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人間擺渡(14)

時光若能流轉，那我願意用這一生為代價，換你一生清風朗月，一生安寧。

寂剎隨意找了個地方打坐休息，但心裡還是想著樓上之人，一想到她，寂剎便滿臉甜蜜，時不時望著樓上。

慕流年拿著兩壇酒下樓，遞給寂剎，「誒，兄弟啊，你還是我兄弟嗎？」

「一直都是。」寂剎接過酒，拿掉蓋子，喝了一口，「那麼晚了，還不去休息？」

「這不是看我兄弟一個人站在這裡傻傻的望東望西嗎？」慕流年笑的煞是好看，從現在開始，他又有別的好玩的了。

「流年，你是欠揍嗎？」寂剎冷冷的說了一句話。

「哇，寂剎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誒，果然，魔尊也是一樣的重色輕友。」慕流年躲過了寂剎扔過來的氣刃。

「你和她本就無法比較。」一酒落肚，以前覺著這酒能罪人很好，如今覺著這酒很甜，甜入心房。

「我知道，無法比較。」與寂剎幹了酒，「為何不上去陪陪她，這長夜漫漫的。」

「你這腦袋裡想的都是什麼啊？」這些事情，也要她想才是，她不想做的事情，他絕不會去強迫她。

「喝酒，喝酒。」慕流年趕緊轉移話題。

「早點去休息吧，你今日很累了。」寂剎真的變了很多，以前都纏著和他喝酒的，今日怎麼會體恤人了。

「喲，有了女人就是不一樣啊，都變得這般體恤人了。」慕流年打趣寂剎起來，絕對可以排第一，兄弟，就是要這樣。

「流年，回去睡覺。」寂剎豪飲整壇酒，然後直接送客。

慕流年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拿著自己的酒離開，果然，春天來了，百花盛開，愛情悄悄來到。

翌日

櫻珏起身推門，便可看到了寂剎的在樓上望著自己，櫻珏害羞的低下頭，恰巧這一切都落到了冷曦敏與慕流年的眼裡，他們只是笑了笑，並沒有進一步打趣她們的意思。

眾人一起吃飯，收拾好東西后，來到鮫人之海，而漁舟早已在那裡等候著眾人的到來，「你們來了。」老翁笑得和藹。

「悟清?」慕流年看著眼前的老翁，確有僧人的影子，但雙眼好像已然看淡了世俗。

「一百多年了，這真是久違的稱呼了。」

「鮫人之海事鮫人輪迴轉世得地方，你一直守著這裡，今日之後你可以不用再守了。」一百年，作為凡人堅守百年，絕非易事，其中心酸，大概只有本人清楚吧，「那人已經死了。」慕流年陳述事情，他手中的神器，也該拿出來了。

「謝謝。」老翁眉目間有股釋然的感覺，一百多年了，一切終於結束了。

「你們要的東西用你們的故事來換，你們還差我一個故事呢。」

「蒹葭已經輪迴轉世，就在鮫人之海的彼岸，她在等你。」冷曦敏指了指對面，一陣小浪花打過，一姑娘站在乘海浪而來，一如當年的天真爛漫。

「蒹葭！」老翁看去。

「恩人。」少女的聲音響起，是那樣的好聽。

少女來到漁舟上，甜甜的微笑，落入了悟清的心，他早該發現，這個笑容哪僅僅是入眼，更是入心。

「恩人，你怎麼了？不要哭啊，蒹葭心疼。」少女還是那樣的天真爛漫，無論歲月如何改變，她還是她，還是他最愛的模樣。

「恩人看到蒹葭開心感動的哭了，不是傷心。」悟清安慰著滿臉擔心的少女。

「那便好，恩人，我好想你，好想好想，恩人你想不想蒹葭啊？」

「想，一百多年了，從未間斷過對你的想念。」

「真的嗎？」少女激動。

「恩人什麼時候騙過蒹葭啊？」悟清輕颳了一下蒹葭的小鼻翼，突然發現自己已然老了，滿臉的皺紋，怎麼配得了眼前的天真無邪?

「我把神器給你，可否替我再辦一事?」老翁轉身，看向冷曦敏。

「她，已經知道了。」冰雪聰明如冷曦敏，她早就知道悟清在想什麼，見到蒹葭的時候，便告訴了蒹葭。

「恩人，這次就讓蒹葭等你吧，等的你輪迴轉世，等我們再次相遇，無數多久，蒹葭都等你。」少女微笑著，雙眼好像有光，照耀著悟清的黑暗。

「蒹葭……」老翁緊緊擁住蒹葭。

流光鏡在悟清的身體里飛出，落到了冷曦敏的手裡，「謝謝。」老翁蒼老的聲音充滿了喜悅，然後化為了塵埃。

「恩人，蒹葭一定會等到那一天的到來。」蒹葭大聲的說道。

我會等，等有你的時候，不管要等多久。

然後少女轉身，行禮，「謝謝你們。」

「冷姑娘，你怎麼知道蒹葭已經輪迴轉世了?」宇文擇天不懂。

「其實她早已輪迴轉世，只是她親人害怕她會重蹈覆轍，封了她的心智，昨晚，我入了鮫人之海深處，開啟她的心智，帶她出海。」冷曦敏把一切都說的那麼輕描淡寫，她早已經習慣了如此。

「那她的親人沒有阻撓嗎？」

「沒有。」

「為何?」

「秘密。」冷曦敏離開了，眾人跟上，「等我什麼時候想說了，便會說。」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