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他是來自望京,你可別忘了,最近幾年齊家起複之後,風光無限,他就算不是齊家子弟,那也可能與齊家有牽扯,到時候你若嫁了他,到瞭望京,就要跟齊家四郎見面,你能忍受?」蕭榮決定換一個角度,畢竟女兒是談齊四郎色變的,在這方面施壓,她肯定就望而卻步了。

「沒關係,我們談過了,他就是齊家人,但我願意嫁給他,即使時常跟四腳癩蝦蟆見面,我也不怕。反正散夥之後,我們夫妻倆躲屋裡一起咒罵他就行了。我過我的小日子,他變態他的,我們各不相干。」

蕭瑾瑜已經被提醒過做好準備了,因此無所畏懼,甚至她滿耳朵都是屋裡傳來的水聲,滿腦子都是齊溫平那結實的腹肌和健壯的身體。

嚶嚶嚶,世上怎麽會有他這麽好的人,無論哪一點,都完全符合她的想像,完全是為她量身打造的,她只想趕緊拜堂成親進洞房,她只想真切感受一把他的體魄是如何健壯,而不是只能在屋外空想。

「乖乖,你是病了,還是瘋了?他是齊家人啊!與你有不共戴天之仇的齊家四郎的親戚啊!」蕭榮此刻都覺得自己女兒肯定被人掉包了,這種事情她竟然能忍著,齊溫平究竟有什麽魔力,讓她如此堅定?

「他是遠支,不是嫡系,肯定沒問題。爹,你就別問那麽多了。多話的男人不招女人喜歡,你小心娘不要你了。」蕭瑾瑜想著這麽長時間,浴桶里的水應該涼了,該加熱水了,她爹在這裡礙手礙腳的,也怕齊溫平會不好意思,立刻開口攆他走。

蕭榮一聽這話,果然臉色突變,再三確認地問:「你娘真的會不要我?」

「這你得去問我娘。」

蕭榮顧不得女兒那迫不及待打發他走的架勢,轉頭奔著他的王妃而去,彷佛真的心慌意亂。

但實際上他匆匆而去,剛出了女兒的院子就慢了下來,眉頭緊皺,滿臉的愁容收斂了起來,神色變得極其陰沉。

望京離燕北甚遠,齊溫平忽然冒出來之後,他立刻派人去望京打探這號人物,可是就算他特地派高手去的,這一來一回也不是那麽快就能收到消息的。

實際上他早就懷疑齊溫平的身分,一般人哪敢隨便招惹鳳陽郡主,自己這個燕北王疼上天的女兒,伺候好了那是郡馬爺,伺候不好那就是殺身之禍。

就連燕北豪門大族的兒郎,對此事都慎之又慎,一個個期盼又害怕,這幾年他女兒沒找到一個合心意的男侍,未嘗不是因為這點。

可是這望京來的小子,竟然無所畏懼,直接繞過自己的手眼,從女兒這裡動手,還自報家門說是齊家的人,這裡頭分明就是有問題。

蕭榮越想臉色越難看,如果這小子真不是好人,還讓卿卿受了傷害,他這個當爹的一定讓這小子有去無回。

屋內繚繞著陣陣白氣,讓這個地方像是仙境一般,浴桶內剛加了熱水,拿著空盆出門的小廝,不由得心裡犯嘀咕。

叫他來給溫平公子加水,他能理解,畢竟是未來的郡馬爺,要貌美的小丫鬟進來也不太妥當。

不過進來之前,郡主再三叮囑他,不能偷看溫平公子的身體算什麽鬼,臭男人的身體有啥好看的,溫平公子有的他都有啊!

齊溫平雙臂搭在浴桶邊緣,愜意地靠坐著。

實際上燕北王府挖了湯池,專門引了溫泉水進府,好讓貴人們沐浴用,他卻特地要求了浴桶,是因為他的胸口處受了傷,去湯池沐浴,人多眼雜,容易暴露他的秘密。

方才他拉著蕭瑾瑜摸他的時候,也是避開了傷口,外加就算摸到了紗布,蕭瑾瑜在那樣緊張的狀況下,也只會誤以為是摸到了他的衣衫,並不會多想。

此刻他有些發愁,雖然在來勾引蕭瑾瑜之前,他都安排好了各方面的事情,只是不知道送去望京的加急信件是否會順利送達。

皇上又能否體諒到他的用心良苦,順水推舟把這事兒辦了,還是會帝王多疑,對他這番巧合的行動,多加猜忌。

無論是朝堂之上,還是燕北之地,他都要步步為營,一旦行差踏錯,就不只是丟了自己的小命,還有可能牽連到身後家族,誰讓他們齊家是有過污點的呢。

想到此處,他不由得冷冷一笑,眼神幽冷,像是淬著毒的冰劍一般。

整個人躲在陰影里,半低著頭,唯有嘴角揚起的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能讓人瞧得清楚,倒是有些令人寒毛直豎,此時的他活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索命的惡鬼,與方才溫文爾雅的溫平公子,簡直天差地別。

