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又會京城

「顧大哥，我們就這樣走回京城嗎？」

「是啊，當時頭腦一熱，直接從基地離開了。」顧偉傑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們應該返回基地，找一輛車也好啊！」

「要不，咱們再回去？」我試探性的問了問。

只見顧偉傑連連擺著手道：「別別，既然都已經離開了，再回去不會讓人看不起嘛！」

我知道顧偉傑他好面子，當時丟了安全區之後，他也覺得沒臉回來見元首。只是當時在基地門口，兩位老人眼睜睜的看著我們被槍殺而無動於衷，顧偉傑徹底失望了，或許這那一刻，他從一個服從指揮的軍人進化成了一個有獨立思想的個人。是人，就會計較得失，所以顧偉傑覺得自己沒必要在為了這兩個老頭獻出自己的生命了。

我理解他，也尊重他。

只是，當時看他一時衝動，離開軍事基地，兩人徒步上路，完全不顧京城距離我們遙遠的事實。

「顧大哥，你知道我們是在哪裡嗎？」

「額，我們在距離京城一千公里的大興嶺！」

「一千公里？」我滿臉吃驚的看著顧偉傑，「這麼遠，我么你怎麼可能徒步走過去！」

「不怕，只要翻出這片山區，走到城市，隨便找輛車就行！」顧偉傑一臉自信的對我說道

我也放下心來，跟著顧偉傑在山區里左右橫穿。顧偉傑方向感極強，當初在飛機上面我就懷疑他腦子裡有定位裝置，現在看來一點不假。只見他帶著我在山林里繞了幾圈，就走出了那片山區，此時太陽已經慢慢落下，北方夜裡寒冷，顧偉傑建議我們生活取暖。就這樣我和他兩個人在一處山腳下伴著篝火入眠。

老實講，我沒有什麼野外生存能力，顧偉傑就不同了。他當過兵，在野外實戰訓練過，這對於他來說小菜一碟。我也跟著他學習了不少戶外生存的本領。比如，怎麼樣在夜裡不繼續添加柴火的同時保證篝火不會熄滅，再比如怎麼樣在缺水的情況下在野外收集水等等。兩人在夜裡聊了許多，不知不覺中兩人都睡著了。

清晨，我被顧偉傑叫醒。他一臉慌張的說道：「你聽，有動靜！」

我小心翼翼的側耳傾聽，果然在這附近有沙沙的聲響，像是腳步在地面摩擦的聲音。我趕緊從地上撿起一支還沒熄滅的木棒，拿在手裡當做武器。兩人警惕的觀察四周，然而卻沒見一個人影。

難道是殭屍？

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視著周圍的一切。只見一片樹林後面有一個黑影閃過，動作雖然很快但是它的樣子卻顯得有些笨重。

「哦，是一隻黑熊！」

我聽了顧偉傑的話，也放下心來，不是殭屍。

但是黑熊也很危險，只見顧偉傑掏出手槍沖著那隻黑熊一槍把它放到！

「你，你怎麼把它殺了！」我很生氣，憤怒的看著顧偉傑，「好歹也是一條生命啊！」

「不殺它，你吃什麼？」顧偉傑白了我一眼，說道。

我啞口無言，無力反駁。誠然我現在已經飢腸轆轆，昨天夜裡就因為沒有吃東西而睡不好覺，現在白天正是我么你需要趕路的時候，沒有體力我們倆早晚會死在半道。就在我發完牢騷之後，身體慢慢移動到那隻黑熊的屍體旁。

顧偉傑掏出軍用匕首，把黑熊的毛皮撕下來，切掉上肢的肌肉，放在火堆上面燒烤。就這樣兩人解決了早餐。

隨後我們繼續前進。

「顧大哥，我們走了一天了，沒看見一處人家，這荒郊野嶺的我們去哪裡找輛車呢！」我抱怨道

「別急，你看我們腳下的路，現在越來越平整了，這就說明附近一定有人家！」

我不在說話，保存體力，一路向南。

又走了大概一個小時，此時太陽當空，已是正午時分，我口乾舌燥想找口水喝。不遠處隱約看到一個掛著門牌的超市，我欣喜若狂，加速跑了上去，是一處加油站。自從病毒爆發，老闆早就逃命去了，剩下這個空蕩蕩的加油站。

