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只能靠自己

「咦，小姐，你怎麼在這？」

凌靈兒聽著月兒的聲音有點不對，回頭只看見她手裡拿著一個食盒，面色蒼白卻掛著笑容的看著自己，她真的去找吃的了，只是她去哪找了，看著臉色不太正常啊。

「月兒，你怎麼了？看你臉色怎麼那麼蒼白？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月兒有那麼一點的不自然，但是她並不想讓小姐擔心，只是開心的舉著飯盒，希望以此來轉移注意力。

「小姐，你看，我給你帶了吃的，今天有白米飯還有青菜哦，快過來趁熱吃。」

凌靈兒已經看出來了，想必這些飯菜得來不易吧？她什麼都沒說，直接朝自己的屋子走去，她不怪月兒，只怪自己沒用。

月兒知道自家小姐生氣了，而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只能無奈的跟著她過去，高興的把一碟青菜跟一碗米飯端出來放在那張破舊的桌子上，然後把筷子遞過去，眼睛直直的看著她，小姐睡夢裡一直喊餓，她沒有辦法，只能去前院要，即便每次都會遍體鱗傷，也不得不去，她們真的是一粒米都沒有了。

「小姐，你快吃吧，你已經睡了兩天天一夜了，現在一定餓壞了吧！」

凌靈兒不語，默默地端著米飯吃了一口，月兒看了瞬間就開心了，也忘記了身上的痛，天知道她為了拿到這一點吃的受了多大的苦，但是只要小姐能夠吃上一點東西，她受點苦又怎麼樣？

「小姐，多吃點，吃點青菜有營養。」

凌靈兒非常聽話的夾了一塊一看就沒有任何油水的青菜放進嘴裡，然後放下碗筷就不吃了。

月兒看她放下筷子，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見她真的不打算吃了，心裡一急，小姐的身子太弱了，如果再不吃飯，身子怎麼可能好起來，她根本就再也經不起那些小姐的折騰了。

「小姐，你怎麼不吃了？你多吃一點，這樣好得快，在吃一點，來！」

月兒連忙拿起筷子再次遞過去，然後期望的看著她，希望她能再吃一點下去。

凌靈兒並未理她，只是低著頭，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那雙明亮的大眼睛，不知在想什麼？

沉默的氣氛使得月兒越來越緊張，她完全不知道自家小姐怎麼了，她忐忑不安的站在那裡，許久一聲清冷好聽的嗓音傳入她的耳里。

「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啊？」

「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月兒終於慌了，她隱藏得那麼好，小姐不可能知道的，以前這樣的事情也發生過很多次，小姐每次吃到東西都非常的開心，今天這是怎麼了？但是她不可能告訴凌靈兒的，不然她怕又出什麼岔子，她已經沒有能力再保護她了。

「小姐，月兒不明白你再說什麼，聽月兒的話，趕緊吃飯好不好？」

凌靈兒清冷的眸子直直的看著她，沒等月兒反應過來，快速的握上月兒的手腕，確卻的說是摸上她的脈搏。隨後臉色越來越黑沉。

月兒完全不明白自家小姐這是怎麼了，嚇得站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任由她握著自己的手。

凌靈兒眼裡的火光不斷地跳躍，這些人怎麼會如此狠毒，這樣對待一個十多歲的孩子，他們是沒有心嗎？

「你先回房吧，有事我再叫你。」

「小姐……」

「出去……」

月兒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冷漠的凌靈兒，眼睛瞬間就紅了，小姐從來沒有這般吼過她，她也不敢反駁什麼，只得默默的退出去，隨手關上了房門，其實她現在背好痛，她也快支持不住了，她背上的傷真的好痛好痛。

月兒出去后，凌靈兒緊握的雙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滿眼的憤怒。她拿起筷子在飯里菜里翻了下，果不其然下面全是沙子石頭，凌靈兒自掃衣袖，桌上的碗筷全部都掉到了地上。以前的凌靈兒為了不讓月兒擔心，從來沒有跟她說過這些飯菜被人動過手腳，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沙子石頭進去。