若是此刻蕭瑾瑜看到了他的正臉,興許就能認出,眼前這哪哪都好的齊溫平,分明是那個惡毒狡詐的大變態。

可惜此刻的蕭瑾瑜正少女懷春地站在門外,手裡拿了朵花,正一瓣瓣扯著花瓣,嘴裡還念念有詞。

「看,不看,看……」最後一瓣停留在「不看」上,讓她頓時索然無味,感覺自己都失去了人生的意義。

「真討厭,連花都要跟我作對,果然所有人和動植物都嫉妒我找到了好夫郎,你們卻都形單影隻,哎。改明兒請花匠過來,把一棵樹上的花朵剪成雙數朵,好讓它們配對雙宿雙飛,不能嫉妒我。」

她嘀咕了兩句後,當真揚高了聲音對著一旁的丫鬟吩咐剛剛她想的事。

如意作為大丫鬟,聽聞此話,差點被噎得翻白眼。

自從這個溫平公子出現之後,郡主哪裡都開始不對勁了,簡直到了可怕的地步。

齊溫平徹底在燕北王府住下了,本來蕭瑾瑜是要他跟自己一個院子的,但是在她爹差點以死相逼之下,還是讓他住到了王府前院,與燕北王府的門客們住得很近。

實際上這也是蕭榮用心良苦,王府養著的這些門客,大部分都是極其聰穎的,或精於民生經濟,或擅長人際交往,讓齊溫平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子,與這些人一起住,要是出了什麽問題,也好儘早發現。

不過蕭榮的如意算盤是否打得成,還難說。

齊溫平收拾包袱住進來的時候,就發現這個院子里其他三人都是燕北王極其器重的人才,而且都是干實事的——當然,王府里沒人跟他介紹這三位先生如何了得,都是他提前就了解到的,自然也看破了蕭榮的用心。

蕭榮讓這三人與他同住,足見對他的重視程度,也是為了更好的監視他,就怕其他門客不管用。

其中一位門客曾躍性子暴躁,在齊溫平住進去的當晚,就派人過來,讓他安靜一點,平時不許出聲。

這分明是個下馬威,他卻應得極快,甚至臉上帶著三分笑,倒像是對這種威脅似的叮囑甘之如飴一般。

等曾躍聽到下人的彙報之後,不由得嘀咕了一句,「果然是慣會裝模作樣的小白臉,看他能忍到幾時。」

另一邊的蕭瑾瑜不知道齊溫平的遭遇,第二日清晨睡醒,就想見齊溫平。

她現在可喜歡這個親自挑中的夫郎了,昨晚睡覺的時候,還夢到他了呢,不過夢裡的他跟現實中的有些不一樣,夢裡的他可不是這種滿臉笑容,還總愛吊著她胃口的模樣,反而極其主動地撲倒她,然後力氣可大地將她摟進懷裡,親了又親。

至於之後美好的事情,還不等她繼續作夢,她就被尿給憋醒了。

她非常後悔,昨晚臨睡前多喝了半碗杏仁露,導致她好不容易才盼來的春夢,就這麽在最關鍵的點戛然而止。

不過等蕭瑾瑜梳洗完畢,想著讓丫鬟去請人時,白雯卻帶著兩個嬤嬤過來了。

「你既然已經找到了合心意的夫郎,那麽這段時間就不要荒廢了,該把規矩撿起來從頭再好好學一遍,免得嫁人後出錯。」白雯隨意挑了張椅子坐下,邊說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對自家閨女這副穿金戴銀的打扮,有些不滿。

白雯是江湖兒女,就喜歡颯爽俐落,偏偏她這個女兒習武這點隨了她,可是吃穿用度都被帝王家的奢侈給腐蝕了,不只喜歡花俏的,還喜歡炫耀,怎麽教都改不過來。

這在白雯看來是有些粗俗的,偏偏蕭瑾瑜跟她想法完全相反,就是喜歡華貴,說這樣才顯現得出她郡主的氣派。

「娘,嬤嬤就不需要了吧,規矩我都學過一遍了,況且你是王妃,要學規矩也是你得多學幾遍。」蕭瑾瑜垂死掙扎,她一聽學規矩,頭就都大了。

學規矩無聊的要死,一遍又一遍重複動作,甚至手指要是錯了一寸,那些老古板嬤嬤就能糾正她半天,雖說嬤嬤們不敢打她,但是那種精神折磨比打她還讓她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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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相公是戲精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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