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匪城的規矩

我仔細觀看眼前這個領頭的漢子，一米九幾的身高，身材魁梧。等到他走出探照燈下，我才看清他的臉龐。

這人正是當日在體育館挺身而出的囚服大哥，他的手臂有一條很長的刀疤，我至今記憶猶新。只是現如今他換了一身衣服，黑色羽絨外套，也看不到當日在體育館內露著兩條粗壯的手臂。

「囚服大哥，是你！」我看到是舊相識，心中的擔憂放下了，走上前去和他搭訕！

元首和小護士是沒有見過這個人的，顧偉傑和徐倩或許也不知道當日在體育館內是他和我並肩作戰，抵抗殭屍的進攻。因此，他們四人在衝進超市后被囚服大哥和他的手下抓住。

那個大漢對我哈哈一笑：「你不是去北京了嗎，怎麼現在混得這麼落魄！」

我嘆了口氣，將我去北京安撫民心的事情從頭到尾簡單複述了一遍，當然我略過了議會讓我接替403權力的事情。總之，在聽到我說北方已經完全陷落的時候，那個大漢和他身後的眾人全都笑翻了天。

「報應！這麼些狗-官，也會有今天的下場！」

「哈哈！」

我知道這些人絕非善類，但眼前這個大漢在我尋找林一的時候，特意交代我好好照看那個小女孩。我心想這人心地不壞，於是我又和他套起近乎：「大哥，你怎麼出現在這裡，當日你不是隨著體育館的人群等到東明島了嗎？」

「哎，這件事說來話長，等以後我們慢慢說！」大漢忽然顯得有些失落，唉聲嘆氣道，「對了，那個小女孩現在在什麼地方！」

話音剛落，我愣了三秒鐘，隨後緩緩說道：「她和雯雯在東海走散了！」

那大漢聽到這句話之後，右手狠狠地打在左手之上，憤憤不平道：「早知道當初就不把她交給你了！」

我心裡自責，但是更多的還是因為失去雯雯和林一而感到懊惱，悠悠的說道：「其實她倆的離去，我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當時我為了可以讓體育館更多人登島，沒能保護好她……」

「呵呵，你保護體育館？就你這在小體格怎麼敢說這樣的大話！」那大漢一臉不高興。

我害怕激怒這人，隨又低聲下氣道：「大哥，都是我的錯，我不推脫！」

看了一眼顧偉傑和元首后，我又堆著笑臉說道：「他們是我的朋友，能不能把他們放了！」

這時，那個刀疤大漢才把回頭看了一眼他的一眾小弟。揮了揮手，他的手下關閉了刺眼的探照燈，改成了明亮的白熾燈。頓時整個超市一片光亮。我這時才得以全方位觀察清楚這家超市。整個超市時上下四層結構。最下面的一層貨架早已經清理乾淨，只剩下十幾張沙發和一個由木頭圍城的「斗獸場」，二樓是酒吧類似的娛樂場地，三樓則是客房--看超市原有的標識，三樓是家居商品的地方--看樣子這群人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很久了。

「放了他們，」刀疤大漢冷哼了一聲，「他們幾個偷偷闖進來偷我的東西，怎麼能說放就放呢！」

說著，他的一眾小弟各自在吧台取了啤酒飲料閑坐在桌凳上面，哈哈大笑。

他們以前就是流氓土匪，我以為在經歷世界末日之後，這些人會動的公平正義，或者良知道德，但是我發現自己錯了。他們當時在體育館內站出來也只是為了保命，或者說自保。在那個緊急關頭，可能他們是有光輝的一面，但是在他們骨子裡卻沒有善惡之分，只有生死之別！

「那你想怎麼樣？」我冷冷的說道。

「我？」刀疤大漢不削一顧的說道：「不是我想怎麼樣，是我這幫兄弟想怎麼樣！」

我向四周觀察了一圈，這群人個個面目可憎，像一群地痞流氓一樣，自顧喝酒取樂。我壯著膽子，向他們吼道：「你們說，怎麼辦！」

這群人沖我哈哈大笑，完全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我們不想怎麼辦，只是你這個朋友剛才打傷我們好久個人，這筆賬要算一算！」人群中有一個手拿啤酒瓶的混混指著顧偉傑說道。

我看了一眼顧偉傑，他臉上有傷，可能是剛才的打鬥中留下的。我心裡暗暗叫罵：這個顧偉傑，總在關鍵的時候掉鏈子，還是什麼三軍司令，上次在機場失手，這次又被幾個混混捉住了，真是丟人！

但我看了一眼徐倩，我又好言相勸：「他打得你們，你們找他出氣，請你們放了婦女和老人！」

刀疤大漢一手摟住我的肩膀，說道：「老弟，別說我不給你面子，我和兄弟們既然能在這裡生活一個多月，自然有我們的規矩。有規矩就得按我們的規矩辦事！」

我看了一眼刀疤大漢，有點不服氣，但是現在我又沒有軍隊做後台，也沒有兄弟支撐我，孤身一人怎麼和這是幾個大漢斗，心中不平：「你們能有什麼規矩？」

刀疤大漢看了我一眼，說道：「當日在體育館，你說讓婦女兒童先走，說我們是人類文明進化的結晶，這句話說得很好！先走我們也有自己的生髮方式，那就是誰的拳頭硬誰就是大哥！如果你做了大哥，我們自然服你，自然會放了你的朋友……」

