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南下

我看了一眼李靜和徐倩，這兩人沒有表現的太多的反感之情，反而看到顧偉傑有一種欣喜的感覺。也難怪，他當初在機場教我們打槍，帶我們來北京，現在又在這裡相遇，眾人臉上的喜悅都一表無疑。

但是，我卻心裡不舒服，說不出來是妒忌還是反感，總之對他說的那句話--你們以後就跟著我--總是認為他過於強勢。現在我們大家都是普通人了，也沒有權力地位之分，他現在說這樣的話，總覺得過於刺耳。

「顧大哥，我們要怎麼跟著你？」我悻悻的說道。

「在這裡的所有人當中，就數我有野外生存的本能，以後走到殭屍林立的世界中，還需要保護你們！」顧偉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我心中擔心他會像超市老闆那樣，對徐倩等人有什麼想法，但是我和他逃亡道北京的路上，也看到他的野外生存能力，反而現在自己覺得窘迫。

「哎呀，顧司令也是一片好心啊！」李靜在一旁搖著我的肩膀說道，「就像你說的，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安全嘛！」

聽到李靜這些話，我覺的羞愧難當。一定是我覺得徐倩和李靜兩人已經屬於我的女人了，所以在顧偉傑說到--要我們跟著他時--我心中不快，感到有其他男人的競爭！

「哎，已經沒有什麼司令了，以後你們就教我顧大哥吧！」

顧偉傑爽朗的笑聲打斷了我的思路，三女跟著他開心的笑了，我也知趣的隨聲附和。我知道以後我們幾個人要結伴而行，之前在東海市，我總是眾人的焦點，就在來北京的路上我也光環加身，現在我一下子變成了普通人，野外求生的本領又不如顧偉傑，想著就連保護李靜我都不可能做好，所以對顧偉傑深深的妒忌！

眾人經過一陣寒暄之後，隨地而坐吃著我從加油站帶來的食物。元首也走了過來，他顫顫巍巍坐在我和顧偉傑之間。

「曉峰，我本意讓你來成為末日的救世主，沒成想反而害了你！」元首一臉愧疚的說道。

「算了，元首。」我嘆了口氣道，「這樣的結果大家都不願看到。」

「老師，都怪我無能！」顧偉傑拳頭狠狠的錘在地上，心有不甘的說道，「是我沒能力保護好安全區，但凡有一處安全區可以存活，我們就能去那裡避難！」

「事情真的這麼糟糕嗎？」李靜在一旁問道。

我抱著她道：「比你想象的還要糟糕，我們沒有足夠的疫苗，來不及給安全區的居民注射。現在病毒被動物攜帶到北方，我們已經無能無力了。」

「不，還有一處安全區。」元首在聽到我們相互埋怨之後，似乎想要安慰一下大家。

「在哪裡？」顧偉傑似乎不敢相信，「我們這一路上看到的到處都是哀鴻遍野，哪裡還有安全區？」

「對啊！」我接著說道，「軍事基地生產的疫苗全都被叛軍一搶而空，哪裡還有疫苗呢？」

「蘇婉茹去的南方那裡就有一處安全區！」元首極不情願的說道「我帶著你們去投降，懇請他們收留你們！」

眾人大吃一驚，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敢問道：「元首，蘇婉茹到底去了哪裡？她當日突然離我而去是不是你特意安排的？」

元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她突然離去，我確實沒有想到。只不過你們兩個人回來我就已經猜到她去了哪裡！」

我和李靜等人不敢大聲呼吸，生怕錯過什麼重要信息，眼睛直勾勾盯著元首。元首開始講述了有關蘇婉茹的故事。

「蘇婉茹有一個姐姐，是林城的護理醫生，林成*了她。我們幾個老傢伙害怕事情傳出去，影響議會的形象，所以就悄悄滿了起來。她姐懷孕之後生下一個女嬰，本來她們母女一直在我安排下生活在京城之內。我也以此要挾蘇婉茹聽命於我，但是上次京城突發劫持事件，小女孩和她母親在南方叛徒的協助下偷偷離開了京城。蘇婉茹這次叛逃了南方！」

我聽到這裡恍然大悟；「哦~，難怪當初蘇婉茹開車帶著小女孩和疫苗一起逃向南方！」

「你說什麼？」元首一把抓住我，激動的說道，「你再說一遍！」

看到元首這種表情，我嚇了一跳，嘴角抽動了幾下：「我說什麼了？」

「你剛才是說，蘇婉茹開車帶著小女孩一起離開的？」元首突然加重了聲音。

在場的幾個人都被他的樣嚇住了，大氣不敢出一個。

許久。

顧偉傑試探性的問道；「有什麼不對嗎，老師？」

「不對！」元首若有所思的說道，「當日李靜被人挾持的時候，京城內部出現很多南方滲透的叛徒，他們應該帶著這對母女逃到南方才對，這也是蘇婉茹為什麼帶著疫苗逃往南方的原因！」

