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龍

踏著凌晨的街道，他仰望著夜空，繁星如水，美得不可思議。

夜風吹拂，冰冷的氣流滑過他的肌膚，刺激著他的表皮神經。

眼前的世界變得格外陌生，明明一切的場景都沒有變化，但一種巨大的疏離感將他吞噬，讓他有種進入另一個世界的感覺。

「獵殺鬼魅，后朋克。」蘇堯低聲輕語，腦海中浮現出陳雨凝的各種神情，或嫵媚，或頑皮，或是藐視一切。

最後定格的卻是一張漠然的臉龐，眼底像是沉凝著某種未知的情感。

嗡嗡！

他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低頭一看發現是微信上多出了一個陌生的好友申請，頭像是一隻灰白色的貓咪，備註是狸攸。

「這是誰？」蘇堯雖然疑惑，卻還是通過了好友申請。

「喲，新人，你的反應還挺快。」貓咪頭像的陌生人發來信息。

「新人？你是誰？」蘇堯回復。

「這麼快就忘了？陳雨凝難道沒有告訴你嗎？這個小妮子真是任性。」狸攸說。

蘇堯看著狸攸的回復，很快就明白了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陳雨凝口中要找他的人，只是沒想到會用這種方式。

「我似乎知道你是什麼人了，我們什麼時候見面？」蘇堯開門見山地說道，他不想浪費時間。

「哦呵呵，你倒是很乾脆，明天上午九點，你們學校附近的Holly咖啡店。聽說你剛剛覺醒，就一個人幹掉了一具腐屍，很了不起啊，我很看好你，新人。」狸攸發來信息。

「你們是什麼人？」蘇堯問道。

「嚴格來說不是人，說起來你覺醒之後也不是人了，不過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了，聽說你的咒力可以變成琥珀色的火焰，是真的嗎？」狸攸發來消息。

「不是人？」蘇堯輕蹙眉頭。

「哎呀，解釋起來太麻煩了，明天再聊吧，我正在打公會戰，該死，這破遊戲玩起來還真麻煩。不說了。」狸攸似乎在打遊戲。

「好。」蘇堯回復，隨即關掉手機。

他感覺到這一切都充滿了謎團，可惜他知道的信息寥寥無幾，他的手指輕輕觸碰鬼面銅鈴，體內的冰冷氣忽然流入其中，上面的鬼面圖案亮起琥珀色的光芒。

他和鬼面銅鈴產生了一種血肉相連的感覺，它就像是身體延伸出來的一部分，可以如臂使指地控制。

叮鈴！

鬼面銅鈴忽然震動起來，他的眉心處浮現出金色的古老文字，還有許多詭異的圖影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令咒。」蘇堯的腦海中多出了許多奇特的信息，這是一篇使用咒力印刻令咒的法門，也就是陳雨凝使用過的那種類似法術的能力。

他腦海之中的這一篇令咒名為「龍」，晦澀難解，需要非常強大的控制力，才可以使用出來。

「我體內的力量應該就是咒力，他們所謂的鬼魅又是什麼？」蘇堯重新仰望夜空，卻沒有任何的頭緒。

他打開手機里的音樂，將耳機塞入耳孔內，黑暗晦澀的樂曲填充他的靈魂，讓他混亂的思緒變得更加混亂起來。

回到宿舍的時候，其他三人正在呼呼大睡，陳思思的大腿靠在床沿上，用毛茸茸的大手撓著自己的肚皮。

「一群畜生，為什麼老天爺不賜給我一個漂亮的小姐姐……」他夢囈著，似乎在發泄心中的不滿。

蘇堯走過去替他重新蓋上被子，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卻一直出現陳雨凝的身影，包括那奇特的腐屍、琥珀色的火焰、龍形惡鬼和神秘的令咒。

「她到底是什麼人？」蘇堯在迷亂的思緒中陷入沉眠。

第二天。

「卧槽，你妹的，你怎麼回宿舍睡覺了！」一陣粗豪的聲音在他的耳邊炸開，一張光溜溜的腦袋出現在他的眼前，赫然是陳思思。

「那我去哪？」蘇堯一臉疑惑。

「當然是開房間啊，你是沙雕嗎？看完午夜場的電影，竟然還自己回家，你真是禽獸不如！」陳思思仰天長嘯。

「不要叫了，我的耳膜都要炸裂了。」蘇堯嘆氣，他拿起手機一看，卻是一驚。

因為現在是早上八點四十五，離約定的時間只有十五分鐘了。

「那個東西你用了嗎？」陳思思翻開蘇堯的褲兜。

「我燒了。」蘇堯穿上衣服，直接跑了出去。

「放屁，肯定是偷偷用了，嘿嘿，小子，幹得漂亮！」陳思思對著蘇堯的背影豎起了大拇指。

蘇堯雖然想告訴他根本沒用，但現在沒有解釋的時間了。

他從宿舍內飛奔而出，體內的咒力凝聚在他的腳下，他的速度倏然增加了許多，健步如飛。

「咒力似乎可以增加身體的速度和力量。」蘇堯眯起眼睛，他回憶起和腐屍戰鬥的情形，明白了一些咒力的用法。

十分鐘后，他來到了Holly咖啡店的門口。

咖啡店一共是兩層，第一層是半露天的，男男女女們一邊為手機充電，一邊聊天，互相調笑，有的則是使用筆記本電腦學習。

「她在哪裡，我還是先問問她吧。」蘇堯拿起手機，給狸攸發了一個信息。

「我在咖啡店第二層的左邊窗口。」狸攸回複信息。

蘇堯點點頭，走向了咖啡店的第二層。

咖啡店內傳來一陣麵包的小麥香和咖啡的香氣，踏著木質的階梯，他環顧四周，將一切盡收眼底。

就在他來到第二層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瘦弱的身影。

她有一頭粉色的長發，恰好垂落到腰際，雙耳上掛著黑色的流蘇耳墜，上身是一件黑色的小西裝和帶字母的白色T恤。

但黑色的字母因為過度的壓力而變形，與她瘦弱的身體相比，她的前胸似乎過於「發達」。

她的身下是一件粉白色的紗質長裙，可以隱約看到她細長的雙腿，還有左踝上的一個皮質腳鏈，上面綁縛著一枚鬼面銅鈴。

「喲，你來了？」一陣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狸攸輕輕地側過臉。

她的面容俏皮，左眼角下有一枚淚痣，配合她低沉的煙嗓，別有一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