一眼喜兒，喜兒便立刻去了，元娘挑了挑眉，繼續扶著王瑕之，問道：「郎君，您還好嗎？」
王瑕之看著元娘說道，「還好，只是稍微多酌了幾杯，五叔不知道怎地，硬要灌我酒。」再說這話的時候王瑕之緊緊的看著元娘。
元娘彷彿沒有注意到，沒有任何的反應，王瑕之臉上帶了一絲惱色，也是霎時恢復了往常，沒有人注意到兩人之間已經劍拔弩張的氣氛。
「下去吧，」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