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夫人們點頭,還囑咐,孩子早產肯定不必足月的孩子,嬌貴的很,可要細心。歸晚應聲去了,然才要上抄手游廊,薛青旗攔了過來。歸晚看了他一眼,笑不上眼道:「薛公子,勞煩。」說罷,便要從他身邊繞過去。

「今兒是小公子喜宴,我看看孩子也不可嗎?」他淡然道。

她好歹是右相的兒子,是今日的客,歸晚便是生氣也不能在此刻。一眾人都在,若是被誤會,傳出去免不了要生口舌是非,她便更說不清了。

「抱歉,薛公子,孩子怕是涼着了,我要帶他去添件衣裳。」歸晚依舊掛着疏離的笑。

其實薛青旗站在這就已經是個話題了,這滿京城誰不知道他們二人曾經的關係,於是一個個都站在那側目瞧著,方才還是關心孩子是的殷勤,此刻都是一臉八卦。

歸晚執意要走,然薛青旗卻道了句:「你是在躲我嗎?」

這一問,大夥更是連呼吸很不能屏住,歸晚垂眸深吸了口氣,依舊禮貌道:「薛公子,您這話說的,我為何要躲您呢。」

薛青旗沒在意,直接走到乳母面前,低頭看着孩子,將一根五彩綴有瑪瑙小珠子的百索輕輕系在了孩子的手腕上。並看着那孩子,一臉的慈然,他寵愛道:「小傢伙,我會一直守着你的。你定要好好長大,不要辜負娘親和我。」

娘親和……我?

這話一出,眾人瞪大了雙眼看着二人。歸晚內心冷笑,就知道他今兒的目的絕對不簡單,他不會放過自己的。

歸晚笑笑,道:「薛公子,我替孩子謝過您了。有沂國公府這麼多長輩在,自然不勞您操心。眼下他父親是不在,可早晚是回來的。」

「那若是回不來了呢?」薛青旗目光未離那孩子,低聲漠然道。

歸晚心猛地一震,臉色不大好了,她是知道江珝和薛冕之間的仇怨的,她安耐著,鎮定道:「你什麼意思?」

薛青旗笑了,「沒什麼意思,雲麾將軍畢竟常年出入沙場,古來征戰幾人回,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這話可就過分了,先是說那曖昧沒分寸的話,這會兒又咒人家父親,大夥撇嘴,一個個都覺得薛青旗是未婚妻被奪,所以心裏酸的,見不得人家好。

歸晚瞪着他,清媚的小臉並未因當了母親而減色半分,她鎮定如果,哼笑了聲,道:「您放心,只要有薛相在,江珝不會讓自己出事的。就算有那麼一日,他受姦邪所害,我依舊會獨自養大我們的孩子。並告訴他,他父親如何英武,讓他繼承父志,不管出將入相,定不能姑息養奸!」

聞言,薛青旗啞口望着她,滿眼都是難以置信的陌生,他不敢相信曾經溫柔的姑娘,竟會對他講出這些。然身旁圍觀的人也覺得不可思議,怎麼都覺得她是話裏有話呢?

「薛公子來了?」身後,雲氏不知道從哪冒出,一臉熱切地迎了上來。瞧著怔愣的一眾人,她納罕笑道:「這……這是怎的了?」

薛青旗緩過神來,淡笑道:「沒事,今兒來恭賀,我正與二少夫人商議,見見小公子。」

「難得您親自用心。」說着,便含笑朝歸晚看了一眼,走到乳母面前逗了逗小江淮,瞥了眼歸晚,又端詳著薛青旗笑道,「別說,這孩子和薛家公子還真有幾分像呢,可是有緣分。」

這話一出,大夥都愣住了。沒聽錯吧?二夫人竟主動說這孩子和薛青旗像……她這是還嫌事不夠亂嗎,非要添這一筆。

雲氏的舉動,旁人錯愕,然歸晚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勾唇笑道:「二嬸母眼神真好啊,淮兒這麼小您還能看出來像誰?還是您盼着他像啊。」

