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舊愛

夜裡，澤明帶著銀月去逛繁華的長明街。

長明街，貫通著皇城的南北方向，常年夜裡燈火通明，夜市甚是熱鬧，花紅酒綠，路邊叫賣著各色各樣的小玩意和小吃。

銀月看到許多新鮮的東西就像小孩子一樣，拉著夏侯澤明過去看。

「澤明，快看，這個面具好漂亮哦。」

銀月把玩著手中的面具。

澤明看了看，也覺得不錯：「喜歡就買下來吧。老人家，多少錢？」

老人家伸出十指道：「十文錢一個。」

銀月又拿起來一個面具：「咦，這個很適合你哦。」說著便往澤明的臉上比劃著。

「那我們就要這兩個吧。」

澤明從錢袋裡拿出一錠銀子交到老人手中，「不用找了。」

老人家結果銀子，連忙鞠躬道謝：「謝謝貴客，謝謝，謝謝。」

二人帶著新買的面具漫步於絢麗花燈下，不遠處正放著煙火，整個天空都被照得火亮火亮的，煞是美麗。

「讓開，讓開。」

一聲聲急促的叫喊聲從遠處傳來，一匹發了狂的馬胡亂地衝進人群，四下人群慌亂，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閃避，坐在馬背上的女子，神色慌亂，任憑她怎麼呵斥馬，都無補於事，眼看著馬就要往月河奔去，銀月想要飛身去解救，沒想到澤明快她一步，「嗖」的一聲飛到了女子身旁，一個迴轉就把女子給救了下來，四周響起了歡呼和掌聲，而那匹馬就這樣急匆匆地掉進河水湍急的月河裡。

澤明和女子旁若無人地對望著，兩人眼色複雜。

許久后，澤明縱有千言萬語也只化作簡簡單單兩個字:「是你?」

澤明看著眼前的金鈴兒，百喜交加，於是摘下面具，金鈴兒瞪著水靈靈的眼睛，看著眼前的人，不可思議地問著，「你真是夏侯大哥？」澤明看著金鈴兒，忘記了銀月的存在：「是我，鈴兒。」銀月站在岸邊看著深情對視的二人，似乎想明白了些什麼，於是獨自一人悄悄離開，消失在人群中。

「小姐，小姐。」

一個丫鬟從人群中急切地尋找著自家的小姐，澤明聽到叫喊聲立刻回過神來，整理了下衣服。

「抱歉。」

金鈴兒含情脈脈地看著澤明：「沒事，剛才謝謝你。」

「小姐，你可急死我啦。」

丫鬟趕緊地走前來，金鈴兒拍了拍身上的馬毛：「我沒事。」看著澤明溫柔道：「對了，夏侯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說來話長，對了，你有沒留意剛才跟我在一起同樣帶著面具的姑娘。」

澤明這才想起銀月，環視四周，都沒有發現她的蹤影。

「沒有，她，是你的娘子嗎？」

金鈴兒見夏侯澤明十分緊張的模樣，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面對眼前同樣秀氣的女子，澤明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銀月的出現，就像是一束陽光照進夏侯澤明冰冷的心窩，她的身上有著某種吸引力，一直在牽動著他的心，讓他想要一生一世都守護著她。

可是他卻從來不知道銀月的心意，是否和自己一樣，喜歡著對方，而今日再次遇到曾讓他心動的人兒，他搖搖頭：「她，她是我的師妹。」

「哦。」金鈴兒若有所思地低下頭。

「我先送你回府吧。」澤明脫掉身上的披風，溫柔地披在金鈴兒身上。

此時，銀月像是失去了方向的風箏，腦袋一片空洞，漫無目的地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周邊的喧嘩聲似乎都被她自動屏蔽掉，那些叫賣的人群宛若魔鬼一般，撕扯著她脆弱的心靈。

今日一事，讓她明白，為什麼澤明有些時候會坐在一旁發獃出神，原來是因為那名女子。銀月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客棧，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世界里，她的初戀還沒開始就這樣結束了，她很想痛哭一場，很想問澤明他和那名女子的關係，可是她卻倔強地把眼淚給忍回去。

摘下面具后，她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銅鏡裡面的自己，忽然想起金鈴兒的樣貌和自己一樣長得很清麗脫俗，身高上比自己高一點。

還有那匹馬，一眼就能看出是好馬，說明她出生非富即貴，而自己卻是個來路不明的女子。

澤明和金鈴兒站在一起真的很般配，自己就像是個小丑鴨，想著想著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澤明把金鈴兒送回府後，便到處尋找銀月，找遍整個皇城，卻也沒發現銀月的身影，他開始擔心起來心想：「月兒，千萬不要出事。」

曾幾何時，這個畫面似乎發生過，迅速地躥出過腦海，只是一眨眼就消失了。

最後澤明不得不返回鳳儀客棧，當他發現銀月的房間還亮著燈時，心裡的石頭頓時放了下來，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一眼望進去，便看到趴在桌子睡著的銀月，他輕手輕腳地把她抱起來，緩緩地放在床上，修長的手輕柔地撫摸著銀月的小臉，一如當初把銀月救回來的情景，低聲呢喃：「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