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我的酒喝完了

第三十九章 我的酒喝完了

謝家沒了主,這到了夜晚,整座宅子就陷入了死一般寂靜,白色的素稿紛飛揚動,燭火搖曳,院中樹影婆娑。謝家上下雖有族長暫時安頓,但出了這檔事,自己去處仍是個未知數。

朵兒躺在阿良的身邊,孤燈下,燈火搖曳。她一手撐起的腦袋,一手輕輕拍著阿良的胸襟,似是剛把孩子哄睡着。

手下輕拍的動作越來越緩慢,朵兒盯着阿良的小臉,目光一寸一寸往下移,最終停在孩子的白嫩的脖頸上出神,臉色也跟着越來越凝重,她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

這時門欞突然被吹響,屋內的燭火輕輕顫了顫,周遭的空氣變得異常冰冷。

「死都死了,為何還要回來!」

百九越將姜世寧送回姜宅。

夜色甚濃,風大,涼薄空氣里了幾分朦朧。姜世寧怕被瞧見,畢竟上次被姜永給瞧見了,所以在半路就一直催促着百九越走人,而且來個人都要遮遮掩掩,引得而百九越神情頗為無奈,道問:「我臉上可是有什麼?」

姜世寧覺得他奇怪,但還是認認真真將他瞧了回,而後搖了搖頭。

「那你為何刻意與我拉開距離?我……我是見不得人嗎?」百九越說到最後,劍眉控制不住往上一挑,夜色下,那雙星目碎著光,竟含了一絲委屈!恐百九越自己都未察覺。

姜世寧:「……」

姜世寧擺手,嗤笑道:「怎麼會!」笑歸笑了,但終歸在百九越嚴肅且認真的神情下,姜世寧止住了笑意,輕咳一聲,有些尷尬道:「這不是昨夜我……被我那弟弟瞧見了,怕引來不必要的誤會。」

姜世寧當然是說不出擁抱這種話來,但眼神已經左瞟右瞟到別處去了。

「也是,女子名節重要!」百九越很是認同的點點頭,隨後又繼續道:「那下次我尋個隱蔽的地處,斷不會讓人瞧了去。」

姜世寧:「???」

「好啦,不逗你了!」百九越無奈地捏了捏姜世寧的髮髻。

姜世寧卻是後知後覺,倏地臉紅,幸得是在夜色下,並無看出。

「那我先回去,你別再相送了。」其實也就是在轉角的巷子口前方。

百九越點了點頭。

姜世寧往前走了兩步,百九越想起什麼,又喚住她名字:「世寧。」

姜世寧回過頭。

只聽百九越說:「我的酒喝完了。」

姜世寧收到了宋君的書信,字跡娟秀,見信如見唔。信中字行間所表之事乃近日狀況及問候,但最後一句才是重點,籌備婚事!

宋君要與蘇青籌備親事!

姜世寧不由欣喜又愁容,欣喜的是宋君要與心儀之人成親了,愁容的是蘇青……不知為何,姜世寧想起蘇青總覺得隱隱不安。

應蕪在一旁看着她在思事,沒敢打擾。隨後見姜世寧將信收好,又聽她淡淡道了一句,似是自言自語,「願他好生待你。」

應蕪沒忍住,抬頭問,「小姐,這信中可是說什麼了?」

「宋君要嫁人了。」

「嫁人!」應蕪驚愕,隨之喜上眉梢,沒有聽出姜世寧語氣中對宋君要嫁人一事過於平淡,便歡喜道:「那到是件喜事,宋小姐與蘇公子站在一起也是般配,那小姐,信中可有說什麼時候成婚嗎?」

「下月季暑。」

「那也快了。」

姜世寧似乎不想再說這事,將話題一轉,「我記得來這邊時我帶了一壇桃花酒,現在放在何處?」

雖然不知道小姐怎麼會突然問起酒來,應蕪又是狐疑又是納悶,「小姐忘了嗎?酒被小少爺喝完了。」

姜世寧抬頭看她,隨之捏了捏眉心。應蕪以為她頭疼,關心上前問候,被姜世寧擺手作罷。

百九越回到宅院時,成玉正在抓着蠻吾尾巴倒提起來,蠻吳掙扎,露出了爪牙在張牙舞爪,這兩個一妖一獸湊到一塊能斗一輩子,還能樂此不疲。

見百九越回來,成玉立馬將蠻吳丟到邊上去,蠻吳被甩飛時,化出了翅膀,於是在被丟的途中又飛了回來。

「都說了,別總欺負蠻吳。」百九越淡淡地說道。

聞言,蠻吳立馬沮喪著臉,一副被欺負慘的模樣蹭到百九越腳底下,求抱抱。

成玉不以為然,瞪了蠻吳一眼,轉向百九越時臉上帶着笑意,詢問道:「與小世寧寧幽會得如何?我這場安排九越君可滿意呀?」

百九越凌厲地冷眼剜了過來,「你叫她什麼?」

成玉驚呼,「小世寧……」

「下次再喚,拔了你的舌頭。」

成玉果然閉了嘴。

「還有,再敢以我名義約她,也一樣,拔了你舌頭。」

蠻吳傲嬌地走了過來,晃達在成玉面前,尾巴翹得極高,眼睛恨不得長到頭頂上,顯然對百九越訓斥成玉的話感到非常滿意!

