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將壞人繩之於法
許禎想說救人要緊，她哪裡還會想那麼多，可當她轉頭看到殷玄宴嚴肅冷淡的神情后，她沒再說話。
她低下頭，低聲說道，「對不起。是我忽略了這方面的事，我已嫁你為妻，自然要注意與異性保持距離。」
看到許禎這麼快低頭認錯，殷玄宴的心又一下子軟了下來。
他沒法真的生她的氣。他緩和了語氣，「林義會送王望去醫館。你說的福庵在哪裡，帶我去。我帶人去把那些孩子接回來。」
許禎驚喜道，「你要把那些孩子接回來？真的可以嗎？」
殷玄宴還是那副冷淡的表情，但眼神已經柔和了許多，他說，「藺月劍庄這麼大，收留幾十個孩子又算得了什麼。」
一旁的林義也跟著說道，「我看那狀元樓就空著，別說幾十個孩子，就算一百個孩子過來住那裡，地方也是卓卓有餘的。」
狀元樓是藺月劍庄閑置的別院，一向只用來招待到藺月劍庄小住一段日子的貴客，如今林義竟然異想天開說要讓那些沒名沒份，身世可憐的孩子住狀元樓，許禎還真不敢有這種奢望。
她低聲道，「如果藺月劍庄真的沒有地方收留孩子們，不把他們接回來也沒關係的。只要我們派人去保護他們不就好了，結果也是一樣的。」
殷玄宴卻是認真地對許禎保證道，「不必那麼麻煩，把他們都接回來，住在狀元樓里就好。」
聽到這話，許禎喜不自禁。
他們身後不遠處，芳蘭還跪在那裡，可憐兮兮地等著殷玄宴和林義中的一人能夠回過頭來看她一眼。
但他們誰也沒有理會她，三個人說完就徑直朝著不同的方向離開了。
看到所有人都走後，芳蘭才委屈地從地上站起來，她看著手中的劍，頓感委屈至極，手一揮，那劍竟發揮出前所未有的威力，一下子就將她面前那棵粗壯的大樹瞬間砍斷。
且那斷口整齊平整，不是一般人一劍就做到的。
——
許禎和殷玄宴帶著人再次趕去福庵。
然而，當他們趕到福庵的時候，看到的卻是火光衝天，被燒得滿是濃煙的房屋。
福庵著火了。
熊熊燃燒的大火蔓延開來，甚至波及了旁邊的房屋。那火光竄得老高，把天邊都照亮了。
很多人在吆喝著救火，他們一桶一桶地從不遠處的水井裡提著水過來，把水往火里倒。
然而這種程度的水對那樣滔天的大火而言，根本就起不了任何的作用，火甚至還越燒越旺。
於是不到一柱香的時間，整個房屋都被燒塌了。
許禎愣愣地站在那一大片火光面前，臉上是難以置信的悲痛表情。她和殷玄宴都很想要幫忙，可是卻束手無策，只能呆站在這場足以吞噬掉他們兩個人的大火面前。
半個時辰前，她站在這裡的時候，那屋裡坐著的全都是天真活潑的小孩，他們的笑臉，她仍有印象。
可轉身之間，這裡卻成了一片火海。
那些孩子，那些可愛的孩子全都被困在了火海裡面。他們被火燒的時候，肯定很痛很害怕，很無助吧。
這一刻，她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她的錯，若不是她自作主張將王望打暈了帶走，而是和王望一起堅守在這裡的話，這場火災說不定不會發生。
殷玄宴看著許禎，她已經悲憤得說不出話來了。
他臉上露出了自責的神色，是他來晚了。
終於等到火被撲滅，官差們進入被燒毀的房屋廢墟里，抬出了一具又一具，被燒得黑糊糊的小小的人兒。
一共三十八具，其中一具是大人的屍首。
儘管那屍首已被燒得面目全非，辨不清原來的樣貌了，可許禎覺得那一定就是王望的朋友，秦先生。
她看著面前慘烈的畫面，眼淚唰地一下子流了出來。
儘管她那麼想要保護這些孩子，可那些壞人還是毫不留情地用一把火將他們全部奪走了。
她望向殷玄宴，哆嗦著問道，「那些人，你可以捉到他們，將他們全部繩之於法嗎？
如果不能將他們全部人繩之於法，那你將他們捉來我面前，我一刀刀處置他們！」
許禎是真的氣極了，也恨極了。
但殷玄宴又何嘗不是？
面前這些被燒焦的人兒看身型不過十歲左右，本應該全都在王望的庇護之下，安穩無憂地長大，可現在，僅僅只是一場火就將他們的生命全部吞噬掉了。
他冷著聲道，「不需要你動手，這些罪無可恕之人，我自會讓他們全都受到應有的懲罰。」
然後許禎沒再說話。這是她第一次面對著這麼慘烈的火災現場，此刻她心裡除了憤恨，便再也容不下別的情緒。
一群官差還在房屋廢墟裡面搜，不一會，有人搜出了一塊被燒得有些黑糊的腰牌。這塊腰牌是在被燒黑了的茶壺底下發現的，或許是因為被茶壺壓著，那腰牌並沒有被完全燒毀。
只見那腰牌上面的字依稀可認，寫的就是王公館這三個字。
辨認出腰牌上的字，官差們面面相覷，上一次林添金夫婦被殺和王公館有關，這一次善堂福庵被火燒又與王公館有關？
也不知道這王公館最近是怎麼了，接二連三地出事。
帶頭的那位官差得知火災現場找到屬於王公館的腰牌，便帶人前去王公館調查清楚。
許禎得知這一消息也很激動，她正想要跟著官差們一起去王公館，殷玄宴卻阻止她，「許禎，你聽我說，縱火的人不會是王公館的人，沒有任何一名縱火犯會蠢到留下證據在現場。
更何況誰放火會跑進屋裡面放火，而不是在屋外面放火？腰牌的出現，只能說明真正放火的人想栽贓嫁禍給王公館。」
許禎卻在搖頭，她說，「我不管這是不是栽贓嫁禍，但火災現場找到的證據指向了王公館，我就必須要去找王世群，哪怕只有一點點的線索，我也一定要去找他。
孩子們雖然全都與我非親非故，可他們都是曾經在我眼前出現過的鮮活的生命，我不能容忍他們被人這樣無情地殺害。
我必須要找出縱火的兇手，親手制裁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