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蔓延

百鳥園是動物園一大景觀，裡面有各種鳥類四十多種，全部加起來有五百多隻鳥。

怕鳥兒飛出去，平時都是用七八米高的鐵網圍住四周山上，上面再支起高架，布上白網。

監控畫面里，士兵手中的步槍不停地朝這些鳥兒點射，但夜晚漆黑光線不好，鳥兒的體型又太小，比不得那些大型動物，加上移動速度過快，子彈根本打不中多少，反倒是鐵網被子彈劃破，鳥兒不停地往外跑出。

半空中，一陣嘰嘰喳喳的叫聲盤旋，這些小鳥目色橙紅，翅膀撲哧撲哧快速煽動。

幾隻畫眉尖利的雙爪張開，如一道黑色閃電俯衝而來，目標正是這些士兵。

有了一個帶頭，後面的鳥群也跟著一擁而上，頓時黑壓壓一片沖了過去。

噠噠噠噠！！

士兵們食指扣在扳機上就沒有鬆開過，這麼近的距離根本不用瞄準，不到兩秒鐘地上「撲通，撲通」響個不停，七八十隻鳥被掃下來。

但給他們的時間也僅僅只有這兩秒，隨著第一隻鳥的利爪落到一位士兵的臉上，人群中接二連三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一爪下去就能帶走一片血肉，普通人誰受得了這種痛苦，一位士兵被啄木鳥啄中腦袋，破開了拇指大的洞，當場就沒有了聲息。

這些鳥都是經過血月的變異，除了利爪和鐵嘴，最恐怖的就是它們身上所攜帶的病毒，凡事被抓破點皮就能要人命。

「一隊二隊趕緊撤退！往林子里跑！」危急關頭，帶隊的上尉大聲呼喊。

但雙腿怎麼可能跑得過鳥的雙翅，不到三十秒就是滿地打滾的士兵，幾分鐘后全都沒有了動靜。

「啪！」

突然，最先犧牲的一個年輕小伙睜開了眼睛，只見他眼珠翻白，面無表情，臉上的血洞增添了幾分恐怖，踉踉蹌蹌的爬起，也不撿地上的槍，開始慢步朝大門這邊走來，在他背後，那些原本應該死去的人也陸陸續續站了起來。

鳥兒們像打了勝仗似的，一些站在他們的肩膀，一些盤旋夜空。

看見這一幕的沈煉打一個冷磣，顧不得其他，用盡生平最快速度把保安的襯衣和褲子穿好，臨了正想走，轉身又把桌上的一部手機和地上保險未開的手槍拿走。

……

前面的人往後面擠一擠，那是誰的箱子？不要放在過道，沒看見站的地方都沒有了嗎？

十四路公交車上，中年司機回頭不停地大聲催促。

「媽的，今天人怎麼這麼多？」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司機按下喇叭開始發車。

人擠人的車廂中，誰也沒有注意到一隻猴子靈巧的落到車頂，跟隨著他們一起離開。

為了減輕阻力，沈煉一直趴車頂，司機拐彎時他就死死拉住車角，還好公交車速度不是太快，不然他早就被甩下去了。

「誰放屁這麼臭？有沒有一點公德心？」

車廂里，一個二十多歲，身穿oL裝，卷長發的女人單手握著扶桿，皺著眉一言不發，說話的是她身邊一位大叔。

「本來空間就擠，通風又不好，這個時候放屁不是膈應人嗎？有沒有考慮過大家感受？」大叔一副正義凜然。

關鍵身邊還有美女在呢！在這麼近的距離下，鼻子微微一動就能清晰聞到她身上的淡淡香味。

沒見周圍幾個男的都是一臉陶醉，大家相視一眼，心照不宣，雖然公交車擠是擠了點，但擠也有擠的好處不是？

剛剛他深呼吸一口氣，正準備下一步實質進展時，一陣惡臭撲面而來，就像一鍋臭雞蛋和襪子加大便燉了一天一夜似的，差點沒把他熏吐。

「別看我，味道是從你們那邊傳過來的。」一個戴眼鏡大學生見好幾個人往自己這邊看，捂著鼻子解釋。

眾人把頭扭向一邊，不再說話，終歸只是一件小事。

「真特么倒霉……」

大叔嘴裡罵罵咧咧幾句，心裡一陣不爽，但看見身邊這個妙曼的身影后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

嘴角勾起一抹淫笑，藉助搖晃的車廂，慢慢靠近OL裝的女生，在這麼擠的車廂里，難免會發生一些身體接觸。

女生察覺到異樣，腳步往另外一邊縮了過去，誰知道中年大叔得寸進尺，也跟著擠了過來。

「這公交車就是不方便，下次應該開車的！」大叔笑著自言自語說了幾句。

還不等他下一步動作，身前座椅上閉眼休息的老太太睜開眼睛，兩腮高高鼓著，嘴裡好像忍著什麼東西。

大叔嚇了一跳，還以為她暈車要吐，急忙說道：「喂，你別……」

「噗！！」

話還沒說完，一攤白色嘔吐物全噴他褲襠上，頓時車廂里一陣惡臭，比起之前過之不及。

「是她，是她，就是她，剛剛就是這個味道！」

之前被懷疑的那個小伙用書包捂著鼻子，指著老太太說道。

周圍的人怕沾染上臟污，頓時擠往一邊，盡量離中年大叔遠一點。

「老傢伙，你存心的吧？，你背後就是車窗，哪裡不能吐，偏偏吐我身上。

我告訴你，我這褲子四百多剛買的，現在肯定是不能穿了，你必須賠我。」中年大叔忍著想打人的衝動，開口向老太太要錢。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不可能打人，而且車裡有攝像頭的。

老太太恍若未聞，吐完后舒了一口氣，半眯著眼無精打採的靠在座椅上。

「喂，我和你說話呢？」

「老傢伙，你別給我裝！」

「喂！」

中年大叔忍無可忍，喊了幾聲根本沒用，用手拍老太太的肩膀。

「撲通！」

隨著他這一拍下去，老太太順勢倒下，也不管地上臟不臟。

大叔嚇了一跳，快速後退幾步，根本不敢扶。

「大家都看見了啊！我只是輕輕摸了她肩膀一下，根本沒用力，是她自己倒下去的。」

眾人都不想無緣無故攤上事，這話一出誰也沒出聲。

「你們倒是說幾句話啊？真的不是我？」大叔有點急了。

司機這時候也發現了事情不對，一個急剎差點沒把沈煉甩下去。

「怎麼回事？」

「都特么愣著幹嘛！還不趕緊打一二零報警？」

司機過來看到情況后大怒，一個箭步扶起老太太對著眾人大喊。

「這離醫院不遠，等什麼救護車？你直接開過去不就行了？」一個老年人說道。

「對對對！」司機連連點頭，剛剛他也是有點急了，抬頭對著中年大叔道：「你來扶著我去開車。」

「憑什麼我扶啊？」中年大叔不幹了，這一去少不了墊醫藥費，到時候這錢算誰的？

「人是你弄的，你不扶誰扶，在警察沒來清楚之前你敢跑一個試試？我這裡可是有監控的。」

我……

大叔欲哭無淚，只能把老太太扶起來。

「啊！」

司機轉身沒走幾步，老太太眼睛一睜，瞳孔全白，發了瘋似的一大口咬在中年大叔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