只是月兒那個傻丫頭竟然完全不知，每次都被那些人打得偏體凌傷，還只能帶回這些參了沙子石頭的菜飯，那些人怎麼可能會真給她吃的，每一個人都巴不得她早點死了的好，也就只有月兒那個傻丫頭會相信那些人，而且還感激那些人。

「唉……傻瓜，我凌靈兒何其有幸能讓你待我這般。」

凌靈兒坐了一會，嘆了口氣，拿出一瓶營養液喝下去，順手到了一瓶在杯子里，又拿出一些膏藥，站起身朝外走去。

她走到月兒房門口的時候，正看到已經退下衣襯的月兒正痛苦的趴在床上，她柔弱的背上橫豎交錯著無數鞭痕，這丫頭跟她一樣，也不知道餓了多少頓，面黃肌瘦的，瞧著就讓人心疼。

凌靈兒渾身冰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他們怎麼能如此狠心的這樣對待一個孩子？難道他們都是鐵石心腸嗎？怎麼會如此狠毒？此刻她恨不得府里的人都去死。

「該死的，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小姐？你……你怎麼過來了？」

月兒發現自己小姐一身冷冽的站在門外，嚇得連忙起來想拉起自己的衣服，她不能讓自家小姐看到自己的傷，可惜凌靈兒比她更快的上前按住了她。

「小姐，我沒事，我這是不小心摔到的，你別擔心。」

月兒沒有辦法。只能慌亂的解釋著，希望小姐不要難過，更不要想著去找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人，那些人真的太狠了，如果不是她命大，早就已經被打死了。

而凌靈兒沒說什麼，只是把杯子放到她手裡，示意她喝下去，月兒看著如此冷漠的小姐，什麼話都不敢說，只得默默的喝了她遞過來的液體，果然跟早上喝的一樣，喝下去身體有了一點力氣了。

月兒喝完后臉上閃過不舍，這東西這麼好，應該給小姐留著的。在她楞神的時候，突然感覺背上一陣刺痛。

「嘶……」

月兒沒有想到自家小姐會突然伸手按在了自己的背上，她疼得直冒冷汗。

「痛嗎？」

月兒嚇得就想翻身下床，凌靈兒快速的按住了她，不讓她亂動，只是手卻避開了她身上的鞭痕。

「不要亂動。」

「小姐，月兒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明天就好了，這點傷不算什麼，只要小姐能吃到飯就好，不過剛剛小姐給我喝的水比吃飯還管用呢，如果小姐還有的話以後就留著自己喝，不要給月兒了。」

