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驟雨 第五十五章:鷹巢(一)

序章——驟雨 第五十五章:鷹巢(一)

巴雷特·巴爾巴多羅在酒館里吹的牛皮:

嘈雜的小酒館里今天仍然格外熱鬧。

「嘿!我說,夥計們。嗝~~,老子我可是給身份尊貴的夫人幹了一件大事情!」巴雷特推開酒館的破門,只見他搖晃著身體,全身都冒著酒氣,搖搖晃晃的倚靠在門邊,向著酒館里的所有人叫囂並炫耀。

「蠢豬!快離開我的門!要是門上的門鉸掉下來,我就要你賠我10個銅子兒!」老抹布見到又是巴雷特這個傢伙,氣憤的扔下手裡臟不拉幾的破布,指著巴雷特的鼻子破口大罵。

「嘿!老抹布,給我上一杯喝的。」巴雷特根本就不理睬老抹布的睥睨,只是叫囂的將兩枚銅子兒扔過去,然後拉開一把椅子,開始給眾人講述他的光輝事迹。

「前一段時間打仗了,你們都知道吧?」他一直腳踩著破爛的椅子,一邊揮舞著拳頭。

「切,巴雷特!你準是又喝醉了!我猜你肯定又要說什麼大話了,不是嗎?或許你參加了戰爭,要麼是你為貴族老爺和夫人們提供了情報?還是說,實際上你是醉的不省人事之後編排的吧。」一個酒客用嘲諷的語氣大聲說道。

這個聲音剛剛落下,整個酒館便爆發出了一陣瘋狂的笑聲,有的人笑的捂著肚子,有的人用拳頭捶打著桌面,還有人踢開了椅子腿,整個身子笑抽在地上。

巴雷特的臉立刻就變成了豬肝色,他感覺怒不可遏,怒火中燒,他的臉龐發燙,就像要噴出火焰。於是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指著那些人(他沒有看清是誰說的),說道:「你們!你們憑甚麼憑空污人家清白!」

所有人笑的更厲害了,就連老抹布都笑的流出了眼淚。

「不許笑!我讓你們不許笑!你們看看這是什麼!」說著,巴雷特從懷裡掏出一枚徽章,小心的捏在手裡,舉高並讓大家觀看。

「這是!。。。」

「沒錯!這就是一枚狩獵勳章!是沃夫夫人親自頒發的!」巴雷特得意的說道。

「不會是假的吧!要麼就是你撿來的!」

「哼!我巴雷特是那樣的人嘛?巴雷特的忠誠和勇敢是所有人都看得見的!」

「我看就是假的!說不定還是你偷來的!就憑你也配得到狩獵勳章嘛!」老抹布譏諷的嘲笑道。

只見此時後排一個背著大劍的壯漢分開人群,走上前來。

巴雷特見那大漢明顯是個武藝高強的傭兵,他的胳膊都有巴雷特的大腿兩三倍粗,於是頓時泄了氣,只是表面上還硬撐著得意的神情,但實際上他的小腿肚子已經在打轉了。「你你你,你幹什麼!我告訴你啊,這是狩獵勳章,真的狩獵勳章。」

只見那大漢也從懷裡拿出一枚勳章,和巴雷特的這枚一模一樣,「我也是狩獵勳章的獲得者,如各位所見,我是迪塔斯,勳章背面刻有被授予者的名字。」

酒館騷動起來,發出陣陣的竊竊私語。『獨狼』迪塔斯的名號在贊米爾領雖然不出名,但也絕不是無人所知。

「在我看來這個小夥子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如果僅僅為了吹牛一番就敗壞了自己的名聲,那無疑愚蠢的很。」迪塔斯指著巴雷特向眾人說道。

「這小子向來如此!卑劣的欠債酒鬼,毫無榮譽和信譽可言!」老抹布低頭擦拭著杯子,用一種奇怪的語氣說道。

「胡說八道!老抹布!你的良心呢?我只不過是賒了一杯酒錢的賬——斯拉瓦大人在上,我第二天就還掉了!」巴雷特生氣的說。

「你只還了本金,第二天你還需要額外還一枚銅角子。」

「你這是搶劫!搶劫你懂嗎?這是欺詐!這是犯罪!這是。。。」巴雷特認為老抹布的壞心眼簡直就是罄竹難書。

「好了,不要爭吵了,巴雷特,你將你勳章的背面翻轉過來,讓大家看看是不是你的名字!」迪塔斯有些不耐煩了。

巴雷特照著做了,於是將勳章翻轉過來,將刻有名字的部分展現給所有人看。

老抹布譏笑道:「呵呵,這裡有幾個人識字呢?不少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誰知道你是不是偷得呢?」