我聽了元首的解釋之後，突然想其一件事來，高聲驚呼道：「哦！當日蘇婉茹再看到小女孩之後也很吃驚，她也沒想到小女孩會出現在車裡。莫非……」

「莫非什麼？」顧偉傑急切的問道。

「應該是計劃有變，蘇婉茹也不知道為何那些叛軍沒有把她姐姐和孩子救出去！」李靜在一旁補充道。

「嗯！」眾人聽后紛紛點頭。

李靜這個解釋可以說的通，應該是蘇和叛軍的計劃是：南方策反的幾個叛徒在京城混亂之中帶走蘇的姐姐和她的孩子，然後蘇帶著疫苗逃到南方用來交換人質。

「既然蘇婉茹的姐姐和孩子不在南方的叛軍手裡，那她為何還要逃去南方？」顧偉傑突然問道。

「她根本沒去南方！」不知道李靜哪裡來的自信，毫不猶豫的說道。

「如果我是蘇婉茹，在看到自己的親人平安無事之後，一定想著帶她脫離議會和南方叛軍的控制，去一個安靜的地方生活！」李靜繼續說道。

誠然，對於蘇來說，她的笑容都是訓練出來的，背後藏著怎樣的酸楚誰也說不清楚，既然回到京城要受到議會的壓制，逃到南方又要面對那個*她姐姐的兇手，於情於理，她都不會自投羅網！或許真如李靜所說，她現在正在某個不知名的小島上過著世外桃源的生活。

即使我們猜到了蘇婉茹逃跑的動機，也無濟於事。現如今還不如去島上，尋找那些倖存者！

「老師，即然南方沒疫苗，想必叛軍也不會安全！我們還有必要去投降嗎？」顧偉傑看著元首，突然說道。

「哎！那我就帶著你們去求那兩個老頭子！」元首嘆了口氣，「他們兩個要是念在往日的恩情上，興許會打開基地大門，放你們進去！」

「老師，我們離開軍事基地不是因為二老不收留我們，是……」顧偉傑欲言又止，我明白他的心情，當時皺巴老頭看著我們被殺而無動於衷，讓顧偉傑感到心痛，他不想在回去。

「元首，軍事基地固然安全，但是疫苗的事情已經被叛軍知道，他們會源源不斷的圍攻基地。到那時，軍事基地反而成了最危險的地方。」我看到他們兩人尷尬的場面，上前化解。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老師！」顧偉傑憨憨的說道。

「既然南方和基地都不能去，那我們就是東明島吧！」李靜突然開口道。

是啊，現在也只有這個地方是最安全，也是最沒有紛爭的地方。

「東明島，就是你們東海市的倖存者去的那座荒島？」元首冷笑了一聲，嘴角抽搐，「當初是我決定要流放你們建立監獄的地方，現在反而成了我最終的歸宿，真是可笑！」

我聽出來這句話元首是在嘲諷自己，他沒想到當初自己隨便處置我們的地方，現如今卻成了他最後的希望。

「老師，您別難過。等到了島上，我們化名普通人度過殘生，也不算是件壞事！」

「也罷！去向他們當面道個歉也好！」元首突然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悠悠的說道。

說罷，他轉身離去，走到廠房的外面踱步。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在想，這個曾經的統治者如今看到末日降臨，是什麼心情。我也知道這不是他的錯，但是目前大陸一片狼藉，他還好意思躲到島上，沒有一點愧疚之心，仍舊想得保命。

我以為，他會和顧偉傑訣別送我們離開，我們坐在車上身體半伸出車窗和他揮淚告別。他一個人留在京城，默默的祝福我們，自己孤獨而死。這是我能想到的他作為曾經至高無上的統治者，最有尊嚴的結局，也是英雄最終的落幕！但是他現在為了生存，還是去了曾經他劃分的監獄，甚至差一點就去到南方投降！

在我看來，這個元首也是惜命之人，像那兩個躲在軍事基地不敢開門的老頭子，全都是自私自利，為了性命不顧一切。

算了，螻蟻尚且偷生，我其實早就知道他們議會的三個老頭子為了防止病毒擴散而做出來的駭人之舉，只不過到最後也沒能成功，反而自己要淪落到逃亡！

呵呵，我也不願再看元首的背影，六個人相聚一起，只要能平安到達東明島，管他英雄還是鼠輩、高尚還是粗鄙，能活命不就行了。這樣看來，我和元首也沒什麼區別！

外面天色漸漸暗下來。污水廠房四面透風，我抱著李靜斜躺在床上，徐倩和小護士在隔板的另一頭，四人和衣而睡。廠房的另一頭，元首和顧偉傑在帳篷裡面躺著休息。

北方早已入冬，一陣寒風吹過，雪花緩緩落下。年關將至，北方水草結冰，這種天氣，孤身一人斷難存活。

「不知道島上是什麼天氣？」李靜躺在我的餓懷裡悠悠的說道。

「管它什麼天氣，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希望！明天天亮我么那就出發，南下荒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