「那如果我輸了呢？」我突然問道

「你輸了，你和你的朋友就任由我們處置！」刀疤大漢邪惡的一笑，「男的嗎，打斷雙腿扔出超市，女的留下給我的弟兄們暖床！」

我這時才清楚一樓的「斗獸場」是做什麼用的，這些人既然肯聽這個刀疤大漢的命令，那一定是他有過人的本領。末日之下，食物和水都十分短缺，他們十幾個人佔領了這個超市自然不會拱手讓給別人，所以他們才定下這個規矩，讓領頭的人守好這個超市，保證他們最後的希望。

但是，我看著眼前高出我一個腦袋的大漢，怎麼打得過！

徐倩和小護士聽到刀疤大漢的一番話之後，嚇得嗚嗚大哭！

「哭什麼！今天落在他們手裡，算你們倆倒霉！」元首看到徐倩她倆在哭，氣呼呼的說道。

「混蛋，把我放了，和我一對一單挑！」顧偉傑在一旁破口大罵，他雙手反綁在身後，被四個大漢壓住，但是他仍然不住的反抗，「背後偷襲算什麼本事，有種單挑！」

刀疤大漢看都不看他一眼，吼道：「叫什麼，你都已經被我們綁了還不服氣？」

「剛才要不是保護那兩個小姑娘，老子早就踢爆你的腦袋了！」顧偉傑喊叫道。

「把他的嘴堵上！」刀疤大漢雖然四肢發達，但是頭腦卻很靈活，他知道自己單挑肯定打不過顧偉傑，所以故意堵住顧偉傑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徐倩兩女看著我，眼神中流露出渴望的目光，我知道她們是想讓我和這個大漢單挑，想讓我拯救她們。

刀疤大漢沖我喊道：「喂，怎麼慫了？當初你不是挺勇敢的嘛，帶著我們打殭屍，現在連自己的朋友也不敢去救！」

看來我現在是躲不過去了，非得和他打一架不可。但我腦子轉了一下，又多加了一個條件：「大哥，當初我們在體院館共同對抗殭屍，也算是一個戰壕的戰友了。待會和你動手，多半會敗在你的手上，我只求你不要為難這兩個女人，可以嗎？」

刀疤大漢看了一眼徐倩和小護士，說道：「放心，只要你打贏了我，他們幾個都可以放了，你輸了嘛，我保證不欺負她們兩個，至於致他人嘛，我就說不準了！」

算了，我也不再廢話，心知他們這群人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看來也只有拼上一拼了。

眾人來到一樓，刀疤大漢的手下圍了一圈，做起了觀眾，刀疤大漢率先跳進木欄杆內，私下上衣對我做了一個威脅的動作，眾人開始歡呼。這些人躲在超市沒有什麼娛樂設施，只能看人打打拳擊解悶，這下我成了台上不怕死的挑戰者。

我顫顫巍巍從木欄杆中間擠過去，從桌子上面拿起一副手套，帶在自己的手上。同樣的，刀疤大漢也拿起一副手套。但是他的手套比我的要大，要厚！

我明白，他這是照顧我，拳擊手套越厚，拳頭打在對方身上力量就會越小。兩人就這樣做好戰鬥的準備。

一聲清脆的鐘聲。

刀疤大漢開始向我靠近。他一個鞭腿，甩在我的腰上，我頓時被他踢出去半米遠。

「哎呀！真笨，你躲開啊！」顧偉傑掙脫掉嘴上塞子的毛巾，沖我喊道。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感情不是你在這擂台上，老子都沒有訓練過，怎麼知道怎麼打。

我不在看台下，專註的看著刀疤大漢打過來的拳頭。一下，兩下。他拳拳打中我的身體。我雙手抱拳，左當右攔，但是還是被他進攻的步伐打亂。

我倒下，站起來，再倒下，再站起來，如此反覆了十幾分鐘。

「別打了，別打了！」徐倩在下面哭著喊道，「我們不走了……」

刀疤大漢沒有住手的意思，拳頭無情的打在我的臉上，不一會兒我就血肉橫飛，耳朵轟鳴。

徐倩在下面懇求那個大漢放我出來，她跪下來向他的手下求情：「你們放了他們，我願意留下來陪你們睡覺！」

她聲嘶力竭，哭喊聲驚動了在超市外面的李靜，李靜也衝進來，看到我躺在中間的木欄杆內，身上被打的遍體鱗傷。她瘋了一樣衝進了想要把我從欄杆內救出來。

但是刀疤大漢的手下把她摁住，反手拎到後面的看台上面，和徐倩放在一起。我耳朵里清楚的聽到她倆的哭喊聲，哭聲越來越清晰，彷彿就在我耳邊。

頓時，我睜開眼，一躍而起，身上的傷口慢慢癒合！

接著撲倒那個刀疤大漢，兩腿坐在他的上身，拳頭狠狠的砸向他的腦袋。大漢已經體力不支，他沒辦法還手，任由我的拳頭落下。頃刻間，他的鼻孔開始流血。

「好，好，你贏了，我投降！」

刀疤大漢放棄了抵抗，他用手敲擊著地板，嘴裡不住的喊著：「我投降了！」

我哪裡肯聽，只是用吃奶的力氣狠狠的打擊著他的腦袋。

「住手！」一個女生的聲音傳來。

我頓時驚慌失措，這個聲音好生熟悉。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