「我認識字,我可以作證,證明這個年輕人的清白,而不是胡吹大氣。」迪塔斯說道。

「哦,迪塔斯先生。」老抹布用一種奇怪的語調說道,這語調既帶著點尊敬和小心,又帶著點小人得志。「迪塔斯先生,您不覺得您來給這小酒鬼證明就顯得太蒼白無力了嗎?」

「那麼請問這裡誰還認得字呢?」迪塔斯反問道。

「老抹布就認得!對,沒錯,我們聽老抹布給我們說!」眾人中有出聲應和的。

「那麼就請您給這位小夥子證明一下?」迪塔斯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老抹布也不敢說謊,因為他清楚的看到勳章上面刻著巴雷特·巴爾巴多羅的字樣。但是老抹布不想就這麼讓巴雷特證明清白。實際上,老抹布就是討厭巴雷特,這種討厭是發自內心的一種毫無由來的憎惡——曾經他也是個馬車夫,也有為貴族老爺辦事和出行的遠大理想——直到他的膝蓋中了一箭。他看到巴雷特做到了——比他年輕,比他做的更好。因此,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在他的心中滋養。

「這裡沒有這樣的規矩,迪塔斯先生。」

迪塔斯早就看穿了這個酒保的小人本質,因此,他故意拿出一把銅子兒,約摸有六七枚,隨意的仍在老抹布腳下。

老抹布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彎腰撿起了銅幣,然後諂媚的說道:「現在有了,迪塔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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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雷特,我昨天說的你都記住了嘛?」安娜表情嚴肅的詢問自己的馬車夫。

「夫人,請您信任您的僕人吧,巴雷特就算是死,也一定完成任務!」巴雷特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發誓賭咒。

「這倒是用不著你去死,巴雷特。不過你要小心不要被抓住,即使被人抓住或者盤問,你也要注意自己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鷹巢還不至於要了你的命。」岡薩雷斯說道。

「大人,您放心吧,巴雷特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殺人的事兒能說,您吩咐的事兒,怎麼的也不能說。」

「很好,出發吧!」安娜點了點頭說道。

馬車悠悠然然的從月光流水的大門駛出,早在莊園的大門打開之前,幾道黑暗中的身影便一閃而逝,從新隱沒了自己的身形。

「啊!沃夫夫人!在這裡遇到真是巧啊!」博爾特·彭斯在鷹巢圖書館的門口等候多時了,他邊說著邊彬彬有禮給安娜打開馬車的側門,讓安娜從馬車中下來。

「彭斯先生!」安娜一點都不意外的說道。「我今天準備在這裡看一天的書,您也知道,我對書里的知識很是著迷呢,我希望彭斯先生可不要藏私,一定要讓我看一看鷹巢最高深和神秘的知識以及前人最睿智的經驗和精華。」

「您在鷹巢圖書館一定會得到您想要的。」博爾特彎腰行禮,之後說道。

「那麼請允許我帶領您參觀!」

「榮幸之至,先生,還勞煩您盡地主之誼。」安娜伸出手,搭在彎腰的博爾特手上,隨後對岡薩雷斯說道:「岡薩雷斯!你去準備一些食物來,這裡有彭斯先生侍奉,想必我的安全是得到保證的,對吧?彭斯先生?」

「哦,沃夫夫人,關於這點,您可以絕對的相信博爾特。不過,對於您勇武的侍衛,我認為他更應該盡到自己的職責,而不是去籌備吃食——這種小事就請您由我代勞了。」

「彭斯先生!不是出於對您的不信任,我只是想要讓岡薩雷斯去買一些特別的吃食回來,聽說鷹巢的飲食與贊米爾有很大不同,與金色平原也大有區別,我一直對此傾心,因此,這點小事,就不勞煩先生了。」安娜心想這老傢伙果然不好對付,做事嚴謹,說話也滴水不漏。

「夫人!您請聽聽您卑微的僕人說上一句。岡薩雷斯先生作為夫人的侍衛,正因為其職責才有其榮耀,若是跑腿這點小事也需要榮耀的侍衛去代勞,那麼豈不是讓人覺得鷹巢毫無禮節,待客不周?因此,在下建議侍衛先生即使不是侍奉夫人左右,也需要在此站崗——沒有老鼠能夠打破您的大門,夫人,這才是榮耀。」博爾特說的話毫無破綻,滴水不漏,讓人無法反駁。

「這。。。好吧!岡薩雷斯,在此駐守——直到我從圖書館出來。巴雷特!去把馬車洗乾淨,然後再去把你自己洗乾淨,要是你再讓我聞到你身上的酒氣,你就等著瞧,我一定讓岡薩雷斯狠狠地抽你的鞭子。」

說完,安娜陰沉的示意博爾特帶她進去參觀。

岡薩雷斯無奈的駐守在圖書館門口——身邊還站著兩名鷹鬥士一齊陪同。『果然,是監視嘛!』岡薩雷斯心想。

「夫人,這些就是鷹巢圖書館最深刻的知識和奧秘,請您再次安心觀看——至於您的侍衛先生,若是他累了需要休息,我們的鷹鬥士樂意代勞。」說著,博爾特立在一邊,面無表情的看著安娜。

「先生?我不習慣看書的時候有人打擾。」安娜冷冷的說。

「您的意志,夫人,我在側屋,有需要您就搖鈴,不過,希望您不要嘗試闖出去,外面的鷹鬥士不會傷害您,但鷹巢中是生活著野生的獅鷲的。」說完,博爾特得意的大搖大擺的離開了,看都沒看安娜一眼。

安娜透過窗子,看到巴雷特輕鬆離開,嘴角露出一縷皎潔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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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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