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這是我的心裡話
一旁的林母聽見林義的話正要張嘴罵他，來者都是客，哪有讓客人幹活的道理。
可殷玄宴已經主動問林義，「可以，請問有什麼處理要求？」
林義毫不客氣，「先把豬血給放了，再把豬毛清乾淨，然後清理內臟，豬不用切，我們要一整隻串著烤。」
殷玄宴淡淡地「嗯」了一聲，便提著劍走到院子里。
看到殷玄宴這麼聽話，林義詫異了一下，抬頭朝一旁默默看著殷玄宴的許禎笑道，「許禎，不錯嘛，才嫁過去三天，就已經把殷玄宴給訓得服服帖帖了。」
許禎搖頭，「我才沒有訓過他。我們倆除了晚上躺在一起，白天都沒怎麼見面和交流。」
林義臉上的笑容更曖昧了，他有些猥瑣地小聲說道，「原來你是在床上馴服了他。男人嘛，都好色。」
許禎翻了個白眼，卻又懶得跟林義解釋，她根本沒有用美色去征服殷玄宴那色中餓狼。
其實此刻她心裡也很驚訝啊，那可是殷玄宴耶，藺月劍庄的第七代傳人，江南武功排第一名，長相清俊無雙的殷玄宴啊，他居然在林家的院子里用他高貴的劍法去屠殺一隻豬……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誰會相信殷玄宴會做這種掉價的事兒？
可偏偏他做了。
他沒有用那把寶劍承影劍，而是用了一把普通的長劍。
但即便是普通的劍，到了他手中，也依然能發揮出削鐵如泥的威力。
只見他劍一挑，那笨重的豬就被挑到了上空中，他劍尖再揮一揮，豬脖子就被穿了，那鮮紅的血像流水一樣流出來，一滴不漏地流進裝血的盆里。
之後清理內臟，剃豬毛等工作，他也只是用劍就完成了，根本無需親手去做，而他做完這一切，身上那身海藍色的衣服也沒有沾上半點污跡。
林義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近乎鬼斧神功的劍法。
他忍不住輕戳一下許禎的後腦勺，小聲地說，「你看到了沒？這就是藺月劍庄的劍法，別說拿來殺人，就是拿來宰豬，清理豬內臟，刮豬毛，也一樣可以。」
許禎自然看到了。不用林義特意提醒她，她也一早知道殷玄宴的劍法神乎其技。
林義又把頭湊過來，小聲地對許禎說，「最好的老師就在面前，難道你都不打算偷師？」
許禎當然想學。她轉頭看一眼林義，笑道，「我和他是夫妻，以後在一起的日子還長著呢，所以我就算要偷師，也不急。」
她說完這話，手裡就攥著一塊絲巾緩緩走到殷玄宴，伸手輕輕替他擦了一下光潔的額頭，溫柔地說，「阿宴，辛苦你了。今晚我給你烤最大份的五花肉和排骨。」
殷玄宴轉身看著許禎，她剛剛與林義說要偷師的話，他全聽到了。
此刻，她又露出了那狡黠的笑容，表情透著幾分討好。
他心想，為了偷師，所以這麼快就要來討好我了嗎？
默默地將劍收好后，他只低聲說了句，「不辛苦。」
許禎笑了，「我知道，以你的武功，宰一隻豬又算得了什麼，我說的辛苦是指委屈你了，你的劍本來是要用來警惡懲奸的，現在卻在我家用來殺豬，我若是你，也會覺得憋屈。」
殷玄宴看著她，很認真地說道，「我為你做任何事都不覺得憋屈。」
他說這話時，漆黑的眼眸還緊緊盯著許禎，像是在用眼神告訴她，他說的是真心話。
許禎愣了一會，隨後才尷尬地摸著自己的鼻子說，「你忽然變得這麼油嘴滑舌，我真不習慣。」
殷玄宴淡淡道，「這不是油嘴滑舌，我說的是心裡話。」
或許是因為聽習慣了林義那傢伙油腔滑調地調戲女孩子們，此刻許禎聽著這樣的話，並沒有多大的感觸。
但即便她並不因此而感動，烤野豬的時候，她還是很主動地幫殷玄宴烤了很多肉。
只是殷玄宴這人並不偏愛吃肉，許禎烤的肉就全數進了林義的嘴裡。林義吃得滿嘴油光，還拿許禎來打趣，「你烤的肉這麼好吃，可千萬別把我們這麼帥氣的弟妹給養胖了。」
許禎翻個白眼，「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那麼愛吃？再說了，在藺月劍莊裡面，哪用得著我下廚。」
「還有就算我要下廚，阿宴他也肯定會疼著我，不讓我下廚的。對吧，阿宴。」
她說著這話時，已不自覺地將身子傾斜向殷玄宴，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撒嬌。
她料想，以殷玄宴的性格肯定會不留情面地推開她的腦袋。
然而殷玄宴卻輕輕地摸了一下她的頭髮，揚了揚嘴角，輕輕地說道，「對。」
吃完晚飯。
許禎和林義帶殷玄宴到外面的街上逛夜市。
因為剛好是立春，夜市還挺熱鬧的。
林義在前面走著，許禎和殷玄宴在後面跟著走。
因為人太多，許禎每走一段路，都會被人流擠開，與殷玄宴拉開一段距離。
看著被路人擠在前面的殷玄宴，許禎正鬱悶不已時，殷玄宴卻忽然折返回來。他走到她身旁，就這樣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低沉地說道，「平時總愛牽我的手，怎麼這時候卻變笨了？」
氣溫下降的夜裡，他的手異常溫暖。
月光照耀下，他的臉看起來無比的好看。
許禎默默地被他牽著手往前走，腦海里忽地想起她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對她說過，「成親后，我會對你好。你不必擔心你的將來。」
如今看來，他對她也正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兩人牽著手走了一段路，殷玄宴忽然停了下來，面上的表情有些嚴肅。
許禎抬頭看他，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殷玄宴鬆開了她的手，低聲說道，「有人在呼救。」
有人呼救？
許禎定下心神仔細地聽，卻只聽到周圍人群嘈雜的交流聲，哪裡有人在呼救？
沒等她弄清楚是不是真的有人在呼救，殷玄宴便對她說，「你和林義找個地方坐著等我，我去去就回。」
許禎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快速地說道，「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