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界壁之外
雲來側頭看向臉色越發蒼白的見羽，又看了眼目光匯聚在不斷攻擊界壁眼神銳利起來的嬴清，攻擊放緩了些，控制著傘撐開移動到見羽那裡，去幫她緩解世界意識所帶來的威壓。
見羽抬頭，用做了個口型，「不用，照舊。」
雲來遲疑了會，將傘收了回來，傘收攏成矛，繞著魂火向界壁攻擊著。
界壁出現了裂縫，天地也為之震動，十二鎖天陣的光束驟然亮起，將夜晚照的如同白晝，壓住了這個世界因為界壁出現問題而崩裂的後果。
「系統公告：由於該世界處於不穩定狀態，請玩家們在十分鐘以內下線，十分鐘后玩家因此造成了的損失不會進行補償。」
天縱沙嘖了一聲，「沒意思，還以為能參與進去呢。」
「走吧，下線了。」
智腦靈鸞將自己的軀體停在了一處安全的地方，待時間一到，就會抽離布置在這裡的所有數據，給見羽他們破界製造機會。
十分鐘后，智腦抽離數據的一瞬，界壁如同漏了氣的氣球一樣，防禦力弱了幾分，被嬴清抓住機會砸開一道縫。
『咯啦』一聲，如玻璃一樣的碎片從穹頂上掉落，還未接觸到任何事物，就在半空中融化成氣體了。
嬴清轉過頭，想要跟見羽分享著一刻的勝利，卻看見彈奏著碧月琴的人突地從半空中往下跌落。沒有思考的時間，他快速沖了過去接住人，焦急地詢問見羽的狀況。
見羽道：「讓雲來帶我下去吧，接下來界壁之外的那個人，就交給你了。」
聲音微弱，嬴清還是貼近了些才聽清她在說什麼。
「別說了，你需要休息，我會去做的，記得把鳳釵拿出來，讓我確認你的安全。」
見羽點了點頭，將鳳釵拿出來，還沒有戴上，就被一隻手拿了過來，仔細的替她釵好。
嬴清轉頭看向對著穹頂黑洞發愣的雲來，「她讓你帶她下去，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我就算是背負罵名也不會完成最後一步的。」
雲來回神，他淡笑道：「你會完成這最後一步的，不論是因為什麼。」
嬴清皺眉，「我說到做到。」
見羽側頭看了眼雲來，眼神示意他消停點。
雲來低笑，「放心。」
雲來走過來攙扶住從嬴清懷裡出來的見羽，帶她離開了距離界壁最近的地方。
嬴清抬頭看著黑不見底的界壁洞，鳳眸中倒印出來的是無盡的黑暗，被見羽留下來的碧月琴悄無聲息地飄到了他面前，用淡淡的綠色流光替他照亮裡面。
流光所到之處什麼都看不見，什麼也沒有，那個穹頂洞就像是擇人而噬的獸口一樣，只要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嬴清定了定神，帶著滿身比黑洞還要瘮人詭異的魔氣，義無反顧的走了進去。這一條去找人的路永無止盡一樣，沒有終點也沒有標記，只有碧月琴代替見羽引導著他走向不知道是否正確的路。
漫長的時間過去了，長到嬴清覺得自己似乎出現了幻覺一樣，周圍無光空茫的地方出現了繁星點點，自己就像是漫步於星河當中，從這個世界走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來者，何人？」如清泉般聲音詢問著。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嬴清謹慎起見，沒有回答。
「不回答也罷，你是異界心魔種化人，你在你原來的世界里，是罪孽與惡障，是爭鬥與偏執，對你而言，回去真的比現在這裡好嗎？現在的你有朋友無條件信任你，有人幫你把周身的魔氣特意糾為純正，只要你控制住自己的魔氣，就不會有人被影響。」
「你完全可以在這裡，繼續生活下去，何必要回到過去，不是嗎？」
嬴清道：「回到原來的世界並不是回到過去，只是想落葉歸根而已，難道還要在這裡被你所壓制？！」
星河對岸，一個白衣男子緩緩從黑暗中走來，那張臉被蒙上了一層白霧，看也看不清，他腰上配著一柄無鞘之劍，劍身在星光里泛著淡藍，像是一碧如洗的藍天一樣。
「落葉歸根？在戰場上，真正能幫助你落葉歸根的人，只有你活到最後的朋友，如果不是這個世界聚攏了你們，像你這樣被萬人唾棄的'魔'，會有真正的朋友嗎？」
嬴清看著越來越近的白衣男子，做好了戰鬥的準備，「有或者沒有，與你何干？」
白衣男子停住，笑道：「相不相干，還得打過一場才知道。」
聞言，嬴清已經抬手控制魂火防禦了，那極快的拔劍速度與如影般的身影直接劈在了防禦尚未建立起的縫隙里，如撬貝殼一樣輕鬆地破解了他的防禦。
「這場比試，輸贏你皆要不了你想要的，只有殺了我，不過提醒你一句，在沒有把握殺我的時候，不要將殺意外泄，不然……我可留不住手。」
嬴清接下數劍，心道這個人的話不僅多，劍也非常快，劍上完全沒有動用能量，全憑劍意和技巧就能輕鬆應對他時不時穿插而出的攻擊。
這樣的攻擊，在嬴清的認知中，蘊含的能量，完全比得上他全力以赴時的天羅地網了，對方卻直接破解了。
在他們兩戰到一塊時，碧月琴悄悄沉沒於星河當中，只露出幾根琴弦在群星璀璨里反射著微弱的光。
……
見羽和雲來下來時鳳凰和龍都不見了，應該都回去秘境裡頭了。
雲來問道：「他以你為之奮鬥的東西要挾，難道你就不氣？」
「我相信他。」
輕描淡寫的四個字擊潰了雲來繼續說下去的慾望，兩人沉默無言，等到快落到廢棄遺址的時候，見羽又開口了。
「幫我打聽下司空太平在哪，順帶送我一程吧。」
雲來憤憤道：「要求真多，真不像是個傷患。」
說是這麼說，他還是問了幾個候著的人司空太平的去向，然後帶著人過去。
見羽笑道：「我本來就不是傷患，只是魂魄受了些傷而已，估計等反噬上來，就要睡上一段時間。」
雲來問道：「你的魂魄一向凝實，自愈能力極強，那傷的不輕也不重，怎麼還臉色蒼白？」
「他希望我需要他，所以，我這麼做了。」
「……」總覺得好像無意間給了對方一個話題秀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