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砂廠中的激戰
姜秀晶滿臉泥水的從稻田裡爬了起來，驚魂未定的跑到陳小武跟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便也看到了從村子里跑出來的喪屍犬。
埋藏的記憶被挖掘出來！那關於喪屍犬的恐怖記憶！彷彿放電影般會放在姜秀晶面前。
在人類文明高度發展的現代社會，接觸人類最多的大型動物便是狗，這些平時溫順的寵物狗帶有遺傳自他們祖先的基因，雖然被馴化后已經收起了野性，但是被感染了生化病毒的喪屍犬，卻完完全全釋放出祖先留在他們血脈里的基因，捕獵的基因！
它們擁有比人類更高的爆發力，更快的速度，更鋒利的牙齒和爪子。甚至還有人類喪屍所沒有的，來自基因里的群體配合捕獵的能力，她曾親眼見過五隻喪屍犬配合著圍殺人類，並將一個活生生的人分屍的場景。
如今看到這奔出村子的喪屍犬，那殘破的肢體上的驚恐無助的臉龐，彷彿變成了自己的樣子！
就在兩人因吃驚而遲疑的瞬間，那幾隻喪屍犬已經竄出了村子，后發先至的超過幾隻喪屍，一頭扎進稻田裡小消失不見。
陳小武回過神來，拉起臉色煞白的姜秀晶便向另一邊跑去！
幾百米的距離上，他已經看不到跳進稻田裡的喪屍狗的身影，但是強烈的危機感讓他也顧不上許多，只能奔跑，只有奔跑。
陳小武給姜秀晶的自製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甩到了哪裡。此時光著腳跑在水稻池梗上的姜秀晶，卻比穿了鞋子的陳小武跑的還要穩當。
直到因身體超負荷運轉需要休息的意識戰勝了對喪屍犬的恐懼的時候，陳小武累的癱坐在了地上。他倆已經跑出了剛才那片水稻地，密布喪屍的村莊此時也變成了視野里那模糊的輪廓。
或許是水田裡的泥水遲滯了喪屍狗的速度，兩人竟然真的奇迹般的從喪屍犬的嘴下逃了出來。
此時他倆站在一條6米多寬的水泥路面上，這是一條蜿蜒在松江沿岸的鄉道，陳小武依稀還記得前天晚上自己被那個人脅迫的時候，走的似乎就是這條路。這條路繞著剛剛兩人逃出的那一整片稻田，蜿蜒了數公里后穿過遠處的村莊和小山與松江保持大致平行的方向，綿延向北方。
兩人休息了半晌后，恢復了部分力氣。此時的太陽升到了半空，曬得兩人有些口乾舌燥。陳小武掙扎著爬起來，用手遮住眉毛，向東邊打量了許久，透過刺目的陽光，他依稀能看到鄉道另一次稻田的盡頭似乎有一條黑色的邊界。
那應該便是松江大堤沿岸的防護林吧。前些天他看過這段松江流域附近的地圖。記憶里如果順著這條鄉道一直走，似乎會有一條岔道可以直達松江大堤。
但是華夏人口密度如此的大，萬一在鄉道上碰到個別喪屍也不是不可能。
謹慎起見，陳小武決定還是取直穿過這篇稻田，一來節省時間減少碰到喪屍的幾率，二來剛才逃生的經驗，讓他行走在稻田裡地時候，莫名的有種安全感。
陳小武和姜秀晶用凈水器從水田裡補充了下水分，又將衝鋒衣打濕，披在腦袋上，抵擋逐漸升騰起來的陽光。
邁開沉重的雙腿，深一腳淺一腳的向松江大堤走去。
此時松江大堤旁的白鶯狀態十分不好。雖然左肩上中彈的傷口很淺，也已經在不知是急救包中的特效止血藥起了作用下，還是受傷太久傷口已經有些結痂的緣故，已經不再有血液從包紮的繃帶的滲出，止痛藥的藥效按理說應該也早已經過去。但是肩膀處除了酸脹以外，連疼痛的感覺都已經沒那麼明顯。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此時的她趴在松江岸邊一個小型砂廠的水塔上已經過了20個小時，水塔高10多米，平時應該是用來供給砂廠辦公樓的日常用水。此時卻成了她躲避喪屍的保命之地。
前天夜裡她帶著四個幽冥小隊的隊員追著那兩個逃脫的境外間諜人員追到了這家砂廠外的沙堆上，柳強被藏在沙廠中的間諜暗算，被子彈擦著動脈和氣管從脖子一側穿過而身受重傷。
她和剩下的兩名隊友代號小五的李振東和代號小四的李楠與那名間諜展開了短暫而激烈的交火。黑暗中那間諜鑽進砂廠辦公樓的地下室里。
為了不損壞對方身上可能攜帶的病毒抗體，白鶯無奈的命令前來支援的直升機先行將柳強送至醫院並請求閻王派人支援，無線電頻道里也開始呼叫小7小9和大劉他們迅速前來支援。
多次呼叫后，本來斷斷續續還有應答的其他隊友，突然沒有了回應。
砂廠的值班老頭被之前的槍戰聲嚇的早就逃走，廠子里那老頭散養著的幾隻土狗也被激烈的交火嚇得不知道躲到了哪裡。
砂廠的寂靜，一直持續到第二天的凌晨，東方漸漸泛起魚肚白，遲遲沒到的增援讓白鶯心底埋下一絲陰霾。
這時候地下室里突然傳出動靜，三人急忙提起精神，用槍指向地下室的入口處，卻見地下室的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一個人影踉蹌著走出來；卻被門檻絆倒臉部向下的摔在地上。從背影上看，是昨晚和他們交火的間諜！