歸晚冷傲,雲氏也不甘示弱,左了她也要豁出去了,反正丟的不是她二房的臉,於是哼道:「還用得着我『盼著』么,自然是誰的孩子像誰。」

「那這孩子到底像誰啊?」抄手游廊里,悠然慵懶的一聲傳來。大夥瞧去,竟是薛青旗的母親,楚氏。

薛夫人上前,下頜揚起,還是記憶里的那份傲慢。她撩着眼皮睨著雲氏,又問了句,「二夫人,您剛才說這孩子像誰?」

再如何,面前人可是當朝右相的夫人。雲氏喉嚨緊了,要知道她不是梅氏,沒有一個侯爺丈夫,更沒有江珝這樣的兒子,她能依靠的無非是出任四品文官的丈夫。她尷尬笑道:「我也只是說說而已,覺得我家侄孫兒和薛公子有兩份神似。」

「神似?」薛夫人冷哼,「二夫人還真會說啊,這麼大的孩子除了哭便只會笑,哪來的神!您這是想誇自己孩子天生聰穎,還是想無事生非啊!」

「薛夫人,您多心了。」雲氏尷尬道。

薛夫人凌然看着她。「是我多心了,還是你心術不正!」這話一出,驚得雲氏心驟然一緊,忙要解釋,然薛夫人沒給她機會,「二夫人,您自家什麼恩怨我不管,別扯上我們薛家!為了一己私慾往我們青旗當槍使,往他身上潑髒水。我們青旗已經和裕親王家的定了親,您說這話,是想打裕親王的臉呢?還是因為你兒和離,便見不得我兒好!」

連裕親王都帶了出來,雲氏到底不是有魄力的,她心亂了,整個人慌得手足無措。

大夥這會兒也知道了薛家和裕親王的婚事,正要恭喜,卻被薛青旗斷了話頭,他看着薛夫人問道:「母親,您怎麼來了?」

「沂國公府大喜,我來慶賀,不對嗎?」說着,她意味深長地瞥了眼余歸晚,說着便讓人送上了賀禮。

歸晚微笑,對着她福身感謝,薛夫人淡然點頭。

瞧著淡定往來的二人,薛青旗明白了,人該是余歸晚請來的。不然以母親對沂國公府和歸晚的厭惡,怎麼可能主動登門,還送上了禮物。這會兒倆個人是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了,目的便是要針對自己。

薛夫人送了禮,孩子連看都懶得看一眼,轉身便對兒子道:「賀也賀完了,走吧!」

薛青旗不動。

「怎麼?還等著人家誹謗造謠,接着詆毀你啊!你不在乎也為郡主想想,眼看着要成親了,就不能安省點!」說着,乜了兒子一眼轉身便走。

薛青旗還是不動。他心有不甘,什麼郡主,他連面都沒露過母親便將這婚事定下了,她明知道自己不願。從小到大,他都是個孝子,對父母的決定言聽計從,不管喜歡亦或不喜歡,他從不說個「不」字,他委屈自己,隱忍克制。許唯一讓他感到開心的便是和余歸晚訂婚。他是真的喜歡歸晚,滿心滿腹地等著和歸晚成婚的時候,他們竟阻止了他,而他也因為一時的躊躇而失去了她。

這一次,不管是對是錯,他不想妥協。什麼後果他都不願考慮了,只想把胸中的這口氣撒出來!

「母親!」薛青旗大喊一聲,已經要離開的楚氏嚇了一跳,轉頭驚詫地看着兒子。

薛青旗鎮定,一字一頓道:「母親,這孩子……」話未完,他驀地僵住了,視線緊緊盯着母親的身後……

大夥也驚詫望去,也愣了。

「這孩子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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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拿下將軍沒?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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