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驟雨 第七十三章：見聞（二）

埃爾克森·庫克的遺書：

里瓦，我的兒子，對不起。

我犯了一個錯誤。

現在，我必須為了這個錯誤贖罪。

對埃克斯庫申閣下的欠債我已經償還完畢，你不需要再代替我進行償還了。說來諷刺，至今，我都不知道是什麼人篡改了出貨清單；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偽造了拘捕令；更不知道是什麼人搶劫了貨物。

為此，我欠下了大公大筆的欠款，還要支付巨額的賠償金。所有人都叫我騙子，但我一直堅守著我的理念——就是我經常告訴你的那些。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直覺，我正在捲入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這個陰謀太黑暗，太龐大了。不僅是坦格尼斯，整個神聖獵鷹帝國應該都處於某種陰霾之下。

我們這樣的小人物只是棋子罷了，我雖然看不透將要發生的事情，但是我結合一些商會內流通的消息，我認為我可能知道的有點多了。

里瓦，去阿罕邁德王國吧！永遠不要回到這裡。遠離坦格尼斯，遠離神聖獵鷹帝國。

當你收到這封信件時，馬上跟著送信人離開這個國家。如果我僥倖逃得一劫，我們在阿罕邁德王國首都——卡莫拉的綠洲酒館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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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爾肯里奇戍衛部隊兼治安官總長基魯傑·瓦登桌子上放著的死亡調查報告：

姓名：不詳。

性別：男。

年齡：約37-42歲。

死因：中毒。

死亡地點：埃克斯庫申閣下宅邸門口。

死亡時間：初步判定一天以上。

結論：從死者穿著打扮來看疑似歐佐夫商會高級會計，埃克斯庫申閣下有重大嫌疑。

批示：放屁，埃克斯庫申閣下在自己的宅邸門口殺人？你的腦子裡都是臭大糞嘛？基魯傑·瓦登（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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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娜，我想你說服我了。我們和奔狼結盟——當然，這件事要交給你了，維奧列塔走不開，別人去我不放心。」桑多斯對芙娜說道。

芙娜眼睛瞧著天花板，自顧自的喝起了茶，並沒有理會老格里芬哈特的委任。老格里芬哈特只好擺擺手，無奈的說道：「芙娜？」

芙娜依然不理會他。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我留不住人皮港是吧？可是，我要鮮血農場那塊臭烘烘的土地做什麼用？我知道，贊米爾不可能用清溪鎮，四葉草農場或者水霧森林來換港口！」

老格里芬哈特之前故意不說瓜分土地的利益分配，就是想要矇混過關——他想多要些好處。然而格瑞恩夫人太了解她的領主了——他輕易不會將肉從嘴裡吐出來，即使有的時候那獵物還活著呢。

老夫人翻了個白眼，說道：「拜託，桑多斯，你這糊塗的老傢伙。你以為我不知道維奧列塔和斯坦福在幹什麼嗎？」

「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啊！芙娜。我城堡里的傳信兒的小老鼠不會是你養的吧？」老格里芬哈特突然好想想到了些什麼，他雙眼眯起來，望著格瑞恩老夫人。

格瑞恩老夫人太了解這種危險的眼神了。老格里芬哈特最傳神的也正是這雙眼睛，這也是其被稱為真正的獅鷲的原因——他的目光高傲而銳利。

不過芙娜自有一套方法，那就是裝作沒看到。老格里芬哈特就是這樣一個多疑的人，他對於任何人都不會有百分之百的信任，因此他經常使用眼神和話語去試探別人。桑多斯篤定，只要心裡沒有齷齪，那麼就不會恐懼，當然，其實大部分人不管心裡有沒有齷齪，都會顯得有點緊張的。

芙娜在年輕的時候就建議桑多斯不要用這樣的眼神去觀察別人：其一是因為桑多斯畢竟是領主，上位者的凝視就帶著天生的威嚴。至於第二點嘛，芙娜曾經打趣過還是繼承人的桑多斯：「嘿！桑迪！你真的不認為別人怕你是因為你長得太丑了嘛？呵呵~」

「大人，您說呢？」格瑞恩老夫人反問道。

「哦，芙娜，我可是在問你問題！你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呢？你心虛了！芙娜！」

「哦！天！桑多斯！我告訴你，我真是受夠了你這個糊裡糊塗的老頭子！你把你的腦子從腳後跟裡面拿出來再用一次吧！我算是求求你了！好嗎？你覺得我用得著在你城堡裡面安插小老鼠？我連女兒都嫁給你兒子了！就跟你把女兒嫁給了巴普德那石頭腦子的兒子一樣！你給我說清楚！我用得著往你的城堡里派老鼠？」老夫人氣得直揉太陽穴，放下茶杯就要離開密室。

「哦！芙娜！你看看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唉！好吧好吧！芙娜，我真的是有點老糊塗了——我最近有點心煩意亂！我忘記了！唉！你看！這人老了就力不從心了。我這不是。。。？」

老格里芬哈特的話還沒說完，芙娜就伸出手打斷了它。

芙娜坐回到位子里，說道：「往年輕的小傢伙們身上找找——我可只能說這麼多了啊！」

「哦！我就知道！芙娜！你真是我得力的助手！好吧，言歸正傳，雖說是鮮血平原出產風晶石，但是這利益還不夠大。而且，我猜，這次若是我們打贏了，我不需要再給你分配新的領地了吧？」老格里芬哈特說道。

「是的，大人，作為回報，金色麥穗每年多繳納百分之二的稅收。」

「黑血山還是血腥海岸？」老格里芬哈特顯然精明著呢，他一下子就猜到芙娜可能會選擇的利益。

芙娜嘟著嘴，思考了一小會兒。老格里芬哈特也不著急，就這麼看著她。芙娜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比較好——這本來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也瞞不住。「黑血山。」她說。「整個。」她又補充道。

「三分之一個黑血山或者百分之五的稅收。」老格里芬哈特就像一個老練的歐佐夫會計一樣快速的做出評估並報價。

「我們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這樣討價還價呢？我的大人？」格瑞恩老夫人顯得有些咬牙切齒。

而老格里芬哈特輕鬆寫意的說道：「百分之四點五的稅~芙娜，就這麼輕鬆愉快的決定了！」

格瑞恩老夫人跺著腳抱著手走出了密室。

老格里芬哈特坐在椅子上，打了個響指叫男僕送來一碗葡萄。

「哼！老婆子，還不是我贏了，明年能夠增加好幾千個帝國金鷹的收入呢！」

格瑞恩夫人一掃離開時的陰霾，腳步輕盈。

「哼！老頭子，還不是我贏了，這麼點錢買個礦產原產地，能增加好幾萬的帝國金鷹的收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