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驟雨 第六十四章：篝火晚宴（二）

修道者雁丘的日記：

原諒我吧，明川。我成為了戰爭的幫凶，雖然我不願意如此，但我還是做了。我不能失去你，再等等，再等等吧。我會找到讓你從「那個世界」回來的方法的。

在這次戰爭中若能立功，這個國家的地區最高長官將給我的研究提供極大地便利——這將縮短我將你帶回來所需要耗費的時間。

我得到消息將與一位女性學者——布蘭德女士見面並在不久的將來共同研究，布蘭德女士對黑紋病的研究很深。我想這有助於我從另一個方面和角度了解這種可怕的瘟疫。

說實話，我聽說過這位女士，她有點可怕。我不是非常喜歡她的作風——說實話，我是不會使用孩子來進行活體實驗的。但是，她真的是一位很有探究精神的學者，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已經瘋了。

不過，原諒吧。明川，我一定會讓你蘇醒的，天子的通緝令殺不死我們，黑紋病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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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尊貴的客人！歡迎參加鷹巢今晚的篝火晚宴！我是今晚的主持人，博爾特·彭斯！」博爾特洪亮的嗓音響徹整個場地。場下爆發出一陣翻騰的掌聲和歡呼，一股看不見的聲浪彷彿要席捲整個鷹巢。

博爾特雙手下壓，示意大家安靜，但似乎效果不大，於是他只好再次點點自己的喉嚨，將聲音放大，說道：「請安靜，諸位，請安靜！在晚宴開始之前，我首先要先說上那麼幾句！」

聲浪逐漸的平息下來，由內而外。博爾特對這樣的場景非常滿意，於是繼續說道：「首先，我要對所有參與晚宴的貴客致以最真誠的歉意，這是因為獅鷲領領主格里芬哈特大人身體抱恙，無法出席今天的晚宴。」

博爾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下面嘈雜的聲音打斷了。在這些聲音之中，有擔憂的詢問，有惡毒的詛咒，有氣急敗壞的謾罵，還有喧囂的驚呼。這些不同的聲音，實際上是代表了不同的立場。看似一場簡單的晚宴，實際上各種利益集團暗流涌動。

「然而！」博爾特話鋒一轉，下面攢動的人頭似乎在一瞬間暫停了一瞬間。「我們今天的晚宴請到了格瑞恩老夫人，巴普德將軍和鷹巢首席巫師斯坦福先生！這三位先生女士們將代替獅鷲領主人進行今晚的開場——點燃勝利篝火！」

在博爾特說完后，寂靜無聲的場下立刻便被竊竊私語的「嗡嗡」聲充滿了。有人借故離開，也有人指使手下去做些什麼，但更多地則是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小聲的交流起來。

當然，這只是僅僅對於「內圈」中身份尊貴的人和「中圈」中的小貴族，小商人和施法者來說的，至於最外圈環繞著的平民階級，貧民階級以及奴隸階級來說，這都是與他們的生活「毫不幹系」的問題。

當然了，實際上，你很難要求這些還掙扎在生存邊緣的苦難人民去思考更多地事情。與其去關心領地的政治局勢，派系鬥爭等，他們往往更在乎自己明天還能不能填飽自己的肚子，然後去找上一份「活計」，當一天的辛苦壓榨結束后，再回到家順便餵飽幾張飢腸轆轆的嘴。

你實在是不能對這些人要求更多了，僅僅只是果腹就已經耗盡了他們的全部力氣與思考的能力，因此，對於這樣一個類似節日的慶祝活動，總是最外圈的人們所喜歡的。

至少，在這個慶典活動中，這些可憐人能夠填飽自己的肚子，運氣好的人還可以通過表演討得幾枚賞錢。沒錯，傳統的烤制肉食是不分給最外圈的，他們只能得到一些粗麵包和豆子湯，整鍋湯裡面可能只會放那麼一小塊肥肉，「運氣好的」鍋子中可能還能見到一兩枝薄荷草或者咯吱草——這一項是這個傳統慶典的保留項目，算是貴族對平民以下階級「極大」的恩賜。

在博爾特的邀請下，巴普德將軍和斯坦福先生首先表示了對格瑞恩老夫人的尊敬——既是尊敬其地位，也是尊敬於其性別。在這種場合，即使是互相看不順眼，也要保持一定的風度。

因此，巴普德將軍也不得不賣給芙娜面子，讓她走在最前面。

「夫人，巴普德是格里芬哈特最擅長進攻的將軍。這位將軍也是格里芬哈特的強硬派。」卡密爾好不容易在今天能夠給安娜說上兩句，因此將自己所知道的情報一一告訴安娜。

「強硬派？我在外祖母家生活的那幾年中並沒有聽說過這個派系。」安娜疑問道。

「那時候您畢竟對格里芬哈特的政治形勢認識的不夠清晰。在獅鷲領，其政治勢力中主要有三個派系。這三個派系分別是巴普德將軍率領的強硬派，以你外祖母格瑞恩老夫人為首的保守派和斯坦福先生領導的改革派。」卡密爾仔細的給安娜講解起來——贊米爾的眾人對於這種公眾環節並不感興趣。

「卡密爾，請繼續說下去，岡薩雷斯，你也過來聽一聽。」安娜呼喚自己的衛兵，她有心培養他。

「是的，夫人，那麼我繼續講解。首先是三家的關係，強硬派與保守派和改革派皆為敵。保守派和改革派有一定程度上的合作。就目前的形勢來看，恐怕勢力最弱的改革派需要保守派的支援才能夠勉強保證不被強硬派擊潰。」

「嗯哼？」安娜示意卡密爾接著說。

「強硬派勢力最強，主要成員都是一些軍事勢力強悍的封臣——這其中既有巴普德將軍這樣位高權重的中年將軍，也有皮亞吉·諾斯特拉騎士這樣的新晉權貴。這個派系以作風強悍，毫不退讓為原則，力主開拓領土，重新分配利益和資源。」

「這會打破現有格局的，當前格局的既得利益者們不會同意的。」岡薩雷斯說道。

卡密爾讚許的點了點頭，安娜也一樣——這個小夥子很有幾分政治頭腦，而不僅僅是個肌肉發達的武夫。

「你說得對，岡薩雷斯。因此，以格瑞恩老夫人為首的悠久貴族和封臣騎士們便站起來反擊，鞏固自己的既得利益。保守派希望領地和平發展，不要經歷過多的和頻繁的戰爭。保守派認為獅鷲領應該把重點放在發展經濟和加大商業貿易利好政策上，而不是一味地去樹敵。因此他們特別看不慣強硬派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行事風格。」

「那麼改革派呢？」安娜問道。

「改革派與保守派觀念接近，但是改革派成員大多是小商人，小貴族，施法者，神職者等擁有知識的中下層貴族。這個派系認為領地應該加強基礎建設，鼓勵生育，增加人口。他們的理念是建立更多地、更蓬勃發展的城市和村鎮以增加所謂『利益』的總量，因此，在這個派系中，其理念與保守派更為相近——蓋房子是要花錢的。」

「有趣，看來咱們來的不是時候啊，也難怪我們一到達鷹巢就感受到了許多惡意的凝視。」安娜感嘆道。

卡密爾也嘆了口氣，說道：「沒錯，咱們被看作是打破局勢平衡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