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化鬼
「這就是夜叉的鬼魄嗎？」
蘇堯望著手中散發冰冷氣息的血色光團。
鬼魄上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讓他體內的咒力變得活躍起來。
「嗯，我們現在去找巴三爺。」
陳雨凝擦了擦臉上的血跡。
咻！
他們四人進入了巴渝幽府之中，沿著布滿苔蘚的階梯，來到了一座硃紅色的大門之前，四周的吊腳樓連成一片，宛如一座宮闕。
蘇堯推開大門，一股凜冽的殺意撲面而來。
他的前方是一座千丈樓閣，樓閣呈現暗紅色，一些部分甚至掉了漆，還有被歲月腐蝕的古老痕迹，有種灰色的質感。
樓閣層層疊疊，最上面坐著一個高大的老者，手中握著一根銹跡斑駁的青銅煙槍，淡藍色的煙霧從他的大口中吐出，宛如雲霧流轉。
他的身體兩側站著兩個身著古式服袍的中年人，一個穿著黑色的道服，腰間插著一個鬼面搖鈴，一頭亂髮宛如狂獅。
另外一人則是上次見過的年輕男人，他手中捏著檀木佛珠，雙耳上掛著奇特的牙骨耳飾，牙骨上還綁著一些黑色的麻繩。
千丈樓閣之下卻是一大片巨大的校場，地面有許多皸裂的痕迹，上面卻站著數萬隻奇形異狀的鬼魅，其中還混雜著許多身著古衣的人。
「見過巴三爺，您要的鬼魄我已經帶來了。」
陳雨凝一對桃花眼眯成了月牙兒，一隻手握著用鎮魂鎖鏈綁縛的夜叉鬼魄。
聽到此話，四周的鬼眾們都用奇異的目光望著他們。
「哼，倒是有點運氣。」
手持佛珠的年輕男子眉毛一挑。
「這可不是運氣，而是實力。」
狸攸將油紙傘扛在肩上，向上瞪眼。
「女娃，你們不愧是哥舒的弟子，倒是沒有讓我失望。你們既然想要陰符，我自然會給你們。」巴三爺吸了一口煙氣，妖魔般的眼眸掃向了三人。
蘇堯頓時感覺到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彷彿連他的靈魂都洗了一遍。
「那就多謝巴三爺了。」
陳雨凝臉上的笑容不變。
「只不過，你也應該知道鬼國京都可不比這裡，那是萬千鬼魅的國度，一個不好你們就可能隕落在那裡。陰符只能保你們三天，你們可做好了準備？」
巴三爺緩緩道來。
「三爺，生死不過一寸灰，既然成為了覺醒者，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若是死了，那也是我的命。」
陳雨凝揚起頭，語調平穩。
「好，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就不多說廢話了，那鬼國京都是萬千鬼魅所化的幽府，仙儒釋道的鬼魅皆在其中。雖然在巴蜀之間夾著，但它可比我們這裡要大得多，也危險得多。這三枚陰符你們好好拿著，清兒，你陪他們去一趟。」
巴三爺大手一張，三張漆黑如墨的符紙落下，上面布滿了血色的敕令，還燃燒著漆黑的光焰。
「老祖宗，現在可是鬼月，陰氣最盛的時候，也是鬼國京都最亂的時候，裡面的屍佛、道鬼更是兇險難測，讓七妹跟著他們進去，不是送死嗎？」
年輕男人低聲說道。
「唯有生死才能磨礪人心，我們的半隻腳既然已經踏入了生死門，管那麼多做啥子？」巴三爺淡淡地說道。
「是，老祖宗。」
年輕人低下頭。
「祖爺爺，清兒去了。」
巴清兒躬下身子，隨即和蘇堯他們離開了巴渝幽府。
「鬼國京都也是幽府？」
蘇堯輕蹙眉頭。
他原本以為幽府是覺醒者們才存在的地方，但似乎並不是這樣。
「幽府自古以來便是鬼魅之地，只不過後來一些強大的覺醒者們將鬼魅獵殺，鳩佔鵲巢，但還有許多幽府並不是我們能夠佔據的。」
陳雨凝微微一笑。
「那鬼國京都既然是幽府，只需通幽令咒便可進入，為何還要使用陰符？」蘇堯眯眼問道。
「小妖，你還真傻，你既然知道鬼國京都內都是鬼魅，那你覺得他們會放任我們在裡面隨意行走嗎？這陰符的作用就是讓我們化鬼，讓鬼魅們無法識別我們身上的氣息。」
狸攸一臉鄙視地說道。
「龜兒，你還真是什麼都不懂。」
巴清兒斜睨著蘇堯。
「原來如此。」
蘇堯點點頭。
他們從巴渝幽府出來，趁著夜色使用月步，來到了酆都鬼城的鬼門關處，這裡擺放著許多神像，儒釋道三教神明卻盡皆供奉，極為古怪。
「先用陰符化鬼吧，不然我們身上的氣息肯定會引來眾多的鬼魅。」
陳雨凝將陰符分給蘇堯和狸攸。
巴清兒也拿出了一枚陰符，以咒力點燃手中的陰符。
嘩啦！
剎那間，血色的敕令瞬間湧入她的眉心之中，一股陰寒的氣流涌動，她原本蒼白的肌膚隱隱透出一種灰色的質感，面部也變得枯瘦，額頭兩端延伸出了一對細長的肉角。
「咦？」
蘇堯有些訝異，他沒有想到陰符有這樣的作用。
陳雨凝和狸攸也是先後使用陰符，肌膚都成了灰白色，眼眸也變得猩紅無比，身上透出陰森的氣味。
「這東西還真是有趣。」
蘇堯體內的咒力湧入了陰符之中，血色的敕令瞬間飛入他的眉心，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他的體內流轉。
他的肌膚和肌肉都開始發生某種特殊的變化，甚至體內的臟器也都一定程度的產生了蛻變，像是變成了一種全新的生命。
他的額頭兩端生出細長的肉角，頭髮也變成了銀灰色。
「小妖，你這樣可是帥多了。」
狸攸擠眉弄眼。
「我們進去吧。」
蘇堯搖搖頭。
「通幽！」
陳雨凝的劍匣之上浮現出血色的光印，鬼門關斑駁的門柱上也浮現出古老的圖案，那是八卦圖與「古佛像」融合的印記。
咻！
陳雨凝、狸攸和巴清兒陸續飛入其中，蘇堯也是飛身而動，沒入了神秘的圖案內，陰寒無比的氣息在他的身上掃過。
嘩啦！
蘇堯的身體落入了一片幽暗的泥沼之中，腳下的泥水冰寒刺骨，四周的光線更是晦暗，凄厲的風嘯聲傳來，像是惡鬼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