李楠反應最快，見目標出現，一個箭步就跳了下去。膝蓋頂住敵人的腰，反手勒住敵人的脖子。李振東緊跟著也跳了下去。
「不要！」那間諜獃滯的動作突然讓白鶯泛起一絲不好的預感，急忙大喊一聲，可是還是遲了。
只見那被李楠壓住的間諜彷彿感覺不到來自腰部和脖頸間的重擊，雙手抓住李楠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李楠大吼一聲，另一隻手反手一個肘擊將對方的腦袋打向地面，趁機抽出手來。手臂上的衣服已經滲出一大塊血跡。
這間諜一口竟然生生的將李楠的胳膊撕下來一大塊皮肉！
李楠身下的那人腦袋被剛剛的一個肘擊擊向地面，這樣的力道正常情況下此人早就撞暈在地上，可是這人卻如同沒事一般猛地將他背上的李楠掀翻在地。
啪啪啪三聲槍響，李振東見這人掙脫了束縛，還咬傷了李楠，急忙開槍近距離對著他的大腿來了個三連射。
子彈撕破這人的腿不肌肉將這人的左腿打的血肉模糊，而這人卻彷彿沒事一般，依舊反身將李楠撲倒在地。對著裸露的脖子撕咬了起來！
「啊......」李楠痛的大聲慘叫起來。但是被撲到在門口的角落裡胳膊別在牆上，猛烈掙扎卻用不上力氣！
「打他的頭！「白鶯也掏出了手槍顧不得是否可能命中混戰中的李楠，對著這間諜的頭連開數槍。
這一切變故幾乎是在眨眼間發生，本來已經被李楠壓制住的敵人如同瘋了般咬破了李楠的喉嚨。
直到這一刻白鶯和李振東才反應了過來:這個被困在地下室的間諜，不知在什麼時候竟然已經變成了一隻不知疼痛，只知血食的喪屍！
李楠脖子上已經被喪屍咬破了個血洞。喉嚨整個被咬斷。鮮血如同泉水般從血洞中涌了出來。
李振東將受傷的李楠從地下室的台階下扶了上來心下黯然。
「小四，堅持住！」
白鶯匆匆的從急救包里取出止血扎帶，手忙腳亂的捂住李楠的脖子，試圖止住那脖子里不斷湧出的鮮血。
但是大動脈破裂所產生的出血不是她手裡這個小小的止血扎帶能止住的。
鮮血不住的從白鶯的指隙間流出，眼看著李楠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的昏死了過去。
白鶯那本來堅毅的眸子里開始蒸騰出水汽。上一次戰友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時候是在什麼時候？
作為幽冥小隊的隊長，無論是從戰術素養上，還是從心理上，都超過了同期入選的男性戰士！
無論訓練場上多苦，多累自己不是從沒掉過一滴眼淚！
可為什麼每次有戰友在自己面前犧牲的時候，自己總會變得如此懦弱？
克制情緒這一指揮官的基本素質，不是早就融入在自己的生活中？融入自己的潛意識？可是自己為什麼還是有些控制不住早就應該乾涸掉的眼淚？
「危險！」李振*然發出一聲驚叫。
接著緩過神的白鶯，便見李振東迅速抬起步槍，對著白鶯身後來了個長連射！
白鶯身後，那昨夜跑掉的幾隻土狗中的一隻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白鶯的身後五米遠的地方。若不是李振東及時發現，再湊近一點的土狗眼看著就要撲向白鶯。
白鶯聞聲轉頭看向身後，只見一隻後背上沒了毛的土狗倒在身後不遠的地方，那土狗後背上的毛脫落了一大塊，露出了如同被扒去了表面皮層的紅色肌肉。被打爆了的腦袋裡向外流著黑色的血液！
「黑色的血液！」白鶯猛地一驚。餘光瞥向李振東的身後李振東身後的砂廠辦公樓的轉角處，也有撲出來兩隻瘋狗。
兩隻狗的外觀和剛剛被打死的那隻情況基本一致，除了掉毛的部位略有差異外，下頜和肚子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其中一隻狗甚至能看到肚子的一側已經露出了深白的肋骨。
白鶯連續兩槍都打在奔跑中的狗脖子上，一隻狗被子彈的動能遲滯了下，另一隻卻已經撲到聞聲轉過頭來還沒來得及開槍的李振東身上！
李振東被撲到在地，大吼一聲！
「隊長！這是喪屍犬！快跑！」話音未落，白鶯便聽見自己的身後傳來了低沉的嘶吼聲。
身後的轉角處，另一隻喪屍狗低吼著走了出來。
一邊兩隻，分頭進攻，什麼時候狗也學會迂迴包抄的戰術了。
李振東只來得及一聲大喊便被喪屍狗撲倒在地，死命的撕咬起來。另一隻被白鶯手槍命中而遲滯了一下的喪屍狗也咬住李振東的大腿拚命地撕扯！
白鶯見狀連開幾槍，卻因顧忌到李振東，將多數子彈都打在喪屍犬的後背上。撕咬李振東的喪屍犬已經被李振東大腿處的血肉激起強烈的進食慾。對落在身上的子彈理也不理。
手槍的子彈快速射空，白鶯扔掉手槍，抽出*，準備捅向撕咬李振東的喪屍犬，卻突然感到身後傳來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