月兒說完還傻傻的笑了，她試圖轉移話題，她背後的傷一定不怎麼好看，所以小姐才會這麼做這麼說的。

凌靈兒聽了只是微微的嘆了口氣。拿出藥膏輕輕的往她的傷口上塗去。

「嘶……」

「可能有點痛，忍著點，一會兒就不疼了。」

「小姐，我……」

「別說話，趴好。」

凌靈兒看著眼前的傷痕，眼底的溫度越來越冰冷，但是卻溫柔的幫她上藥，使得突然感覺也沒有那麼痛了。

月兒嚇得不敢再說話，她心裡害怕極了，她的小姐今晚變了，變得有點讓人害怕，不，應該是她醒過來以後就變了。

她一直跟在小姐身邊，她不明白小姐怎麼會有那麼好的東西，喝了肚子就不餓還有力氣，這簡直太神奇了，她心裡充滿了好奇，但是沒敢問！

還有她塗在自己背上的是什麼葯，為什麼現在一點也不疼了？

在月兒胡思亂想的時候，凌靈兒已經塗完了藥膏，她在藥膏里加了止痛藥跟麻藥，這樣上起來小丫頭能夠減輕很多疼痛。

「還疼嗎？」

突然聽到凌靈兒的聲音，月兒連忙回神，她剛剛想太多了。

「啊？不……不疼了。」

「真的？」

「真的。」

凌靈兒看著她認真的表情，莫名的想笑，這丫頭明明剛剛就痛得齜牙咧嘴的，這會兒到是一副傻傻的模樣，估計也真的是不疼了。

而月兒見凌靈兒的神情緩和了好多，心裡緊緊憋這的一口氣也緩了下來，剛剛小姐的氣勢太嚇人了。

「小姐，你還生月兒的氣嗎？

「你覺得呢？」

「對不起小姐，我只是……只是……」

月兒說著就想爬起來，凌靈兒怕她扯到傷口，連忙按著她，不讓她亂動。

「好啦，你不要亂動，我明白，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給你上藥，這兩天就委屈一下跟我一起喝營養液，等我們身體恢復好了再想辦法。」

凌靈知道，最近她們是別想吃飯了，一想到那些兌了石頭沙子的飯菜，她就莫名的火大，還不如直接喝營養液呢。

「哦，好！小姐，原來那個神奇的液體叫營養液啊。」

「嗯，你只要聽我的就行。」

「是，小姐。」

凌靈兒陪了小丫頭一會兒，或許她真的也是太累了，又加上麻藥的效果沒一會就睡著了，凌靈兒輕輕的幫她拉上被子后回了自己的房間。

靠人不如靠己啊！

凌靈兒知道沒有人會幫她們的，所以她必須快速的好起來，那些人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她的記憶里那姐妹倆提得最多的就是太子慕容離，她的未婚夫，難道是因為自己擋了她們的路？凌杉兒姐妹倆是不是有人喜歡那個太子。

其實也想得通，以前她不就在她們的慫恿設計下，在那太子面前出過無數的丑嗎？

而且凌可兒總是有意無意的就扯下她的面紗，當時人人都說她好看，她還一臉嬌羞的看著自己心愛的男子，只可惜當時她傻傻的沒有看見太子一臉的嫌棄與厭惡。

甚至縱容其他小姐各種欺凌她，侮辱她，這些人她一一記在了腦海里，她一定會一一討回來的。

她利用這幾天時間，把月兒的傷治得差不多了，順便也調理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感覺好了許多，只是達不到預想的效果，看來只能用那個方法了。

這天她給月兒的營養液加了一些迷藥，足夠月兒睡上一兩天了，她沒有辦法，只能這麼做了。

反正她這院子也不會有人來，即便是凌靈兒姐妹也有幾天沒來了，不知道她們最近在忙什麼，這正好給了她機會。

凌靈兒點亮了房間里唯一的一盞油燈，從葯庫里取出很多種藥材，全部丟進浴桶里，眼神堅定的看著大半桶的草藥。

「這身子確實太弱了，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啊，但是再等下去換來的也只有死路一條，忍過去就好了只能拼一次試試了，大不了也就是一死，說不定還能回到現代呢。」

她看著桶里的藥材，默默地給自己打氣。

然後決然轉身借著微弱的月光來到了小廚房，找了幾根柴火燒了一桶水提回去倒進桶里，平常看月兒提這桶感覺也沒那麼重，現在自己親自感受了才知道，這一桶水差點讓她直不起腰來。

她爬在桶邊看著桶里的藥草遇到熱水就不停的翻滾，沒一會水就變得黑乎乎的，凌靈兒楞了楞神，低頭看了看自己瘦小的身板，瞎了眨大眼睛，她估計自己會交代在這裡。

但是她沒有別的選擇了，深吸一口氣，站起來褪去衣服，目光堅定的看著翻滾的葯汁。

「大不了就是一死，凌靈兒你一定可以的。」

她緩緩的踏入浴桶，整個身子完全侵入黑色的葯汁，緩緩閉上眼睛等待藥效的作用，或是等待痛苦的來襲。

痛，好痛，全身上下每一根血管每一個神經甚至每一個毛孔都是痛的，她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她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死了，是她低估了這具身體的承受能力。

她此刻覺得就這樣死了也好，因為真的太痛苦了，說不定她真的就可以回到自己親人的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