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雙修大法
翌日清晨，九叔換上一身乾淨得體的衣裳，帶著文才秋生往句容城而去。
這段日子，九叔也去鎮上的西餐廳打過幾次牙祭，自認對西洋飲食有所了解，所以沒再叫上武陽。
午後不久，九叔黑著一張臉回來，身後，文才二人拉聳著肩膀，看樣子應該又闖了禍事。
四目見狀，為九叔倒了一杯茶，笑道：「怎麼了，那錢老闆的生意沒做成？」
說起此事，九叔就來氣，瞪了文才二人一眼后，將秋生要價五百個大洋的事情說了出來。
四目聽得瞠目結舌，望著秋生咂嘴道：「嘖嘖，你也真敢開口！」
秋生也有些羞愧，當下轉移話題，說起了石少堅之事。
四目聽罷，罕見的沒有大罵，反而冷笑道：「常言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身為石堅的徒弟，這石少堅能是什麼好東西！」
九叔沉吟片響，抬頭望著文才秋生道：「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入夜之後，你們去盯著石少堅，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二人大喜，飛快點頭應下。
……
黃昏時分，晚飯過後，文才秋生依言出了義莊，往句容城而去。
武陽雖然知道石少堅的下場，但並無提醒的想法，這石少堅以道術姦淫良家女子，實屬活該。
三人喝著茶，閑聊等待。
亥時剛過不久，文才秋生興匆匆回到了義莊。
二人一進門，立即屁顛屁顛地跑到九叔身邊，只見秋生一臉諂媚道：「師父，您真是英明神武、武功高深、深思熟慮，簡直是神機妙算、空前絕後呀！」
文才點著頭，接道：「師父，真被你蒙上了，那小子真的是卑……卑……」
秋生看到文才結巴，立時幫忙說道：「卑鄙無恥，下流胚子，竟然靈魂出竅，去上那個錢小姐。」
「結果呢？」九叔面色一變，急問道。
秋生大拍馬屁，極力恭維道：「有您這樣正義的師父，徒弟怎麼能袖手旁觀不管呢？我們聽從師父您的教導，輕輕鬆鬆地教訓了他一頓。」
聽到這裡，九叔神色一緩，欣慰道：「總算是沒有白教你們。」
秋生聞言，頓時大喜，知道九叔應該是放過他們搞砸錢老闆的事了，當下望著文才，興奮道：「師傅誇獎我們呢！」
誰知文才誤會了秋生的意思，只見他眼珠滴溜溜一轉，慶幸道：「那就好辦了，有禍同當！」
此言一出，九叔心中頓時生出一絲不安，忙追問道：「你們說什麼？」
文才脖子一縮，在九叔的逼視下，吞吞吐吐道：「也不是什麼大禍，師兄讓那小子魂飛魄散，我的禍小一點，只是搬走他的軀殼，讓他回來的時候找不到，誰知道半路上被野狗叼走了。」
九叔心中微松，若只是如此，還能招魂復活，雖然有些麻煩，但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倒是四目，閑熱鬧不夠大，哈哈笑道：「好小子，幹得好！」
文才秋生聽到四目誇獎，頓時鬆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一絲得意。
九叔見狀，猛地一瞪眼，怒斥道：「你們兩個臭小子，還不快去把軀殼找回來！」
二人連忙點頭，但腳下卻不動，目光躲閃，看著九叔欲言又止。
見此一幕，九叔想起文才之前說起野狗，以外兩人害怕，稍作沉吟，對武陽說道：「師弟，我要起壇招魂，麻煩你陪這兩小子走一趟了。」
武陽瞥了文才二人一眼，點頭應了下來，旋即，起身往廳外走去，文才秋生連忙跟上。
出了義莊，武陽讓二人頭前帶路，不多久便到了文才丟失軀殼的地方，三人沿著野狗留下的痕迹，很快就找到了石少堅的軀體。
然而，經過野狗的撕咬，石少堅渾身上下多處肉開肉綻，一張清秀的臉蛋也面目全非。即便招回魂魄，也復活不了。
秋生二人並不知曉此事，但看到石少堅變成這幅模樣，也知闖了大禍，當下向武陽投來求助的目光。
武陽見狀，搖頭道：「別看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二人垮著一張臉，搖頭晃腦，來回走動，思索著辦法。少頃，兩人忽地腳下一頓，對視一眼，露出一絲笑意。
旋即，只見他們拍著手，齊聲唱道：「黑白配，男生女生呸！」
話音一落，白影閃過，一個身著白裙的妙齡女子憑空出現在兩人身旁，這女子身材苗條，相貌絕美，只是一張俏臉冷白勝雪。
武陽一瞧，便知她就是那個女鬼小麗。
小麗首次見到武陽，當下向秋生問道：「他是誰啊？」
「我們的師叔。」秋生隨口回了一句，旋即拉著小麗，求道：「小麗，快幫個忙啦！」
說著，湊在小麗耳邊一陣低語。
小麗看了兩人一眼，點點頭，旋即一揮手，身影憑空消失，再出現時，手中已經多了兩樣物事。
一張笑臉面具，一匹白布。
秋生接過面具，給石少堅戴上，接著，又用白布將其整個裹好。隨後，招來文才，二人合力抬著石少堅就走。
武陽看著二人，搖頭失笑，邁步跟上。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剎那，眼角余光中突然出現一樣灰色物事。他腳步一頓，下意識扭頭望去，只見石少堅剛剛躺過的地方，一團麻布狀的東西被夜風吹的滾動。
他心中一奇，走上前去，彎腰撿到手中時，這才發現根本不是什麼麻布，因為觸感柔軟中帶著一絲韌性，倒像是絲綢。
他越發好奇，展開一瞧，發現這東西一尺見方，其中一條邊參差不齊，像是被撕去了一部分，但邊角沒有線頭，摸起來像是某種皮紙。
當下，他功聚雙目，低頭一掃，發現皮紙上繪著十幾個小圖，每個小圖由兩個小人組成，或摟或抱，或躺或伏。
他心中一動，想起石少堅的為人，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是一副春宮圖。
然而，當他再次凝神觀看時，才發現皮紙左首還有幾列蠅頭小字，其中，最左首寫著六個拇指大小的隸書字體——素女雙修大法！
他心中一怔，當即再看人物圖，果然，那一男一女身上都標有線條箭頭，明顯是運氣路線圖。
此刻，武陽雖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研究一番，但也知道不是時候。略一沉吟，他將皮紙收入懷中，疾步跟上文才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