成玉不滿,一腳踢開礙眼的蠻吳跟了上去,喋喋不休地辯解道:「九越不是正好想見她要與她說謝家的案子嗎?我這不是提前幫你一把。」

百九越停住腳步,眼神冷冷掃了過去,似乎在說「何需你多嘴」?

好在成玉是習慣了百九越冰冷的性格,也習慣了妥協,「好好好,是我多事了。」隨之又小聲嘀咕一句,「要你主動得何年馬月?」

聲音雖小,但百九越卻耳尖,聽到了,卻未多說什麼。二人坐下來簡單說了謝家案子,基本確定朵兒是殺害謝禎娣的兇手,而謝禎娣的父親是周生所毒害。雖說周生也想毒害謝禎娣,但周生似乎捨不得。

「魔族的人為何會收養人類,還教其奇門遁術,實在不解。」

百九越沉默,良久才緩緩說道:「怕是個引子。」

成玉沒聽明白百九越的意思,一時卡住,而後突然炸起,「你是說……」

「兩日。」

「啥?」面對百九越突然說句不著北的話,成玉又愣住。

百九越白了他一眼,「把謝家案子解決。」

成玉:「……」

第二日,朵兒牽着阿良在院子裏玩,小傢伙沒心沒肺,朵兒說爹娘有事出遠門,需要很久很久才能回來,很久是多長時間對孩子來說沒有什麼概念,反正朵兒說什麼阿良都信,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孩子嘛,能哄多久是多久。

球在孩子的腳下滾出了院門,阿良小胳膊短腿的跑去撿,卻在還未觸碰到蹴球時,小小的身子就人抱在懷裏,手掐在孩子的脖子上。

朵兒含笑的臉瞬間凝結住,瞳孔放大瞪着突然冒出的人,目光凌厲,怒喝,「你放開他!」

是周昧,周昧整個人都很狼狽,如果沒記錯,她應該是被衙門抓起來才是。

此時的周昧面目猙獰,她緊緊掐住孩子的脖子,起初孩子沒有反應過來,呆愣了一會才預知到危險,小臉一皺,咧開嘴就哭了起來。

朵兒飛快跑到周昧面前,立馬被周昧威脅不讓靠近。

「你去跟衙門的人說清楚,我哥沒有殺人!不然我掐死他!」

「你哥怎麼沒有殺人?」朵兒冷冷道:「對老爺對小姐下毒的人可不就是你們,可為何你就出來了?」

周昧一頓,失了底氣,但很快又狠戾了起來,手上的動作緊了兩分,「不是他,是我,你去說清楚,是我下的毒,抓我,讓他們放了我哥!我說的他們不聽,他們不聽我的。」說到最後,憶起哥哥周生,面上又生出不知所措的擔憂。

「怎麼說,你不是應該跟你哥一樣,繩之以法嗎?」話音剛落,「噗嗤」一聲,有人在笑。朵兒遁聲望去,只見一隻烏鴉蹲在屋檐上睜著圓溜溜的眼珠子,像是在看戲。

而剛剛那一聲笑彷彿是幻聽。

周昧聽不進,她只想讓周生出來,所以以孩子要挾,手上的力道因朵兒沒有給她答覆二不由加重幾分。孩子漲紅了臉,哭聲漸漸引來家丁,大家惶恐,勸阻。

「你先鬆開孩子!有話好說。」朵兒一急,緊張地勸道。

而這時周遭的空氣冷了起來,朵兒神色一凜,余眼謹慎地探向周邊。

成玉煽動着翅膀,凝結一團靈力,快速飛了過去,打在周昧手上,周昧吃痛鬆了手,朵兒趁此奪過孩子的同時一腳踹倒周昧,將阿良抱在懷裏。

「沒事了沒事了。」朵兒抱着阿良寬心安慰,得了安慰的孩子哭得越凶了,緊緊摟着朵兒的脖子哽咽著喊疼。周昧剛起身就被圍上來的家丁扣押住。

成玉打了哈欠,眼卻看向周昧身旁蹭蹭冒着鬼氣的謝禎娣,鬼哪是會怕白天,人間鬼故事不可信,鬼是連太陽都不怕的。剛剛他若是不提前讓周昧鬆手,想必謝禎娣會自己動手。那麼寶貝的兒子被人攥在手裏,估計會殃及周遭數里。

而對朵兒,成玉實在看不透這個人,看她那樣子似乎對阿良是很上頭。

謝禎娣看了一眼屋檐上幻作真身的成玉,確定孩子沒有事,便形散。

鬼終歸不能在人世間逗留太久,平常不見時都是形散。凝聚成形,身上的陰氣便容易招來巡查的鬼差。

九越讓他今明兩日解決謝家案子,這還不簡單,直接施個咒讓那丫鬟自己去吐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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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大人要爬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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