「去看看有沒有車子。」顧偉傑高興的說道

我哪裡管什麼汽車之類的，一股腦兒跑進加油站裡面，翻開自動銷售機，把裡面的食物和水通通搶了出來。

咕咚咕咚，我喝了兩口飲料，滿心歡喜的把這些戰利品打包，背在身上。等我走出屋門，只見顧偉傑在一個廢棄的小屋內搗鼓著一輛破車。

「這車還能開嗎？」我問道

「油管和剎車線故障，可以修好！」

我看了一眼顧偉傑，只見他拿著扳手和螺絲刀，拆開汽車的前蓋，擰下幾個螺絲之後就開始了他的修車之旅。就這樣，我斜靠著身子，看他一個人忙來忙去。

「車修好了！」顧偉傑一臉高興的叫道。

我揉了揉稀鬆的睡眼，剛才吃過東西，斜靠著鐵欄杆上我竟然睡著了。現在被顧偉傑的聲音嚇到，整個人從欄杆上掉下來。

「哈哈，你真行，這都能睡著！」

我訕訕的笑了一下，遞上去一瓶礦泉水，說道：「顧大哥，喝口水！」

顧偉傑接過來礦泉水一飲而盡，我看他的樣子很是豪爽。想到當時我在李靜和雯雯面前，也是盡量表現的男子漢一點，只是我沒有遇到過黑熊，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車修好，但是眼前這個半邊臉青黑的男人，他遇事無所畏懼的樣子卻也令我感到欣慰。有他在我身邊，這去京城的路上我應該安全很多。

我做進那輛破車裡面，顧偉傑給車加滿汽油，汽車發動，兩人一路朝著京城的方向駛去。

「哎，你當時為什麼不呆在軍事基地，非要和我出來。這下好了，差一點小命不保！」顧偉傑一邊開車，一邊沖著我說笑。

我沒有回答，因為當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繼續留在那兩個老頭身邊，可能是因為李靜。

「顧大哥，你在安全區呆了多久？」我換了一個話題

「沒多久，從東海回來後去的，總過不到一周！」顧偉傑滿不在乎的答道

我才知道，這些安全區建立的時間並不長，而且中間發生過好多次叛逃事件，聯想到蘇婉茹開車逃走的畫面，我越發覺得當初答應403來北京就是個錯誤。

「你呢，如果這次回去，找不到李靜怎麼辦？」顧偉傑突然開口問道

我被他這個問題弄得不知所措，找不到李靜，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京城，我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了，既然那兩個老頭都說京城也已經淪陷，我們就算到了京城也不會有什麼線索。一下子，我失去了方向。

「沒事，我們先去北京找線索，實在不行就去其他各個安全區要人，」顧偉傑似乎看到我的心事，安慰我道：「反正他們那群人要的只是疫苗，我們就把軍事基地的秘密告訴他們，來交換李靜她們！」

我在聽了顧偉傑的話之後，覺得很有道理，如果元首和李靜落入叛軍手上，他們的目的無非就是疫苗，索性把疫苗的生產基地告訴他們，換回來李靜就是。

汽車一路暢通無阻，沿著高速公路向京城行駛。顧偉傑累了，就換我來開，就這樣兩人交替，直到我們來到北京。

等我們的汽車行駛在北京的主要幹道時，才發現這個昔日繁華的都城已經徹底淪陷，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和瓦片灰塵。我試著找尋那條通往宮殿的道路，四周一片寂靜，花木已經盡數砍伐，花園和道路也被破壞，曾經奢華的獨立別墅，也全都破亂不堪。等我們來到曾經的地下避難所的入口，才發現入口大門已經被破壞。

那兩個老頭說的沒錯，北京已經淪陷，元首也不知下落了。

汽車停在003號別墅，這是我第一次來北京住過的地方，現在也已經被破壞。

「陳曉峰，那你要幹嘛！」顧偉傑看到我打開車門，走向那個已經削去一半的別墅，開口問道。

「沒，我只是觸景生情而已，」我回身看了一眼顧偉傑，說道，「第一次來北京，我和李靜就是住在這裡的！」

顧偉傑也沒有在攔我，反而跟著我走下車，一同進入別墅查看。別墅是被炮-彈-爆-炸破壞的，半個建築被損壞，只剩下大廳還可以進去。曾經一塵不染的房間，現在落滿了塵土。403的照片，也散落在地上。

我撿起那個相片，用衣服擦乾淨上面沾滿的泥土，放進自己的口袋。

「你要它做什麼？」顧偉傑不解的問道

「是我欠他的，403把我從東海救出來，是要我拯救這個世界，可是我辦不到，是我辜負了403的期望！」

顧偉傑不再說話，他明白，這不是我一個人的錯。原本設想好的安穩住全國居民，只是後來整個世界也淪陷了，人們開始為自己考慮，我左右不了世界。

這已經是末日，即便我知道，終有一天安全區內的群眾也會變成殭屍，可我還是毫無作為。

「陳先生！」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

我尋著這個聲音尋找，只見一個少女站在別墅外面。我正納悶，這個地方怎麼還會有人。

那少女向我走來，我微微一愣，問道：「你認識我？」

少女嘴角上揚，笑出了聲音，繼而說道：「是我啊，你選的那個小護士！」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